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病曆!
我們每做一個抉擇就會分裂出一個不同的時空,倘若說這屬於我們的宇宙初始時是大樹的根部,那麼在我們人生之中那些眾多不同決定下分裂出來的異宇宙,就像樹乾上的樹枝一樣沿著不同空間軌道延展舒張開去。
這就是我們所謂的‘平行宇宙’,也是楊紅教授在最早時便已提出來過的理念。
楊紅教授曾認為,中央軍團當時所研發的‘跳躍機’並不能實現真正的時空穿越,實際上所謂‘時空穿越’這種事本就是不合理的。在這個宇宙之中所有已發生過的事情是不可更改的,這也應證那時人們所謂‘沒有後悔藥可吃’的加強版論證。
而軍團麾下研究所製作出的‘跳躍機’隻是可以把人類的思維像投石一樣,彈出現在固定住我們現在生活的時間和空間管轄範圍。特工們在進行跳躍時所看到的那片星海實際上就是籠罩在所有不同時空上的真宇宙,也被稱作‘空間和時間的裂縫’。
那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區域,在楊紅教授之前已經有很多科學家欲探索那片區域,最著名的當是數百年前一位天文學家。據說他第一次發現冥王星時,天文望遠鏡還否定了他的觀測結果。但他的理念在一百年後重新得到認可,並被編撰成不同的小說,甚至由此延伸出那時最年輕的一個神話體係來。
當然,神話歸神話,但在楊紅教授眼中那實際上並非空穴來風的胡寫亂編,就連軍方所提出的跳躍機理念最早也是出自那位天文學家的手筆。
在他的創作故事之中存在這樣一個種族,他們生活在銀河係外另一個星係,可以靠著類似跳躍機的東西大批量將本族思維放大投射到不同的時空以及遠在幾萬光年外的生命身上,占據他們原有的思維為幾用。
這在那時的人類看來幾乎是不可思議的,即便放到現在,這樣的技術或許已成為可能。但需知道跳躍十個思維與跳躍一個思維所帶來的難度並不僅僅隻是簡單的1x10。而且這其中還存在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即所謂的‘共享’。
理論上來說若有比我們所存在的這個時空更低級落後的文明,就一定存在更高階更恐怖的文明形態。
時間與空間的阻隔與其說是禁錮我們文明的枷鎖,不妨說也是一種保護機製。我們若已強大到任意穿梭其中也便罷了,最怕的就是先輩們那句老話‘半壺水響叮當’。
彈射思維的成功必定會經過那碩大可怖的裂縫地帶,也必定會打破時空之中的黑暗森林法則暴露出自己時空的坐標,更有可能會打破各個時空自古以來存在的平衡性,引來人類所無法想象的災難。
是被比我們存在的時空更高階的文明懲戒,還是受到時空裂縫本身存在的保護機製懲罰如今都還不得而知。但這往往就是其中最恐怖的一點所在--人類根本不知道即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我們所在的宇宙之中有著太多為止且黑暗的領域,其中一些是人類目前科技的禁區,倘若我們躍過了那個屏障,可能那便是人類的終結了。
以上內容完全整理自2420年7月間科技大賽時楊紅教授的一篇學術論文,此篇文章內容之超前毋庸置疑,倘若一經必定引起當時社會輿論分級兩端從而迫使當局在壓力下終止條約計劃的實施。
但在那時楊紅教授這篇論文並沒有得到任何發表,中央軍團也封鎖了關於‘跳躍機’和‘時空穿梭機’的所有相關資訊情報,除該項目小組工作人員以外,無有泄漏。
除了一個人…
季羨自一搭老電子報紙裡翻出一張。
那是一則裁剪下來的新聞,日期恰好是二十年前的今天。
“這個人。”季羨指著其上一個穿著陸軍禮服的人給那看不見的顧楚楚看“我記得我父親曾經說過,這個人是個英雄。”
顧楚楚似乎在虛空中的聲音停頓了片刻,仔細讀著那則新聞。
“席子鯤。”她念到“中央軍團陸軍總指揮官。”
“對,我父親說過他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英雄。”季羨將那張新聞截圖放大,確聽顧楚楚哎呀一聲影驚道“這個人我好像見過!”但細想之下又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季羨便隻當她是看見帥哥犯花癡了。
“你說你父親說他是英雄,為什麼呀?”她問道。
“當然是因為他敢和軍隊唱反調了。”季羨挺起了小胸脯,仿佛剪報上的席子鯤是他最好的朋友“我父親說當局那些人迫害我們貧民百姓,我爺爺就是這樣失蹤的。但是以前沒有席子鯤,沒人敢反抗那些有錢有勢的。後來他們為了把席子鯤擋在勢力範圍之外,就修了那堵牆。”他站在窗口隨手一直,便隻見暮色掩映下東西區分隔牆上亮起了境界燈。從這個位置看過去,32號崗亭新封上的黃色警戒線閃爍燈格外刺眼。
“戰鬥結束了…”麼?
季羨不確定,因為沒接到小區物業管理部門的可出行通知,不過他們住的這類廉租房小區自然與商業樓盤不同,即便這一類通知也總是被懈怠導致他們比起彆的小區住戶能出門得更晚一些。
“你的意思是說…”顧楚楚似乎就站在他身旁,但他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隻有那聲音在提醒著他現在並不是神經質的自言自語“那個你們這時空最偉大的英雄,在這堵牆的另一麵。”
“應該是吧…”季羨不確定地答複著,父親與母親的話語同時在腦海裡形成等級明確的劃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