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一眨故送秋波。
“誰叫你是我老爸。”
夜黑風高,正是走私的最佳時機。
基隆港口第十七號碼頭,一艘吃水頗重的漁船正緩緩駛進,在停泊了大約五分鐘後,碼頭上方的第五倉庫湧出一群扛貨工人,目標一致的走上船板。
一箱箱木製的貨箱搬了下來,在無聲的黑夜中忙碌著。
來來回回不到一個小時的光景,總共有一百零八個貨箱搬到第五倉庫,工人們在一旁喝著提神飲料,一邊聊天狀似平常,眼神卻不住的留意四方。
他們警戒著,腰間衣服下覆蓋的凸起物絕非鑰匙圈,幾乎人人一槍的佩帶著,與把風的人隨時保持密切通話,確保無警方人員潛入。
而在遠方停了幾輛消音車,裡頭閃出幾道穿著防彈背心的黑影逐漸靠近,壓低的身子以半蹲及匍匐的姿態前進,速度非常緩慢地盯著前方的照明燈。
他來了嗎?覆麵的黑影以眼神詢問左方的女子。
她回以手勢,沒有,再等等。
隱身於貨櫃箱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悶熱的氣候使人心浮氣躁,汗由額頭滴落,背部幾乎全濕。
等待,冗長而枯燥。
十二點三十五分,對時。
一輛賓士車駛近六號碼頭,非常謹慎地熄了火,幾道人影由車上下來,采步行的方式緩慢接近隔壁的倉庫。
裡麵的人趕緊出迎,態度恭敬的哈腰行禮,不一會兒,一行人沒人半啟的鐵門內。
是他,你們準備。
女子手勢一比,其他人連忙把槍上膛。
她原本就是重案組的組長,待了兩年自覺無味的請調少年隊,因此同行的人都信服她的領導能力。
幾個人留守待命,而另外幾個人則潛行到工人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製伏,手月一劈擊倒在外把風的工人們,搜出十來把黑星手槍,拔掉撞針丟向後麵接應的弟兄。
小組成傘形靠攏,分成三批人員攻堅,左方黑影先行探路,右方為後盾保護,最後一批則扣押工人集中在一地由幾人監視著,其餘的人為後備支援在外守候。
“貓哥,這次的噴子保證是新貨,剛由中東一帶運來。”
夾帶著日本口音的男子用不甚清晰的報告著。
“驗過了嗎?彆弄些假貨來唬弄我。”
染了一頭金發的男子要手下開箱瞧一瞧。
“貓哥大可放心,我們在上船前都驗過了,每把絕對無瑕疵。”
他抓起一把史泰爾cb手槍快速拆解,在六秒間完成分解及組合。
這種複動式自動手槍擁有十八發的分離式彈匣,在未裝彈時重量隻有八百四十五克,經由改良後沒有所謂的保險裝置,取而代之的是擊捶解除杆,隻需輕扣扳機。
在發射第一發子彈時需要非常大的力量,不會發生走火現象,通常用於部隊及執法單位,產地是奧地利的史泰爾公司。
“工滕,日本方麵怎麼說?”杜加非一掌敲碎另一箱的木板,取出ak47擊槍一試重量。”
角郎先生說一切照舊,先找到買主再彙款,他抽三成傭金。”
“三成?”他掀起唇冷笑。
“上回才兩成,怎麼這回就漲了一成?”還說照舊。
“最近海關查得很緊,台灣方麵也因大陸武力威脅而頻頻出動海防,要進來不容易。”
“是嗎?”突地聲響引起杜加非的注意。
“你去看看。”
一名手下走至圓桶旁大略的瞄了一下,未察覺到異樣,而一隻女人的腳勾住垂落的鋼架,在他走過後悄聲放下。
眼神一閃,不小心碰撞到鋼架的黑衣部隊一員慚愧地低頭,更加謹慎的觀察四周。
“沒人;貓哥。”
他話才落,一桶裝油的鐵桶便滾至牆角邊。
繼而是三十把槍齊對中央。
“把手舉起來,我們是警察。”
在聲音一落之際,回應他們的是槍聲大作,杜加非在手下的掩護中由倉庫後方的小門離開,隨手帶走一把5衝鋒槍,槍已上膛。
“該死,是誰叫你踢翻油桶的?”躲著子彈的常若薇真想揍人一掌。
“我以為時機成熟了…”他囁嚅的說,舉槍射擊一名走私者。
現在重案組組長是她原先的副組長升上去的,為了搶功在未知會前先一步行動,表示他是帶頭者,功可加一級。
誰知弄巧成拙、打草驚蛇,己方人員尚未就射擊位置找好隱身處,而敵方手中握有強大火力,貿然開火極為不利。
在短短數分鐘,雙方互有傷亡,常若薇一看馬上作了決定,喚來第三批弟兄支援火力,儘量將歹徒集中一處攻擊,對他們較有利。
可是跑掉的“貓”令她火大,從未用槍進行逮捕的她連開了三槍,對方三名槍法精準、且火力最猛的男子應聲而倒,當場斃命。
神準的槍法大大削弱對方實力,造成敵人的恐慌,不由得心生恐懼地想逃。
隻是後路已斷,胡亂射擊的槍聲顯然是自亂陣腳,不足為懼,困獸之鬥不需她出手,眼神一瞟將現場交給重案組組長,自己則隨後追趕杜加非。
沒多久即看到人影在前方晃動著,敏捷的腳步一躍上疊起的鋼管,又跳上成排貨櫃箱,目標逐漸接近中。
她鎖定了幾個移動的人影,開槍,錯愕的中彈者驚慌地回過頭一看,胸前噴射的鮮血毫不留情地宣告生命的結束。
“加菲貓,你乖乖地讓我揍幾拳,也許我會讓你活久一點。”
至少等他把文件交出來之後。
最恨人家叫他加菲貓的杜加非泄憤地舉槍對空橫掃了一遍。
“又是你,男人婆。”
“可不是我嘛!咱們真是有緣,狹路相逢呀!”她的槍始終對準他的眉心。
她開了幾槍就讓他身側的手下幾個倒下,奇準的槍法的確具有威嚇性,所以他隻敢對空鳴槍而未掃射她,沒人願意拿生命開玩笑。
“你乾嘛死迫著我,少年隊的隊長還戀眷以前的職位不成?”他語出諷刺的嘲笑。
“因為我暗戀你嘛!想抓你進牢裡待一輩子,這樣才方便我天天去‘探望’。”
一天揍個三回當利息。
他冷哼地探向背後的紅星手槍。
“我知道你想由我手中得到王議長及吳法官的貪汙文件,夠資格和你談判了吧!”
