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風騷小曇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一章(2 / 2)

「你以為知畫會像你一樣不上進、不知恥、不懂羞嗎?!」

「誰知道他是不是關起房門畫春宮圖呀!哼!」她見識過太多偽君子,嘴裡一套心裡一套,口裡一套手裡一套,她就不信斐知畫閒閒無事,一個人在房裡也隻會畫山畫水,說不定他枕頭下正藏著見不得光的《幽魂瀅豔樂無窮》!

「無恥之人才會見人無恥!」月士賢一拐子賞過去,敲中月下的腦袋瓜子,她哎唷叫疼,急急轉個彎,朝眾賀客裡鑽,以看戲人潮當肉牆。

「您再這樣,我明年不回來替您做壽了啦!」她撂話威脅。

「如果你隻會丟人現眼,不回來最好!」他不當回事。

「好呀好呀,就叫斐知畫替你做就好!反正你誰也不稀罕,就隻疼他!你乾脆收他當兒子,叫他替你傳宗接代算了!」月下禁不住回身吠,可怎麼也沒想到爺爺那拐子已經朝她臉上打來——

她一心慌,繡鞋絆了腳,整個人失掉重心,眼看就要摔得難看。

「師父,大壽之日不宜動氣。」

頭頂飄下這句話時,她的身子已被牢牢抱住,離臉不到幾寸的木拐子教人握住。睜開因為抱定挨疼而緊閉的眼,斐知畫那張臉孔正占住她的視線。

「您彆與月下師妹生氣,她是一番好意,拿自個兒最擅長的畫來替您祝壽。再說,您仔細去看她的畫,就會發現她的筆觸有多精細、多用心。」斐知畫開口替她求情。

可惜月下情願跌個四平,也不屑他的出手搭救,拍開環著她肩頭的大掌。

「誰稀罕你說情了?!你在看我笑話對不?!你一定覺得自己今天的賀圖又遠遠贏過我了,對不?!你一定在心裡暗笑我的不自量力,對不?!」

「你本來就比不過知畫!這已是十幾年的事實,你還不能接受?」月士賢冷笑,落井下石。

月下臉上閃過狼狽,即使好早好早以前就沒忘卻過這些,每回聽到還是很難受……不過她已經很擅長隱藏自己,粉唇一咧,揪住斐知畫的衣領,笑容很美,但是聲音很冷。

「聽見沒,還不快叫聲爹,他一定會很高興大壽有你斐知畫改姓『月』這份大禮。」她拍淨衣擺,自地上起身。送完了春宮畫,她沒打算留在這兒乞食一頓,轉過身要走,來去都像一陣風似的。「反正你的壽禮我送了,要怎麼處置它都隨便你——」

「將那幅不堪入目的瀅畫拿下去燒了!」月士賢讓月下連瀟灑說完話的機會都不給,一拐子將桌上的春宮圖挑拋到童子手上,半分情麵也不留。

「隨便你。」月下不以為意地聳肩,優雅踏出墨洗亭之後才拔腿狂奔。

好過分!

那幅「老當益壯戲粉圖」是她花了多少功夫畫出來的,和斐知畫那種隨手幾筆就畫出來的玩意兒完全不一樣!這就是天賦異稟與天性駑鈍的差異嗎?!他隨隨便便就能得到她想要的重視,就算她費多少心思也難及他的一半!

好過分……

「我以後再為你畫圖,就是全天下最蠢最笨最無知的大呆瓜!」月下掄拳,對著蓮池咆哮,她對自己立誓,絕不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月下。」

一聽見聲音,她就豎起渾身硬刺,手忙腳亂將蓄在眼眶裡的淚意抹掉。

「你跟來做什麼?!」擺明遷怒!

她對這道聲音的印象明明還停留在沙沙啞啞的變聲粗嗓,為什麼現在他的聲音會變得如此悅耳?過分過分!

「師父隻是和你嘔氣,你彆放在心上。」尾隨她而來的人正是斐知畫,他看到她聽見師父要燒畫時,眼神楚楚可憐……即便她表現出無所謂,他卻看到了她的失落。

「哼哼,安撫完我爺爺,改來安撫我嗎?可惜,我不吃你這套。」月下繼續往前行,不願為他停下腳步。

「我隻是不想見你和師父爺倆成仇。」他跟著她走上曲橋。

「會讓我們反目的主因就是你!」漂亮臉蛋上寫滿嫌惡,水燦眸子瞥來的全是指責。

「我怎會知道你和師父每回吵架必扯上我?」無論這對爺孫吵什麼,吵畫吵打扮吵禮儀吵孝道,最常往嘴上掛的話不外乎「你瞧知畫,他就和你不一樣」、「反正我就是比不過斐知畫」之類的賭氣話,將站在一旁的他給拖進戰局。

「因為你是我的眼中釘,永遠紮著我的眼!」她咬牙。

「你可以將對我的仇恨自眼裡拔除。」他給建議。兩人和平共處不是極好?

「等你滾遠之後,我的眼中釘就會拔除了。」哼!

「我離開,你和師父的關係就會變好了嗎?」斐知畫笑著反問。他都不知道自己肩負著這對爺孫的幸福未來。

當然不會。

她知道自己不討爺爺歡心,是源自於她的血緣。爺爺看輕她娘親是外族人,氣她爹親不肯聽從他的安排,娶個門當戶對的書香閨女,也不開心她是女孩而非男孩,更不滿她沒遺傳到月家人畫技精髓,斐知畫不過是個讓爺兒倆拿來爭吵的無辜配角兒。

她很清楚這些,但她很難不對斐知畫生氣。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滿肚子火,隻要他笑,她就會當做他在嘲笑她,他的眼神一亮,她就以為他在算計她,越看到他的意氣風發,她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我和我爺爺的關係會不會好,要等你離開才知道。你若真想安撫我,那現在就回房間去收拾包袱呀!我到時會捎封信給你,告訴你我們爺倆是不是如膠似漆了。」她任性的說,看見他唇邊有淡笑,她覺得他在冷諷她提出一個多可笑多無知的意見。「你做不到就做不到,反正我也知道你等著接手月家的一切……你笑什麼笑?!」

「我對月家的野心一點都不大,說『一切』太沉重。」他胃口沒這麼貪。

「那你想要月家的什麼?」月下盯著他的眼,直覺的問。財產?府邸?名聲?還是月家有什麼私藏的畫功密笈?

