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病曆!
32號亭所在的整片大區被迅速封鎖起來成為臨時戰區,但當局並未通知居民遣散,新聞24小時滾動播出戰況必要時會通知戰區居民怎麼做。目前所需要的就是合法人員必須配合軍方調配,或呆在家中,或臨時配合執行消滅東區亂黨任務。
“根本不拿我們的命放在眼裡。”季羨惡狠狠的關掉電視上播報員一直在重複的廢話。
他家住在距離32號亭僅一個人造湖之隔的非商業小區裡--那是當局修築的廉租房以供無法購買商業小區居民居住的地方。房租在每月300-500元不等,視屆時當局財政收入情況與外債數量而定。季羨不太懂各中經濟走向,隻知道這場仗一打起來,下個月房租說不定就要翻到500以上了。
而且就目前狀況來看,他們一家人本打算舉家往遠離32號門的第二個廉租房區姑姑家裡去避一陣。
聽說東區那些野蠻感染者又變異了,新聞報道稱隻要居民躲在家裡就可以保證安全。但季羨的父親從人造樹工廠放假回家時,分明帶回了消息說新的感染者能穿牆把人吃了。當局之所以不讓他們撤離無非就是想減少一點吃閒飯的嘴而已。
季羨當然選擇相信父親的,但而今小區門口有武裝防守,各個路口監控24小時從未間斷。從他們出門後無論到什麼地方,當局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該死的。”季羨站在窗口遠眺著32號門的硝煙,心下焦躁難安。
那裡的缺口還未堵上。季羨心想。32號門那裡有個缺口,感染者就像電影裡的喪屍那樣從那個缺口湧入,軍方的子彈根本不管用。它們會從那個缺口湧進來,洪流一樣將那些端著槍的士兵淹沒其中。被它們咬過的人會變成它們的一員,帶著空空的腦腔從地上爬起來攻擊他們從前的同伴…
“哪有這麼誇張。”一個聲音自燈影未照亮的牆角傳過來,很小,飄渺得仿佛在夢中。
“誰?!”季羨猛一回頭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牆角看--那裡空無一物,彆說人了,蟲子的身影都沒見得有一個。
見鬼了?
他心下泛突突,躡手躡腳過去又檢查了一遍,卻聽那聲音又在耳邊炸開道“彆找了,這不在這兒麼?”
“誰?哪兒!”季羨終於忍不住嚷嚷了一聲,把隔壁屋剝豆子季媽媽嚇一跳,罵罵咧咧過來看。十五歲的季羨忙指著角落說剛才那裡有人說話,季媽媽本就是個大嗓本,進來正為下個月房租的事情嘮叨個沒完。而今一聽季羨這麼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車開了嗓門罵得整個樓道都能聽見。
她一口氣數落了季羨從八歲到十五歲的糗事,還不足性叨叨著在家吃啥啥沒夠乾啥啥不行,讓這個老母親操心雲雲。季羨心裡一陣後悔惹誰不好偏惹上老媽,隻能閉著嘴任由她罵罵咧咧走回那屋繼續剝她的豆子。
“可憐的孩子。”
那聲音第三次想起來的時候季羨已經麻木了,不過這次那聲音就在他頭頂上,他這才撞著膽子問道“你是誰?”
“彆怕,我和你一樣是人類,隻是你暫時還看不見我而已。”那聲音說道,繼而又輕笑一聲“本來我隻想在這裡避一避風頭不打算說話,但看你把感染者想得那麼嚇人鼓搗的忍不住和你聊兩句。”
“…避避風頭?”季羨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個傻子。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這聲音自哪裡來,卻又聽他像和善沒惡意的樣子也不再多害怕,隻警惕問道“你怎麼到我家裡來的,還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我就是知道呀。”那聲音一時竟調皮揚了尾調,這次聽來在他床邊上。季羨走到那裡仔細查看了床板和褥子不像有人坐著的樣子,一個年輕人該有的好奇心終歸戰勝了恐懼“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記得電影裡有一種叫做‘幽靈’的生物,它們可以做到無形無相隻有聲音。但他記得那些幽靈每一個都是很可怕的東西,而且伴隨著它們的出現周圍溫度會變得很冷。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沒覺得室內溫度有絲毫變化。
“彆想了。”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女孩子,區彆於第一次恐懼濾鏡加持下的特效感覺,這次它聽起來溫柔甜蜜“我說過我和你一樣是人,隻是你看不到我而已。安心啦,我隻是在你這裡待一會兒,等外麵抓我的警察走了我就走了。”
“一會兒是多久?”
“嗯…”那聲音猶豫片刻支支吾吾說道“他們追我很久了。”
“沒關係。”季羨說道,既然對方說過是人,而且看起來也確實沒什麼惡意的樣子為什麼要急著趕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