“噴噴噴!小貓貓,和警務人員談條件,你未免太不濟了。”
山口組下一任的繼承者。
“我再不濟也勝過你的窮追不舍,這麼缺男人上街揍昏一個拖回去,憑你的姿色還不夠暖我的床…”咻地一聲止住了他的大話。
常若薇吹吹槍管的煙硝。
“把槍放下,彆讓我說第二次。”
“你…”子彈擊中他手中的槍,將槍管射歪一邊。
“你當真要與我作對?”
“加、菲、貓。”
聲一冷,笑鬨的眼頓時利如寒芒。
“好,我認栽了。”
他拋下重達二點六七公斤的5衝鋒槍。
“玩我呀!先生,腰後及褲管的槍一並交出,我可以少揍你一拳。”
她搖搖手上的槍一比。
暗自咬牙的杜加非低咒著將兩把槍往前一擲。
“滿意了吧!常大隊長。”
“轉兩圈給我瞧瞧,慢一點,像沒電的跳舞娃娃旋過身。”
她小心的接近;用腳撥開三把長短槍以防意外。
“你的侮辱我記下了,隻要我活著…晤!”悶哼一聲跪趴在地,杜加非抱著肚子瞪視驟然出拳的女警。
“我不喜歡人家威脅我,非常不喜歡。”
常若薇將槍移到左手,腳尖挑他起身。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常隊長需要我身體取悅你吧!”
“是的,我需要…你的身體。”
一記拳頭狠狠揮向他下巴,咋聲十分清脆。
他飛了出去撞倒一排鐵條,腥甜血紅溢出口角。
“敢讓我辛辛苦苦的追,這一次再溜給我看呀!附近可沒有捷運讓你跳。”
她拎起他又補上一拳。
杜加非向後退了幾步,是往碼頭的方向,邊戰邊退地忍受身體上的刺骨之痛。
突地,他眼尖地發現身後距離不到一公尺的堤防下有對父女在釣魚,以常若薇的角度看不到這一景,於是他倒地一滾,抓住七歲不到的小女孩丟向她——
“送你個禮物,男人婆。”
“啊!什麼鬼…”她順勢一接往右側倒,忽地肩上一熱。
該死,是掌心雷。
嚇了一跳的小女孩開始號啕大哭地抱緊她,呆若木雞的父親則手持釣杆看著開槍的男子跳入海中一潛,然後不見蹤影。
“三更半夜釣什麼魚,你沒瞧見此處禁止夜釣的牌子嗎?”她把孩子還給愕然的父親。
“我…我…”他害怕得說不出話,手直抖著。
“自己找死就算了,乾嘛拖著你女兒陪葬,這裡起碼淹死過三十個釣客,你想當第三十一個水鬼嗎?”氣死人了,又讓加菲貓溜了。
“警官,你…”你在流血。
“廢話少說,身份證拿來。”
好想扁人,他最好不要跟她合作。
“我…我忘了帶…”
“很好,我正等你這一句。”
她毫不遲疑地送上一拳,然後回頭對小女孩說“去倉庫那邊找個警察叔叔來抬你爸爸。”
小女孩“啊”了一聲,看見父親兩眼一閉地倒在大石間,害拍地照可怕阿姨的話跑向倉庫求助。
常若薇冷笑地走向另一側,不覺得痛地滿心懊恨,居然又把大好機會白白葬送,下回再要想逮到加菲貓的可能越來越微乎其微。
若要整倒那群色鬼得另謀方法,這條線算是斷了,而且惹貓成虎,怕是噬人。
一道黑影莫名的出現在她眼前,槍才舉起已落入對方手中,動作之敏捷令她驚訝。
“看清楚再開槍,子彈比拳頭更具危險性。”
她太任性了,任意脫隊行動。
常若薇抬頭一笑。
“沈敬之,我中槍了。”
“什麼?”他大驚失色的扶著她忽然一軟的身子,手指的黏濕感讓他森冷的眼轉深,燃起熊熊怒火。(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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