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猛於虎!
有這樣的男人嗎?為了讓她有事忙、為了讓她有薪水拿,竟然特地投資開設一家小而溫馨的咖啡館!
她的工作暫時由他的貼身秘書轉為籌備咖啡店開幕,她明白這是他的體貼,讓她可以給自己多些空間。、qВ5。\\
而且那個地點真的很好,位於淡水河畔,不在熱鬨的淡水老街,但離熱鬨的商圈距離又不算太遠,適合悠閒的有情人散步而至。
於是,她必須花時間去找好喝的咖啡,學習煮咖啡、辨認各式咖啡豆的特性,挑選咖啡杯樣式及桌椅等等處理大小不一的細節。
雖然忙碌,但她忙得很快樂,而且在這籌備期間,他會先代墊她父親的債款,日後再從她的薪資收入扣除,為的就是要她無後顧之憂的去忙開店的大小事。
不過對這件事,她心中一直有疑問,她以前曾經不經意的跟他提過,等她跟他老了,她隻想開一間小而溫馨的咖啡館,一間可以聊心事、讓人沉澱心靈、讓情人含情脈脈的喝杯咖啡的好地方。
是他記在心坎裡還是那麼湊巧?她沒問,他也不提,但這確是她深埋在心裡的願望,她很難不心動,也很難不同意辭去保險業務。
好在,一切進行得很順利,甚至可以用“非常順利”來形容,何經理在聽到她的開店計劃後,還很幫忙的為她處理那些保戶轉移的事,以免他們成了保單孤兒,要她不必擔心,就連她要找駱子凡談她要離職的事,他也說了會幫她轉達,因為他最近也很忙。
一切都很好,隻是眼前這條紅色的線是怎麼回事?
白靜瑩難以置信的看著範家倫提著她的行李,放在地板上這條紅漆線的右邊,他則站在線的左邊,她原以為他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她其實有點想笑,但也很感動,“你其實不必這樣的。”
“我要說話算話嘛,而你也可以保留你想要的空間跟時間,不受我打攪──”他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等等。”
他轉身往樓上跑,她注意到就連樓梯也被劃上一條紅線,她笑笑的搖搖頭,不一會兒,她突然聽到響亮的叮當聲,接著,她就看到他跑下樓來,伴著叮叮當當的鈴鐺聲,原來是他手上那隻係著漂亮鍛帶的銅槍所發出來的。
“這給你。”
她困惑的接過手,“為什麼要拿個鈴鐺?而且還不小。”
對了,這是歐洲特有的牛鈴嘛,當牛走到哪兒時,這銅鈴就會叮叮當當響到哪裡,不怕找不到在山坡上放牧的牛隻。
“以後你在客廳的時間,我就儘量不出來,但你要記得搖鈴就是了。”
“也就是當你聽到鈴聲時要避開?”她努力憋住一肚子的笑意,但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笑!我可是想了許久,才想到這個方法。”
說來,他還真的很委屈,他在鏡子裡好好的看過自己,他身材精壯勻稱,沒有一絲贅肉,媲美太陽神阿波羅,再說自己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多少女人曾經看癡了眼,但這幾天,他卻得想儘辦法讓她看不到他,好讓她可以安心的留在他的屋子裡,不怕他像牛皮糖的拈著她。
當然嘍,委屈所換來的代價還算可以接受,至少在這裡,沒有其他男人可以看到她的美麗,隻有他可以獨享!想到這裡,他俊臉上的笑容可得意咧。
不過對麥曉莉這位來參觀白靜瑩“新房”──其實是替好友檢查檢查,以免羊入虎口的好友,對這一點卻很不滿。
她像個稽查人員般仔細檢查著,並發現好友是住在一樓,離前門不遠,而範家倫睡樓上主臥房,也就是兩人曾經相親相愛的地方,這樣的安排還算可以,沒有故意讓好友“睹物恩人”,藉熟悉的臥室勾起她的回憶,還算可取。
不過,當她看著好友拿來當成手環、戴在手上的牛鈴時,她可是很不順眼了,她伸手去撥銅鈴,聽著叮叮的響音,“為什麼掛在她身上,乾麼不掛你身上?”
“麥曉莉,是她不想看到我,又不是我不想看到她!”這男人婆也搞清楚點行不行,雞蛋裡挑骨頭也不是這樣。
但他的說法顯然取悅了男人婆,她笑咪咪的看向同樣忍俊不住笑出聲來的好朋友。“你不想看到他,是因為他很顧人怨!”
她隻是笑,沒有說話。
“喂!”他是用心良苦好不好!
沒想到男人婆突然賊兮兮的又轉過頭來看他,“而你想看她,是因為總算知道她很迷人了?”
這點他沒有反駁,還笑得很大方。
她愈看愈得他的緣,雖然兩人曾經那麼親密,但在婚前或當夫妻的短暫日子裡,他都很少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他的心一向比他的感覺要來得誠實,這顆心一點一滴的在乎起她,是慢慢累積,聚沙成塔的,也因為這轉變太過緩慢,他一直沒有察覺,直到這段日子,才發覺他的心早已對她臣服。
她的聲音聽來如此舒服,她的矜持與纖細更令他忍不住的想細心嗬護,尤其在回想起她雙眸裡所泄露出對他的深情與寂寞,更令他心疼,然而當時的他,隻想到她是個好幫手,不管在家或是在公司,有她就能讓他很安心,是如此的自私!
