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為她，現在不僅我們找不到媳婦，就連跟我們沾親帶故的人都找不到，我表哥之前都談好了一個媳婦，都定好日子了，現在因為我的事情要悔婚，我二姑現在坐在我家不走，說讓我娘陪她一個兒媳婦。”
“張書記，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生產隊要都是光棍漢子，那還得了，流氓地痞是影響社會治安的，也會影響咱們公社的評優評先。”
說話的人有幾分小聰明，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故意挑張一平在意的說。
“你們先冷靜一下，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榜上有名，我能不著急嗎？”張書記看向帶頭的男人，“你想怎麼辦？”
男人指著林紅紅的鼻子：“讓她在公社大會上，給我們所有人跪地道歉認錯。”
“你叫啥來著？”林紅紅問她
“孫大山。”
“瞧我這記性，又把你當人看了，讓我給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壽，我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從來不跪你們這群禽獸。”
剛被張書記安撫好的群眾，立馬群情激奮，嚷嚷起來，甚至還有幾個男人還想撕扯林紅紅的衣服。
林紅紅麻溜地從門縫中，鑽進張書記家裡：“一群窩囊廢，醜得千奇百怪就不說了，還窮得叮當響，這也沒什麼，可你還想學人家紈絝子弟的那一套，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她又往後縮了縮身子，把門板稍微關了一點，以防止被外麵的人打到：“心裡想著陸安然，還惦記著其他漂亮的小姑娘，想搞左擁右抱那一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姑奶奶，你少說兩句，現在周重山不在，咱們打不過他們那麼多人。”李世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擠進來了，拽了拽她的胳膊。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在這明說了，今天誰要是敢碰老娘一根頭發絲，我就賴在你他們家不走了，張書記，你當個見證人，他們這些人，誰要是打我，就把他們一家人的工分都記在周重山身上。”
張書記點點頭，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林紅紅說完，那群男人立馬安靜如雞。
這年頭，生產隊所有的人都是土裡刨食，工分就是命，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林紅紅也不是挑事的人，她公布名單的初衷很簡單，就是不希望再有女孩子，像原身，像藍勝男一樣，成為女主人格魅力的祭品。
“我來生產隊也沒多久，跟你們也無冤無仇，甚至你們當中有些人還幫過我。”她的視線掃過幾張熟悉的麵孔。
當時原身在火車上喝了放了安眠藥的汽水，在被轉移的時候，遇到了周重山和幾個男勞力，合夥把她救下來。
周重山起了最關鍵的作用，長得也最俊朗，無依無靠的原身就跟他回家了。
“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們想娶媳婦是真的因為喜歡嗎？你們喜歡的是陸安然。”
“可我跟陸安然是不可能的。”孫大山的這句話說出了絕大多說男人的心聲，陸安然就像是天上的皎皎明月，是他們這些泥腿子一輩子都夠不著。
他們需要的一個能洗能做、能生兒育女、能照顧公婆、能料理家務、能扛起鋤頭下地掙工分的女人。
所以他必須得結婚。
“假如你結婚了，陸安然挑水的時候崴腳了，你剛好看到了，你會怎麼做？”這不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是藍勝男上輩子曾經經曆的人生。
“當然是送去醫院。”孫大山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一定要送到最好的醫院。
“為什麼？”這是林紅紅前後兩輩子都想不通的事情。
同一個問題，她卻從這些男人嘴裡得出了五花八門的回答。
“衛生所的水平有限，城裡醫術好，陸知青的腿那麼好看，萬一留下病根跛了怎麼辦？那她一輩子不就毀了。”
“我主要是想多抱一會她，彆說是去城裡醫院，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去，越遠越好，搞不好她會喜歡上我。”男人笑得很是猥瑣，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顯得粗鄙惡心。
“你忘記前提了，你已經結婚了。”
“我沒忘，陸知青要是真的同意跟我在一起，我直接給我媳婦辦理離婚就行。”
林紅紅搖搖頭，覺得這些男人實在是中毒太深，簡直無藥可救，陸安然就像是一種蠱毒，深深地種在每個人心裡。
“時候也不早了，都回吧，我跟林紅紅聊一聊看看事情還能不能有回旋的餘地，你們都堵在這裡，也解決不了問題。”
張書記這些年在公社還是很有威望的，那些男人也都願意賣給他這個麵子，都走了。
“剛好趕上飯點了，你倆也彆走了，你留在這裡吃早飯吧。”
林紅紅剛想說不用，就看到李世通已經在人家廚房幫忙張羅了，還點名要吃人家懸在房梁上的臘肉。
李二妮也是個熱情好客的，而且李世通嘴甜，一口一個大妹子，喊得李二妮都合不攏嘴，知道他喜歡吃辣，就把朝天椒片開，切成和臘肉差不多大小的片狀，翻炒均勻，快出鍋的時候放上翠綠的蒜苗點綴。
辣椒表麵都被煸出了虎皮，浸潤著臘肉的油脂，光是看著都讓人垂涎欲滴。
轉身的時候，就看張老二和張老三。
“你們倆也會抱著陸安然去城裡最好的醫院嗎？”
“不會。”
林紅紅眼睛亮了，覺得自己剛剛的洗腦還算是成功。
“我也不會，我會開著公社的拖拉機送她去醫院，這樣她疼的時間能短一點，還會在拖拉機上給她鋪幾床被子，這樣不顛簸。”
林紅紅：“你倒是挺細心。”
張老三沒聽出來她語氣裡的嘲諷，竟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應該的，誰讓我喜歡她呢，她就像是琉璃一樣，清澈見底，晶瑩剔透。”
男人目光癡癡地望著屋簷下掛著的一串串冰溜子，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而奪目的光彩，讓人不敢逼視。
端盤子的李世通嗤了一聲：“哥們，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麵，要看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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