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警察過來的時候蒼溪正拉著服務員聊天。
“您好，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件。”那警察留著有些怪異的黃色女款莫西乾頭，右側剃掉的發茬處紋著警員編號和一個條形碼－－應該也是屬於警局的。
他刷過蒼溪的偽裝指紋，得到了川久千的身份信息“請問您和死者的關係。”
“商業往來，接到邀請函過來的。”蒼溪微笑道“沒想到出了這種意外。”
那警察抬頭瞥了他一眼“請您仔細回憶一下有沒有在現場看到可疑人員。”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餘光向那人群中某個毫不相乾卻足夠可疑的西方政客一睨，旋即微笑著向那警察說道“很抱歉，我沒注意。”
但警察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且極富自信地向他點過頭便徑自向他方才瞧的那西方人走了過去。
服務員沒太大反應，隻是平淡地側首瞧著他“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嗎？”
“希望沒有冒犯到您。”他微笑著舔了舔嘴唇，強壓著心頭不快模仿出川久千的語氣來“我很欣賞您。”
這就是他選中這個身份的另一個原因，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他以川久千的身份與服務員交纏著撞入客房裡。法爾納貼心地為他屏蔽了一切乾擾，包括它本身的監控係統，讓他們如一對真正的戀人那般跌入柔軟寬大的床上。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服務員在親吻他嘴唇的間隙低語，對著這張陌生而略顯蒼老的臉他表現得非常得體。
蒼溪遮住了他的吻，目光平靜地定在他臉上，回應了一個短促的音節“你。”
這是威利給他的最佳方案，在那之後蒼溪向服務員展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如當初席子鯤將他綁到東區時那樣直白坦誠，包括自己怎麼在20年前的時空做了不該做的事。
服務員的神色有些複雜，仍是匐在他身上居高領下的看著他，半晌才平靜問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這得問你自己。”他回答著，語氣輕柔如撫慰人心的羽毛，掌心貼上了他的心口“問你自己，我花了那麼大的氣力找到你告訴你這些有沒有讓你產生一點懷疑，你為什麼要和我到這個房間裡來。”
忽然，一個聲音在蒼溪後頸的通訊設備裡響起來，小的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想不到你還挺會的。”這是來自威利的調侃，顯然他正在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但這沒有瞞過眼前服務員的眼睛，他的虎口遊弋到蒼溪後項猛然施力掐住，痛得後者悶哼一聲刹時軟了身子。
“我認識你。”他聽見服務員在耳邊平靜敘述著，逐漸轉變為陳年的聲音“我記得你。”那聲音鑽進蒼溪耳朵裡，令他腰窩有些發軟“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的，不過現在我更關心你怎麼從我手裡脫身？”
通訊器被他破壞了。
蒼溪渾渾噩噩地想著，側首偏向一邊低聲喚醒了屏蔽中的法爾納ai。
[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先生？]
身上人的動作一頓，顯然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開啟ai係統，旋即他便輕輕自他身下滑了出來。
雖然有些狼狽，但好歹找回了一些自己的呼吸。他身後撫摸著後頸，那通訊器隔著皮膚感受到指紋壓力旋即被打開，霎時間威利的聲音炸響在耳道裡震得他差點失聰。
“怎麼樣，你他媽不會跟他來真的吧？”
蒼溪苦笑“想什麼呢。”他答應著，目光卻仍停在服務員臉上“幫我們想辦法回去。”
“我們？”服務員挑眉看著他，那刁難的意味很明顯“你可能不知道帶走一個中央軍團特工意味著什麼。”他笑著，也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後頸。
“操他媽，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蒼溪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耳邊回蕩著威利懊惱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