但他現在不一樣了。他突地卷起袖子,“難得男人婆離開那個老窩出關,我最近當起新好男人下廚房,嘗嘗我的手藝吧。”
麥曉莉馬上一臉嫌惡的拒絕了,“把我當白老鼠,免了吧。我在忙國際畫展,還有一幅畫沒完成呢。”
“怕什麼?我家什麼都多,就連腸胃葯最近也用得很凶。”他開玩笑的瞪她一眼,就往後麵廚房走去。
麥曉莉注意到他還真的隻走紅線的一邊,受不了的搖搖頭,“幼稚的大男人!”
“但他變得不一樣了,你不覺得嗎?他竟然會下廚,還有好多我跟你說過的事,他一點也不大男人了,當然也不能說他幼稚,他是尊重我的想法。”白靜瑩說話時的表情是寵溺、偏心的,而且相當明顯。
麥曉莉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地上還有一條紅線穿過桌子跟沙發,她受不了的靠往椅背,挑眉看著可以說是在跟她抗議的好友,“你在縱容他,大小姐,他會愈來愈幼稚的。”
白靜瑩也走到好友的身邊坐下,“是嗎?”但臉上的笑容說明了她一點也不在乎。
“不過,”麥曉莉突然笑了出來,“有一個男人也開始在縱容另一個女人,所以也許是我擔太多心了。”
她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但其實她也有困惑。“曉莉,你是旁觀者清,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他有那麼多的花花草草可以選擇,卻獨獨守著我這一朵他曾經不要的花兒?”即便到現在,她已清楚感覺到他的用心,但她對自己還是沒有信心。
“因為酒會愈陳愈香,而對某些反應遲鈍的男人來說,愛情也是跟釀酒一樣,時間愈久,濃度愈高,香味更醇,想不聞到都難了。”麥曉莉聳聳肩,這雖然是她的理論,但對範家倫的改變,她還是覺得他應該是良心發現,知道她的好友有多麼愛他,他要是再辜負她,必會遭天打雷劈吧!
看來,好友是換邊站,也讚成範家倫對她是有心的吧?那她是不是可以開始期待,期待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時光流轉,來到落葉楓紅的季節。
範家倫跟白靜瑩回到同居的日子,但他們的生活其實並未被那條處處可見的紅線隔離,而牛鈴也幾乎不曾響過,對她搬回來住一事,範家倫已展現了最大的誠意,所以她不用牛鈴、不理會那條處處可見的紅線,也是回應他對自己的尊重。
不過他也很有心,一樓客廳幾乎都讓給她使用,他則退到二樓,當起宅男。
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愈來愈好,尤其在範家倫看到她挑燈夜戰,在廚房裡練習煮咖啡的技巧到生出一對熊貓眼後,他竟然直接辭去她的工作,而且和她簽訂合約,咖啡店由他出資、她出人力,合作契約書上的條款很公平,就連利潤分享也很平均,讓她覺得備受尊重,她的身分由他的下屬變為他的合夥人,讓她得以專心的做一件事就好。
這件事顯示了他跟以往的不同,代表了他在乎的不是她的工作能力,而是她!白靜瑩心中的雀躍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而她對他不曾消逝的愛意也愈來愈深濃。
不過自從範家倫少了她這名得力助手後,工作上是更忙了,就連一年一度要飛回美國參加的固定家族聚會,他也缺席了。
由於他是家族的搖錢樹,即便是從小到大就鮮少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對隻忙於各自獵豔的父母,仍然花了幾秒鐘的寶貴時間向他問候──
“怎麼不來?”
“忙。”
“那好吧,再見。”
範家倫掛斷電話,嗤笑搖頭,目光在看向正將一杯現煮咖啡端到他眼前的白靜瑩時,已放柔了眼神。
此時是午夜十二點,這杯咖啡喝下去,恐怕會睡不著,但無所謂,一想到她就睡在樓下,他也不容易入眠,他想著她、念著她,也好想抱抱她…
“喝一點就好,免得不能睡。”她的話中添了溫柔,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覺?
他微微一笑,“這麼好喝的咖啡,隻喝一點太浪費了。”
她眸中浮現更多的柔情,事實上,從一開始學煮咖啡,到他開始幫忙品嘗,他大多都是說這句話,隻有麥曉莉在當她的白老鼠後,她才知道這個男人說了好多的假話──
“天啊,我的大小姐,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的咖啡苦到可以殺人了!你以前的功力沒那麼差的嘛。”麥曉莉實話實說。
“是嗎?”她也嘗了一口,卻沒什麼感覺,她咬著下唇,“可能是因為試喝太多次也喝了太多品種的咖啡,所以味覺都怪怪的,可是家倫他說很好喝。”
“我看他是中毒了,中愛情的毒了,連這種謊話也說得出口。”這是麥曉莉口中第二次提到範家倫時,說出愛情兩個字。
所以此時,看著他麵露笑容的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她硬是伸手拿回了咖啡杯,“可以了,再喝下去,我看健身房的燈又要亮到天亮了。”
他表情略微尷尬,因為他睡不著的原因可不完全是咖啡因在作祟。“吵到你了?”
“沒有。”她的粉臉也突然紅了起來,因為她也睡不著,好想看看他,甚至很想要一個擁抱,本想藉著幫他蓋被子的理由偷看他,誰知竟讓她發現這件事。
其實,對他的轉變,她仍然在適應中,結婚那段日子,他的一向很強,但他們現在同居了,他卻以禮相待,讓她有些不習慣。
“呃──剛剛是誰打來的,怎麼那麼快就掛斷了?”她連忙換了話題。
“我爸媽、你前公婆。”
提到他們,白靜瑩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說來,範家倫對女人的態度,完全是耳濡目染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