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病曆!
屋子裡的燈沒辦法打開,可能由於電路早已被掐斷。
蒼溪身上有一架備用照明,白晃晃的燈光打在牆體上映出客廳裡龐大家具的影子。隨著他走路的方向不斷晃動,看起來像一隻隻潛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這裡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桌子和沙發上都蒙著一層厚實的灰塵。但蒼溪旋即發現每間屋子的門把手上都清晰印著人類的掌紋,似乎是剛才那人形怪物留下的傑作。
他和陳年相互背抵著對方在屋子裡尋找那怪物的身影,從客廳轉到廚房,再到浴室。
可惜好幾趟下來除了滿屋子的惡臭之外一無所獲。
“我快受不了了。”陳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喘,蒼溪知道他指得是屋子裡這股子腐爛肉類的氣味--看來神經元機械傀儡嗅覺感官不發達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他想著,旋即撩開客廳窗簾打算給窗戶透個縫隙。
幾乎隻有一瞬間,一股奇特的藍光炸滿了整個大廳。陳年教那光線刺得什麼也沒看見,但蒼溪的機械傀儡卻能清楚看見窗簾掀開後那一瞬間的場景--在那本該是窗戶的地方虛空裂開了一道縫隙,那藍光便是自縫隙的另一頭傳過來的。但隨著他們揭曉答案的一瞬間,不過眨眼功夫那縫隙便不見了。隻剩下透明落地窗外掩映著高層夜景,空中商城各色立體投影招牌光怪陸離映到玻璃上,井然有序。
幻覺?
二人呆在原地愣了片刻,忽聽得主臥裡一陣乒乓響動伴隨著類似感染者嘶嚎的聲響打破了這詭譎寂靜。
來不及多想,他們倆一齊朝著主臥衝過去。不過數秒功夫便聽得裡頭逐漸沒了生息,待二人手握上那門把手時又是一片可怖死寂。
心跳聲,是陳年的心跳聲。
機械傀儡的感官在這一刻異常敏銳,就連神經元鏈接另一端的蒼溪也出了一身冷汗。
叩叩。
敲門聲撞在屋子周遭牆壁上,似乎立時又給彈了回來回環在這屋子的每個角落裡,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滲入二人的毛孔。
但是除此之外,半點動靜沒有了。
那光線和裂縫消失了,聲音似乎也消失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剛才他們進屋那會兒,除了滿屋子的惡臭和散落在玄關處的食物之外並無其他。
機械傀儡的照明裝置調整到了最大功率,借著光線處理器,蒼溪和陳年再次對視一眼繼而心照不宣地由陳年斜後撤兩步舉槍守著門口,而蒼溪則背身抵在門板上反手擰動了門把手。
這類高檔的木門在開啟時並未像大多數恐怖片中營造氛圍那般發出指甲撓黑板般的嘎吱聲,但那緩慢展開的黑洞洞入口還是給陳年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可是那裡麵,什麼都沒有。
主臥的窗簾並未拉上,招牌燈光自外向內照亮了擺在中間那張方形大床。被子整齊疊放在上麵,一切都顯得那麼井然有序,除了…
陳年的目光向上看著天花板。
“我操。”
蒼溪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燈光旋即照亮了主臥室天花板上大片大片黑斑--那是某種變質的真菌痕跡,似乎已經死去很久了隻留下大片潮濕腐爛黑漆漆的外殼一層疊著另一層懸掛在天花板上,向下淌著真菌類獨有的黃色惡臭粘液,在燈光的掩映下更是惡心。
嘀嗒…
機械傀儡的耳朵捕捉到一聲水滴聲響,來自剛才他和陳年已經檢查過的浴室。
或許是出於某種本能,蒼溪猛然想起陳年剪給他看到那則新聞來--丁莉一家三口死在浴缸裡,腐爛了三個月。
一個詭譎的念頭出現在了他腦海裡,他抬手示意陳年原地不動,自己則一閃身快速溜向浴室確認自己的想法--果然,那股惡臭更濃了。
但幾乎就在一分鐘之前他剛和陳年檢查過這裡,浴缸,儲物櫃甚至洗手台櫃門他們都一一仔細檢查過。這會兒隨著一聲感染者熟悉的戾哮,一個身影忽地自浴室門內撞出直直朝著機械傀儡的麵門撲過來!
陳年的反應比蒼溪更快一些,一道紅色高溫粒子光束幾乎在刹那間穿過整個室內走廊擦著那感染者釘入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