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眼淚!
“愛我嗎?”女孩問。、qВ五c0
“愛到石爛海枯,山無棱,天地合,地球崩裂,我的愛也永遠不會停止。”男孩溺愛的回答。
“如果你違背誓言,愛上彆人呢?”女孩子難得想考驗男孩。
“那就罰我一輩子不得所愛,忘記如何去愛人,行屍走肉地活在沒有色彩的世界,孤獨一生。”
男孩相信他的愛不會因為任何阻礙而改變,單純地以為女孩是他的未來。
“好,我讓你如願。”女孩紮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抹向男孩眉心。
那一年,年輕男孩牽著女孩的手,無憂無慮地在白沙灘上奔跑,享受屬於他的年少青春。戀情
一直持續著,不曾退燒,兩人開始計劃一個家,生兩個小孩,養隻大狼犬,美麗的紅瓦白牆爬滿
綠色植物,庭院種植樹,樹下有座花秋千。
但是,什麼也來不及實現,事情便產生了變化。
男孩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女孩。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懂…”女孩滿臉淚水,問得很輕。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我不能再愛你了。”眼眶泛紅的男孩彆過臉,不許自己心軟。
“給我一個理由。”心碎的女孩隻想給自己死心的借口。
“因為她比你溫暖,比你識大體,溫婉可人,蕙質蘭心,你太狂太野,太不懂得適合而止。”
指尖刺入肉裡,男孩的心在流血。
“那你何必跟我在一起啊”女孩怒吼。
男孩露出悲憫眼神。“在愛上她之前,我總要有個伴陪我打發時間,發泄過盛的精力”
“誓言呢?難道你隻拿我當備胎?”備受打擊的女孩踉蹌了一下,一臉灰白。
男孩故作無謂的發出恥笑聲。“你不會還那麼天真吧?隨口說說的話也當真。”
“你…好,你走,我們分手,我絕不留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回頭,但我不會祝福你,我詛咒
你不得幸福,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都離開你!”
同樣一滴血落地,卻是彆離的身影。
男孩當真頭也不回的離去,而女孩哭倒在沙灘上,任風吹乾一次又一次為男孩流下的淚水…
“再等一下,樓上的那個還在孵蛋,我再去催催她。”裝什麼大小姐,真把她當老媽子嗎?
笑得有點假的艾蕾兒是苦命的老板,她讓出自己的床,自己的臥室,還要每天照三餐伺候飲食
不定又嘴刁的員工,每日都不斷自問她的妖格何在?
想到以前愜意的生活,心裡的哀怨便如山高。她來人類世界時修行兼享福的,以鍛煉更高深的
妖法為目標,好讓自己永保美豔青春,像永不凋謝的臘菊。可現在呢?瞧瞧她把自己搞得多狼狽!
除了要照顧春花苑的生意,還得撥空關心員工的心情,甚至應付員工體麵的情夫…
咳咳!姑且稱這人為追求者好了,一早上門的男人比她還勤快,她都還沒開門,人已在門口不知
守候多久,害她差點忍不住為他的癡情心折。
“不用麻煩,是我來早了,讓她再睡一會。”夏天甫打量著店裡的布置,態度從容,不疾不徐。
你不麻煩,是我麻煩,這麼個優質男仔眼前晃動,花妖也心動呀!“不早了,哪有員工比老板還晚起?我要扣她工錢。”
怨呀怨,為什麼這個男人不是她的?
含怨帶妒的艾蕾兒咬著海芋梗,忿忿地埋怨老天不公,一間花店開了五、六年也不見他來光顧,誰知破壞狂
一占巢,最上等的美食就天天來報到。
吃不到的恨呐!她怎會白白錯失近在眼前的好料,讓巫平白撿到便宜?
“你磨磨蹭蹭夠了沒?那個家夥又來了,自個去處理處理,不要叼著骨頭又嫌無味。”她一定惡劣地施了咒
語,讓人家死心塌地的戀上。看著自己房內全然改變的擺設,艾蕾兒的心口更是淌血。削成半的頭顱、吊在半空
中的人骨、長著黴的水晶球,還有…還有…流膿的小妖獸屍體。
這…這能看嗎?她欲哭無淚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她不讓夏天甫自行上樓?因為見不得人嘛!一個花妖,一個女巫,這個秘密能讓人知曉嗎?除了隱瞞,
還是瞞到底,沒有第二種選擇。
“蕾蒂絲,你敢踹下去試試,我保證有朵花會快速萎縮。”小花妖當人當上癮了,連人的不良習性也染上。
打著哈欠,慵懶的伸伸懶腰,一隻沒的盈白的纖腿輕輕一跨。
“你…你怎麼從那裡出來?”嘡大一雙美瞳的艾蕾兒指著一片空白的牆,大為吃驚,偷偷收回欲踢向床上被
褥的腳。
牆裡的人兒如穿過水幕般走出,不著一物的雪嫩嬌軀泛著晶透色澤。“你不知道我仇人多,要留一手嗎?”
