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說啊?皇上不讓長樂公主來此,還專門派了人看著她。”
“也是,就這一個公主,是得寶貝著……”
皇後立馬臉色一沉,雙手緊緊捏著佛珠,季蓉姑姑回頭瞪了她們一眼,妃嬪們見狀,識趣的默默收了聲,隨即瞥了瞥皇後,季蓉姑姑趕緊低下頭去,再不敢多言。
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爽,月光下樹影婆娑,南蕭貼身的公公懷攬浮塵,俯首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弱弱的說道“皇上,您已站了多時,要不坐下歇歇吧……”朝幾個小太監招招手,讓他們搬了把椅子來。
南蕭往椅子上一坐,轉頭看向太醫們,眼神有些陰鬱,也不能怪他們,得對症下藥,是他太心急了。
太醫們如履薄冰,都低頭站著,麵麵相覷,有幾個膽子小的,被南蕭的眼神嚇暈了過去。
南瑾言寢殿的宮人們立刻俯身跪地,連影子都在瑟瑟發抖,全身直冒冷汗,沒伺候好主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院子周圍早就被南蕭的侍衛團團圍住,院中明明滿是人,卻靜的很,看南蕭愁眉不展,大家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謹慎。
夜越發深了,搗藥聲戛然而止,南蕭的心一緊,突然站起來,一臉嚴肅的向南瑾言的寢殿望去。
眾人屏氣凝神,不約而同的向南蕭瞧去,有些人開始暗暗揣測聖意。
“公主,公主您不能去!”一個太監急促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隻見一個女孩身穿華麗的紅色錦緞胡服,頭發如男孩子般用紫金冠束起,腰間彆著短劍,從皇後的寢殿外風風火火的走來,“讓開!再不讓本公主砍了你們的腦袋!”
三四個宮女和小太監把她圍在中間,愣是沒能把她攔下,彆看她年齡不大,脾氣可不小,說話的功夫,短劍已經出鞘。
“長樂?”南蕭看著女孩斥了一句“不得胡鬨!”語氣雖然嚴厲,眼裡卻透著寵溺。
長樂看到南蕭,把短劍收了起來,“兒臣給父皇請安!”嬉皮笑臉的見了個禮,敢在南蕭麵前拔劍的,恐怕也隻有她了。
南蕭看著長樂身邊的那幾個宮人,臉一繃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們把二公主帶到這來的?”
宮人們跪地,頭都不敢抬,嚇的全身發抖,“奴才沒有攔住公主,罪該萬死!”
“父皇,你就彆怪他們了,是我自己要來的,聽說瑾言弟弟情況不好,來看看他。”長樂挽起南蕭的胳膊,嬌嗔“父皇……”
南蕭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
長樂對著南蕭擠了擠眼睛,笑嘻嘻的看著他,這南蕭心一軟,哪裡還生得起氣來。
皇後看著這父慈女孝的溫馨畫麵,牙都快咬碎了,為何偏偏就太子如此木訥!總是討不得皇上的歡心……
“啟稟皇上,三殿下的藥煎好了。”南蕭貼身的公公說道。
一個宮女低著頭站在公公旁邊,手裡捧著一碗湯藥,南蕭“嗯”了一聲,宮女快步向南瑾言的寢殿走去。
林妙音仔細的將藥丸搗碎,又從桌上拿過一個茶碗,將藥末撥入碗中,添上溫水,輕輕攪動化開。
“娘親,給。”林妙音的聲音傳入南瑾言的耳朵,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床邊。
妙靜喂完藥,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南瑾言的體溫明顯降了下來,“妙音,你出去問問藥煎好沒。”妙靜俯身,幫南瑾言輕柔的塗著藥膏。
妙靜話音剛落,清脆的叩門聲響起,門外的宮女說道“啟稟醫官,殿下的藥煎好了。”林妙音打開門,宮女已經將藥端到了門口。
“給我吧。”林妙音接過藥,“幫我把門帶上,殿下不能吹風。”
長樂一看,開門的竟是一個小丫頭,看起來比她一般大,模樣乖巧清秀,十分討喜,關鍵還懂醫術,她就喜歡有才之人,算是合了她的眼緣。
宮女輕輕的將房門關上,林妙音把藥端了過去,南瑾言吃完藥,不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沒有再譫語,很是安穩。
妙靜帶著林妙音從房裡退了出來,叩拜“啟稟陛下,三殿下現已無礙。”
“愛卿辛苦了。”南蕭看到妙靜出來,眼裡的歡喜藏都藏不住,伸手就去拉妙靜的手,態度曖昧。
妙靜很是不自在,可是又不好當眾駁了南蕭的麵子,畢竟他是皇上,其他人看也就是聖上體恤臣子,唯有皇後默默的注意到了每一個細節。
長樂湊到林妙音耳邊,悄悄問“你叫什麼名字?”
“林妙音。”
“我是長樂,以後你進宮來記得找我玩。”說著把自己的玉佩塞給林妙音,說的時候特彆神氣,“你隻要給宮人看這玉佩,隨時都能進宮,亦可自由在這宮中行走!”
林妙音謝過長樂,把玉佩隨手揣進了懷裡,跟著妙靜離開皇宮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