梅時雨!
嗯??!
這個消息讓梅落塵震驚,她這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師父平日那身簡潔而飄逸的長衣是道袍……可這還是不對,師父那樣怎麼可能是道士呢?
“峪月師兄,為什麼你說咱們的師父都是道士?這從何談起?”
峪月平靜道“師妹稍安勿躁,聽我講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們師祖是道士,兩位師伯與我師父現在都在修行之中,而我本就是玄清觀的道士……”
“你是道士?!師祖也是道士……怎麼回事……”梅落塵感覺頭暈暈乎乎,這大大超過了她的接受範圍,本就體弱,這樣一急之下,她下一刻竟然暈了過去。
峪月見她暈倒頓是一驚,連忙把她扶起放平在床榻上,“我這是捅了婁子嗎?為何師妹反應如此之大?”
到底哪一步出錯了?哪裡讓她不能接受……思忖片刻,峪月想不通前因後果,出去找顧師伯進來為師妹治病,他道行太淺還不敢妄自施針。
午後離開顧師伯院子的那一刻,峪月感覺請到顧師伯的難度又大了一步,不過剛才師妹的暈倒使他意識到一件事——
顧師伯是一個冷酷的人,卻很重視這位新收的女徒弟,或許梅師妹就是師伯的突破口,思及如此,他開始正視這位新來的無名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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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探望,梅落塵尷尬於上次莫名其妙的暈倒,看到他選擇閉口不言,峪月與她麵對沉默多時,為了打破沉默,拋出一個話題
“梅師妹,你感覺冷嗎?”
梅落塵對上他的目光,發現他在看自己發抖的手臂,連忙把手臂縮進袖子,否認道“沒有,我不冷。”
“是嗎。”峪月想了想,“我那裡有一件褐色棉衣,午後托人給你拿來,那是我乳母去年給我縫製的,可惜送到觀中時已是次年春天,我穿不上了。”
梅落塵眨了眨眼睛,垂頭看著身上的單衣,拒絕的話如何都說不出口,師父是個粗人,換衣之類的瑣事他都不關注,她也忘記提醒,已經挨凍數日。
不過他提到家人,讓梅落塵感到一絲親切。離開家之前她最依賴的人除去大哥就是娘,現在娘不在身邊,她最依賴的人變成了師父與師兄,想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峪月的話成功拉進了梅落塵與他的距離,接下來他們的對話也就順理成章進行下去,說完棉衣,峪月提到顧青衣,把話題轉到他身上。
“師妹知道嗎?顧師伯這個人其實並不耐寒。”
“你的意思是師父怕冷嗎?”梅落塵歪著頭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師伯的故鄉在揚州南陽山,北上之後難以抵禦北國的嚴寒,依我師父所言,師伯格外畏寒,每到冬日都要更換棉花添新衣。”
頓了頓,峪月觀察梅落塵的反應,繼續說道“蘇木告訴我顧師伯的新衣在半個月前殷師伯已經讓繡娘準備好了,下午就會派人送來。”
梅落塵怔怔聽著他的話,沉吟片刻,徒然難過起來,一種不知名的隔閡橫在她與師父之間,她突然有些傷心,師父會離開他們回揚州嗎?
聽說那是個好地方,溫暖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