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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意萌!

梅莊的書房裡,端坐著臉色鐵青的梅大當家梅舒城。、qΒ5c0\\

書房兩旁的椅上排排坐著梅莊數名管事,回異於梅舒城神情的嚴肅,他們猶如驚弓之鳥,眼睛在書房地板、屋梁、窗欞各處亂瞟,獨獨不敢落在梅舒城身上。

「劉府獨子高中狀元,購入狀元紅百株以彰排場,並要求附加賀聯五十幅,三日後在梅莊再擺一場牡丹宴,宴請其餘榜士,關於宴席安排,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梅舒城雙臂環胸,泛白指節上的青筋相當顯眼。

回應他的,不是奉命來商議莊內大事的管事們,而是隱隱約約從他身後傳來的含糊撒嬌聲。

「大哥……我要見她……要見她……」

「你們都沒有意見?」梅舒城對身後的嘀咕恍若未聞,再問向眾人。

「大哥……我有……我要見她……」身後舉起的手,很努力想取得發言的權利。

「沒有人要提一句話?!」梅舒城火氣很熾。

「我要……」

梅舒城拍桌而起,「梅莊養你們做什麼?!一個一個隻會坐在那邊倒怞涼氣,提不出實質幫助,虧你們還領一份『管事』薪俸!」

有五個管事抿著唇、三個管事捂著嘴,無關委屈、更不是內疚,而是在忍笑——

此時梅舒城發火站直身,他頸項旁分彆懸掛著一隻臂膀,即使從正麵瞧不見太多端倪,也能輕易猜到梅舒城現在身後馱負著一個人,而梅莊唯一有膽巴在他身上的,也隻有那一個人——梅家小四。

梅舒心整個人趴在梅舒城背上,一顆腦袋左搓右扭地在梅舒城衣間磨蹭,半睡半醒間會不會將口水全擦在梅舒城背上不得而知,隻是那副賴在他背上撒嬌的模樣,讓屋裡眾人想笑卻又不敢太放肆。

「說話呀!一個一個全剪了舌頭嗎?!」梅舒城很不爽。

「我……一直都有在說呀……」

梅舒城的主子氣勢端不起來了,隻好先解決那個嚴重破壞他訓人氣氛的梅舒心,他撤了所有管事,交代半個時辰後再回到書房來議事,眾人如釋重負,魚貫而出。

「小四,你回房去睡好不?你這樣我沒辦法辦正事。」

「我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雨聲太大?」梅舒城瞥向窗外下了整整一夜的春雨,猜測道。

腦袋在他背後搖了搖,睡嗓很輕很輕,猶如夢囈「我以為已經夠了……隻要這樣就夠了,足以挨到下一個冬月再見她……可是才一晚,我把思念都……用罄了……我要見她……」

以往幾年並不是沒見過小四這般耍賴要見人,但通常都是在九月中旬過後才會有這等怪異反應,今年怎麼……才初春就反常了?

「你想用現在這副模樣見人?」梅舒城問道。

靜了靜,聲音又滑出來「會嚇到她……」

「言下之意是『不要』?』

「不知道……」

「她如果真要了解你、認識你,不可以隻明白冬月的『梅舒心』,那是欺騙——欺騙你,也欺騙她自己。」

「萬一她不喜歡這樣的我……」

「那就叫她滾遠點,彆來招惹你。」梅舒城將梅舒心放在椅上,扳開兩條掛在頸邊的手臂,與梅舒心麵對麵說話。

「我做不到……」梅舒心又纏回他身上,隻是這回從背麵換到了正麵,「她不來招惹我……我就去招惹她……不管……」他的話正如他現在的舉動,一樣任性。

「大哥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同大哥說那人是誰,大哥替你作主,將人給娶回梅莊,如此一來彆說想不想念的問題,你時時刻刻想見她就能見她,如何?還是……你之前說不想娶她的念頭仍沒動搖過?」

很誠實地點點頭。

對一個人已經思念到這種地步了,還不會想直接迎娶進門?這讓梅舒城懷疑自己是否猜錯梅舒心的本意,以他為例,他已經思念那名——小奸商思念到想將她據為已有,即使他的提親被——小奸商她爹一回又一回辭謝婉拒,他仍不改初哀。

「小四,你很矛盾。」梅舒城輕拍著他的背,像以前童稚時那般誘哄他入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敢再貪求,再貪求……」睡意漸萌,聲音越來越輕,到後來,隻剩幾縷低歎,「我怕她說她不要我……」

青天霹靂。

雨還在下著,很無情地嘩啦啦下著。

程咬金、程含玉、程吞銀三人瞠目結舌地站在糖倉之外,原先撐著的紙傘早已鬆手墜地,和滿地雨泥攪和在一塊,三姊弟淋得滿頭滿臉的雨濕,但此時誰也無心避雨,腳下像生了根一般,動也不能動。