斐知畫撩起她一絡長發,綢緞似柔膩在指掌流泄,又滑又軟,他握住發絲,湊近鼻前——

他想要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月下馬上自他手裡搶回自己的頭發。「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還好她早早搶救回自己的頭發,不然誰知道他下一瞬間會不會用力扯疼她的頭皮!

「你認為我貪的是月家的什麼?」

「你根本不用問我這種問題,因為月府的一切都已經是你的了。」他已經搶走她的所有東西,所有的所有……

他差的,不過就是一個「月」姓。

「一切嗎?」他的笑容讓他的雙眸像彎月彎起。

「我知道你很高興,不用在我麵前笑得這麼得意。」月下輕哼。反正她老早就明白爺爺會將月家所有東西都留給斐知畫,那些身外之物她不在乎,因為她能靠畫春宮圖養活自己,不用吃月家一粒白米。至於她得不到的親情……那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曾有希冀,也早被摧毀光光。

「我希望那個『一切』裡,包括你。」

「當然不包括!」月下立刻吼回來,吠得又響又亮,對著他齜牙咧嘴,蔥白食指殺到他鼻尖,惡狠狠警告他,「我絕對不算在內!你愛怎麼瓜分月家的一切都隨你,就是不包括我!」

月下隻要一心急就會跳腳,這是自小到大都沒改過來的習慣。

斐知畫看到一個總像沒長大的月下,還是這麼率性、仍然這麼倔強,隻是那個躲在樹洞裡的小女孩變成了豔美姑娘,眉宇間全是柔美風情,外族特有的深邃輪廓使得她的臉蛋比尋常女子更亮眼醒目,偏偏她又不及外族民族的高壯健美,嬌小的身子裡卻蘊藏著不妥協的堅強,讓他……越來越喜愛她。

「月下,你好像比上回回府時要瘦了些?都沒按時用膳?」他忽視鼻前那根殺氣騰騰的纖指,反倒關心起她來。

「呃?」她怔了下。吼人吼到一半,被吼的那方非但沒反唇相稽或是低頭反省,竟還熱忱地朝她噓寒問暖,她一時反應不過,傻憨憨讓斐知畫握握她的膀子,還讓他拍拍她的臉頰,測測她又消瘦多少。

「你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嗎?再瘦下去就快被風吹走了。」

「等等!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你露出那種好像我已經是你囊中之物的獨占嘴臉做什麼?!我一直一直一直告訴你,我不在你能接收的『一切』裡,就算我變胖變瘦都不容你插嘴,你快跟我說你聽清楚了!」她在曲橋上不斷蹬著蓮足,好似這樣做,斐知畫就會乖乖聽她的命令!

「我聽得一清二楚。」隻是聽得進,不等同辦得到。

「聽清楚就好!」她絕不容許他對她有奢想,彆忘了,她討厭他!她才不會讓一個她這麼討厭的人喜歡她!她不準!

月下甩頭轉身,柔長青絲拂過他的胸口,芬芳馥鬱的發香是他熟悉的味兒,總是讓他禁不住跟著她,連魂兒都被她勾走——

「你不要再跟過來了啦!回去當你的好徒兒,陪我爺爺作壽去!」她回頭瞪他,不高興他纏著不放,又朝前走兩步,再回首,「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啦!」煩死了!

「月下,我方才見你那張春宮圖,發覺你的畫技並沒有師父所想的差,相反的,你牢牢掌握了春宮畫的煽情與,更連人物衣裳上的花緞都仔細繪出來,人物或坐或站,身段柔美——」

「接下來你想說『可惜差我一大截』對不對?!」她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絕不會這麼說。」

「你隻是這麼想而已!」她才不信他會誇獎她!「我才不會因為爺爺不喜歡那幅畫而自暴自棄,我知道自己的畫技如何,輪不到你來批評指教,你畫你的山水畫,我畫我的春宮圖,誰也甭礙著誰。」

「你真這麼討厭我,非要扭曲我一番好意?」斐知畫知道自己從頭到腳都不得她的緣,可是沒想到她這麼討厭他。

「我就是討厭你,比討厭更討厭!不要再跟過來了,否則我翻臉——」她討厭他的臉、討厭他的眼、討厭他的聲音、討厭每一個和「斐知畫」扯上關係的字眼!

「我們這麼久沒見麵,多陪我一會又何妨?」斐知畫沒讓她那張板起的臉孔嚇跑,始終與她保持兩步距離。

「你當我是什麼女人,要找人陪不會上瓦子院去嗎?!那裡還能陪吃陪喝陪睡哩!」她又跺腳,不過話說完的同時,她腦中竄過一計,突地笑了,「要我陪你也成,我上哪兒去你就跟到哪,敢嗎?」

她挑釁投來的目光,精明燦亮,眸子間的惡意企圖遮掩在長長扇睫後頭,斐知畫當然看到了,卻淡然一笑。

「當然。你想上哪兒?」隻要能與她多相處,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跟。

月下彎起粉唇,甜美如蜜的笑靨在他眼裡漾開,如此無邪的俏麗臉蛋卻說出了完全不相符的答案——

「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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