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紅眼皮子跳了跳，這男人是不是把砒霜當潤唇膏塗了，這大早上的也不嫌晦氣。
“你能不能不咒我？”
“那就當我在放屁。”
林紅紅：“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單方麵告知周重山之後，她就拎著小包袱愉快地出了門。
她看了夜光手表，剛好是六點鐘。
等到六點十分，張哲才姍姍來遲。
“紅紅，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林紅紅對這種不守時的人，卻很失望。
“來上車。”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輛除了鈴鐺不響，哪裡都嘩啦作響的自行車。
她坐上去，自行車車胎瞬間癟了不少，張哲蹬起來有點費力，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怎麼吃這麼胖？女孩子要苗條一點才好看，你這樣，我以後怎麼帶你京北的家？”
“好，那我以後少吃一點，都怪周奶奶廚藝太好了，每天不是紅燒肉就是醬排骨，紅燒豬肘子……”
張哲咽了咽口水，他已經好久沒沾過葷腥了，家裡寄過來的票證都被林紅紅糟踐了，他心裡怨氣，沒地撒：“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你都吃成什麼樣了？”
“你嫌棄我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不喜歡我，我不跟你私奔了，你走吧，我要回家。”
她猛地從自行車上跳下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往回走。
張哲沒想到到這個節骨眼還能出岔子，扔下自行車就去哄人。
“紅紅，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彆生氣，咱們趕快走吧，要不然都趕不火車了。”
林紅紅好似才發現男人兩手空空：“你什麼都沒帶，咱們路上吃什麼，喝什麼？我看你就是沒想跟我一塊過日子。”
張哲啞口無言，他根本沒打算跟林紅紅私奔，陸安然那邊已經聯係好人販子了。
把她送到火車上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你要是這個態度，我覺得我沒必要跟你私奔了，在周家，周家人把我當成小祖宗一樣捧在手心裡，你呢？一會嫌我胖，一會嫌我花錢多。”
張哲想要過來拉她的手，被一把甩開：“你再這樣，我就喊非禮了。”
男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就等林紅紅了，可她竟然使小性子。
“姑奶奶，你到底想怎麼樣？”他不得不低聲下氣。
“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也兩手空空，咱們在火車上吃什麼喝什麼，與其跟你在一起挨餓受凍，我還不如跟周重山在一起，至少能吃飽穿暖。”
張哲這算是聽明白了，這女人明擺著是想要錢。
“錢我帶了，在存折裡，等到了城裡就去取錢，你就放心吧，我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娘從小就教育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要是不見到錢，我是不會跟你私奔的，我看到錢才會跟你走。”
旁邊的樹叢裡傳來一聲布穀鳥的叫聲，張哲臉色變了變：“錢的事情一會再說，我先去撒個尿。”
林紅紅冷眼看男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灌木叢。
磨蹭了好幾分鐘才出來，一改之前的不耐煩：“這些錢都給你，滿意了吧。”
借著熹微的晨光，林紅紅數了數錢，雖然不多，可總比沒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