「視線很模糊,所以這是一場夢,對不對?」程吞銀額前的發因雨水衝刷而沾黏在臉上及眼前,讓他有了說服自己的藉口。

「可是雨水打在臉上會痛,好像不是夢……」程咬金的眼也被水珠給淋得快要睜不開了,但神智比程吞銀清醒。

「我倒覺得那屋頂看起來很陌生,那不是咱們程府的屋頂吧?」向來冷靜的程含玉也跟著程吞銀一樣,拒絕接收眼前所見的一切。

「如果不是程府的屋頂,那……我們站在這裡淋雨做什麼?」程咬金的嘴裡又飄出打破兄弟倆逃避現實的句子。

「可我不記得程府的屋頂上長了棵大樹。」程含玉忍住想聲吟及狂吠的衝動,仍問得很平靜。

「那是插,不是長。」

「程府的屋頂上不可能有一棵大樹,所以,這是一場夢。」程吞銀非常堅持自己原先的論點,「隻要睡醒了,那棵大樹就會自動消失在咱們眼前。」

「我希望它消失在咱們家屋頂會比較實際些……」程含玉用力閉上眼,在心底默數到十,再睜開,屋頂上倒插的那棵大樹仍穩穩當當地點綴在程府糖倉的正上方,沿著樹乾,一條條小水柱正源源不斷地流進破了個大洞的糖倉裡,再加上一整夜的傾盆大雨,不用親眼證實就可以猜想到現在糖倉裡的情況有多慘烈——

「我們好像應該要尖叫嚷嚷個幾聲,然後衝進糖倉去拯救糖飴,是不?」程咬金覺得他們三個人的反應不太符合尋常人該有的表現。

「呀呀呀。」半點也聽不出激動的嚷嚷,意思意思地由程含玉和程吞銀的嘴裡發出,算是給了程咬金一丁點的麵子。

不過衝進糖倉救糖的舉動就省省吧,因為泛濫的雨水已經將糖倉裡囤積的糖飴全給溶成了糖水,現在他們腳下踩著的泥濘地,大概有七分是糖水糊。

然後,除了雨水聲,程府三姊弟沒人再開口說話,一片沉默。

「我記得糖倉裡有一條長繩……」久久,程吞銀緩緩說道。

「長繩?」

「夠咱們一家三口上吊自殺了……」程吞銀說出喪氣話。

「隻是損失了一些糖,沒這麼嚴重吧。」程咬金扯笑地給了程吞銀一掌。可是接下來程含玉的補述卻讓她如墜深淵,來不及捂住雙耳拒聽拒信。

「昨天,管事很高興地告訴我,他們終於將二月王府吩咐的千斤享糖全給趕製完了,一包一包全擱在糖倉架上。」而現在,糖倉裡的糖,全和在泥水裡了。

三姊弟又是一陣無語。

王府的千斤享糖趕是趕出來了——全趕上了這場肆虐風雨的摧殘蹂躪,這下子上哪去找千斤品質好、質地佳的享糖來呈給王府交差?若交不了差,又得上哪去挖那麼多的銀兩來賠?

終於,程吞銀有了動靜。「我去把長繩找出來……」

「那我去找一個可以懸梁的地方。」程含玉此刻還有心情說笑。

「你們彆胡來了……」程咬金覺得腦袋被大雨給拍擊得不斷泛疼,再加上吞銀和含玉一點也不好笑的提議,讓她的頭疼更加劇烈。「讓我們坐下來,好好地商討一下,定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捧著地上這堆糖濘水,跟王府說『千斤享糖全在這了』,然後,等著他們將咱們生吞活剝。」想想還是自己找條長繩實際,至少可以自己決定死法。

「吞銀,彆說喪氣話……」

束手無策,是三個年紀輕輕的程府主子唯一能做的事。

大雨間,隻聽得到彼此的歎息聲。

「主子!主子!有人送拜帖來!」程銖打著傘,踩著滿地糖濘水奔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送拜帖來?!退回去!」程含玉直覺將拜帖和梅舒心聯想在一塊,臉上神色一凜。

程吞銀則是連理都不想理。

「可是人還在大廳上喝茶耶。」

「哪府送來的拜帖?」程咬金問,也順手接過程銖遞上來的帖子,定睛一瞧。

帖上鑲著金箔的名諱正是銀鳶城中的「土皇帝」曲無漪——說官非官、道賈非賈,偏偏在銀鳶城呼風喚雨的本領無人能出其右,儼然像是占地為王的黃袍天子,銀鳶城的城民無一不對他恭敬有加,但……那和程府沒有任何乾係,程府也不在曲無漪的地頭上,恭敬之心沒有,好奇之心倒不少,這回曲無漪送拜帖是為何故?

瞧瞧程含玉和程吞銀的模樣,沒有一個適合出門見客,程咬金隻好自己上場了。「銖兒,替我更衣,並交代人好生招待送拜帖來的人,我隨後就到。」

「是誰送來的拜帖?梅舒心?」程含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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