一揮手,牆後的空間瞬間凝結成一麵實牆,神色懶倦的金子萱抱著一隻軟枕,平躺漂浮。
“有床不睡你有病呀!誰曉得你窩在我這裡?作孽太多才怕人尋仇。”可惡,沒踹到她真可惜。
“你有見過不害人的女巫嗎?”不論好壞,女巫的天職是讓人類不好過。
“…”不語的艾蕾兒麵無表情地取下黏在臉上的蟑螂造型拖鞋。
“不要把眼睛瞪穿了,我正缺一雙漂亮的綠眼珠製染劑,你要貢獻你的眼嗎?”指甲塗上綠色應該滿好看。
聞言,艾蕾兒驚恐地退了一步,連忙將不小心顯露的瞳色轉化為深栗色。“一天到晚恐嚇我,你怎麼不去擺平
樓下那個男人,讓大家都清淨些?”
她口裡的大家隻有她。
“煩呐!”半閉眼的女人搔搔耳,不願看見自己的發烏黑柔順,找不到除黑以為的其它顏色。
金色巫師的魔法的確上乘,她試了好幾種方法想恢複原先特異的裝扮,可是每施一次法,皮膚就更光滑,肌理
細如柔絲,明豔動人得像一顆發光的珍珠。是女人都想變得更美,膚如凝脂,細致婉約,而她偏是女人中的怪胎,
希望自己其貌不揚,長瘤生痣,醜到無人敢靠近。
“我比你更煩好不好!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厚!不能想了,不然她會更恨她。“去,把你的孽債解決,
不要引誘我。”
被她的死樣子氣到暴走的艾蕾兒心一橫,一把抽走她抱住的枕頭,砰地一聲,盈美女體直接跌落鋪上地毯的地
上。
“你…你真的很火大…”揉揉撞疼的小腹,她發出乾笑聲。
逃避不是辦法,可不逃避也拿不出辦法呀!她逃避的不是想重拾舊情的男人,而是她自己,她把自己困住了。
少不經事的年紀可以愛不顧一切往前衝,跌倒了,受傷了,拍掉沙子站起來,天底下沒有打不倒得巨浪。
可年歲漸增,經過一番曆練後,當年的衝動早消失在散開的雲霧裡,不再天真的認為雙手一攤開,帶來幸福
的鈴蘭便會在手心綻放。
沒有彩妝掩飾的金子萱看來有幾分落寞,隻能用不在乎的笑容隱藏心事。修長玉臂向上伸直,軟膩的界
言語流出櫻唇,風似的流動包圍她整隻手臂,成漩渦狀地慢慢流轉周身,杏黃色連身春裝立即貼服在她身上,勾
勒出柔美線條。
見狀,她又不滿意地做了修改,將短袖改成無袖,長裙縮短了幾寸,隱約呈現的風情在一雙美腿的加分下,更
顯嬌媚。
不用上妝,她已美得令人目不轉睛,天然的健康膚色微浮粉紅,細嫩的膚質完全看不到毛細孔,有了愛情滋潤
的女人隻會越來越美,雖然她口口聲聲稱不再相信愛情。
“你不覺得膩嗎?天天上門纏著我為你紮一束花,再把花送給我。”耐心十足。
聞聲一抬眸,夏天甫眼中露出讚歎。“我看到妖精從春天裡走出。”
忽地臉紅,金子萱低悴,怪他害她心跳紊亂。“哪來的妖精,你四季不分。”
雖說是春天,其實已夏天,氣溫不高卻陽光普照,涼涼的,介於春、夏交替的時節。
“是你,我的妖精。”他嗓音低柔的說,長指靈巧地撫過她的發。
“哼!什麼妖精,我是女巫,準備將你開膛剖肚煮來喂象龍。”她沒推開他,口中說著狠話,卻眷戀他身上飄
來的氣味。
女人是魚,男人是水,女人永遠也離不開男人,他是她的罌粟。
“好吧,迷人的女巫,請為我紮愛的花束,我想將它送給世上最美麗的女人。”他的笑很輕,無聲地,帶著一
絲寵溺。
金子萱沒好氣的一翻白眼,隨手捉起一把花便紮成一束。“咯!希望你的她能如你所願。”
“愛你在心底。”他念詩般低喃。
“什麼?”表情不太自然的金子萱以為他看出什麼,連忙垂下偷覦的眸心。
“石牡丹的花語。”夏天甫當真笑出聲,為她慌亂的可愛模樣。
“花語…”什麼嘛,嚇她一跳,是誰替不會開口的花兒冠上亂七八糟的語言?改換成水仙,看他還能不能
拗。
“隻愛我。”
她差點跳起來,一臉踩到大便的樣子。“明明是自戀,希臘傳說故事裡愛上自己的美少年,什麼時候改了?”
怕太刺激她,夏天甫忍俊不已。“自己不就是我?隻愛我也是另一種解釋。”
“你…你…你好樣的,我就不信每一種花呢都能背出它們的含意!”像是不服氣,她又抽出天竺葵。
“愛情”
鮮豔欲滴的唇片微微抽顫。“鹿蔥。”
“的…咳!快樂。”他咳了一聲,說得含蓄。
“桔梗”
“誠實,說你想念我吧!”
“白色杜鵑。”
“被愛的喜悅。”
“金露花。”
“掩藏的真心。”
有些自暴自棄,她望著屋外的…“黃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