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有危險,我怎能安若無事地在床上養傷。”他狀若無人地談天,鏡片後的利眼炯然發寒。
要不是他等得煩躁決定下床尋人,恐怕下一秒就要到加護病房看她微弱的喘息了。”
而那個加害者猶不知悔改地仰著下巴,一副女王的高姿態,兩手環胸像是等著和人算賬,她真是被寵壞了,叫人看了厭煩。
“白…呃!我沒事啦!你不要動不動就抱來抱去,我會很難做人。”向水心小聲地說著。白虎溫雅的親親她額頭,刻意表現出斯文多情。“我心疼你呀!”
“不用你心疼,你趕緊回房休息。”她無力的一歎,心知良好的形象是保不住了。
“寶貝,你在歎氣,是不是誰欺負你?”他意有所指地瞄瞄滿臉怒意的施苒苒。
就是你。眼神的指控不代表她會說出口。“我很好,你不要多生是非。”
相處雖然不長,可是不難發現他笑臉之下的殘酷,似乎除了她以外的人都不重要,嘴角眼裡泛著笑意,靈魂深處卻是嗜殺的凶猛動物。
並非她特彆聰穎看得出他的雙麵性格,而是他有意無意的將真實的一麵展霹在她眼前,經過完美策劃似地將她卷入他的複雜世界裡無從逃脫。
一句句老婆有多少深意她懶得去探查,反正她是陷阱裡的獵物,就看他肯不肯放過,知道太多是一種苦惱,她選擇無知。
老爸說過,無知的人最快樂,不必背負彆人的喜、怒、哀、樂,她一直覺得老爸是個很神秘的睿智長者。
“會嗎?我看你氣色泛黑,肯定是受了驚嚇。”他又瞪了快冒火的施苒苒一眼。向水心苦笑的挪開他搭著的手。“熱水瓶給我,傷患不適合拿重物。”
“我沒你想像中的無能,拿個小東西礙不了事。”他才擔心她心餘力絀。
個頭還不到一六五公分,兩肩纖薄,渾身看來軟軟的沒練過功夫,稍微有點看頭的手臂還不及他腕粗,他舍得讓她搬東搬西才有鬼。
疼惜女人是龍門的宗旨,他奉行不貳,前提是自己的女人。
“你是傷患我是護士,你不能搶我的工作。”她努力要建立護士專業威嚴地板起臉。
但是,他不合作。
“老婆,你我還分彼此嗎?你做和我做還不是一樣。”一皮天下無難事,他由痞子方羽身上學來的絕招。
人要善用資源。
聽起來真暖昧,向水心不由得皺起眉。“你高興就好,我說不贏你。”
“哀怨的小娘子,你該不會在抱怨我欺壓你吧!”這可是他的罪過,需要檢討。
“我不…”敢抗議。
“向水心,你是無情無義的牆頭草,我瞧不起你的做作。”
她又招誰惹誰了。“苒苒,你吼得我頭好痛,我要懂得做作就好了。”
是不是她的不伎不求顯得軟弱,所以身邊聚集的人就特彆強悍,她隻是想安穩的過日子,不願鎮日與人鬥氣耍狠,這也不成嗎?
“老婆,你頭痛呀!我帶你去看醫師。”白虎一手抱著熱水瓶,一手環著她的肩,溫溫吞吞的說著。
驕傲過頭的施苒苒豈容人一再忽視她,盛氣淩人地往兩人麵前一堵。“我允許你們走了嗎?”
“我沒問,你該回精神科治療。”意指她是冒充醫師從精神病房跑出來的病患。
“你好大的膽子,敢無視我的存在,水心可不是你的老婆。”她意欲和他搶奪。隻因噎不下一口氣。
“老婆,你上哪認識個瘋婆子,口氣和癩蛤蟆一般幣知讚高地厚。”他的膽子是不小。
“白…白虎,你不要再戲弄苒苒了,她很容易上火的。”喊他的名字她覺得彆扭極了。
白虎傻呼呼的一笑。“不行不行,堂堂男子漢怎能犧牲貞操為壞女人去火,我的冰清玉潔隻屬於老婆你。”
“天呀!你不要逗我笑。”她不能笑出聲,不然苒苒會氣得失去理智,可是,憋著好難受。
“不相信我的一壺冰心隻為你?”他刻意裝出癡心一片。“信信信,好大的一壺冰。”揮揮手,向水心躲在他身後偷笑。
嘴角輕揚的白虎不經意流露對她的寵溺,這看在心高氣傲的施苒苒眼中,無疑是一記又狠又響的耳光打在臉上,她深覺受到侮辱。
以長相來論,她的嬌豔動人猶勝向水心的小家碧玉,沒理由男人會取小蒲公英而棄玫瑰,她不甘心輸給同窗數載、賣牛肉麵小販的女兒。
好勝心是她最大的利器,她從來沒輸過,也絕不允許自己是輸家,即使她對溫吞的男人沒興趣,贏字才是她的戰利品。
同學算什麼,敢搶她的鋒頭就不是朋友,利害關係得分清楚。
一窩蜂穴中隻能有一隻女王蜂,其他的蜂群全都得供養她,除了交配用就是采蜜,爭權的蜂後就得遠遠躲開,在她的餘蔭下求一口蜜汁吃。
“向水心,他到底是誰?”稍微放柔口氣的施苒苒打量敢諷刺她的男人。
仔細一瞧,心口不由自主的興奮,他長得挺耐看的,滿有個人味道。
“他是…”
“我姓白,和你一樣是醫院的病人,你可以稱呼我白先生或心兒的老公。”她的企圖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麵美心醜,隻有一個賤字足以形容。
“我是本院的外科醫師,院長是我父親。”施苒苒有意抬出驚人的身份,意在突顯家世上的優越。
“原來是沒有實力的裙帶關係…呃!應該說是撿父輩的光環吧!難怪你閒得拐人家老婆去喝茶。”小小醫院不夠他塞牙縫。
她氣得牙直磨。“將來這所醫院是由我繼承,我的醫術不容質疑。”
“是啦!苒苒的開刀技術是台內一流,絕不是靠關係平空得來。”向水心好意地插上話。
“一流醫術,九流醫德,合起來還是不合格的庸醫。”方羽的老婆朱鴻鴻人稱冰心聖手,醫術才叫了得。
“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庸醫!他怎麼敢出口傷她。
越是驕傲的人越是受不起挫折,天之驕女的施苒苒氣憤不已,媚態橫生的丹風眼瞠如平時的兩倍大。
“瞧你自以為是的態度就令人反感,我家寶貝一定受了你不少氣,黑眼圈都冒出來了。”嗯!是有黑眼圈,明兒個叫人從龍門送些美容療品來擦擦。
向水心忍著不翻白眼,她幾時搶手到受儘寵愛,他就是要她在醫院待不下去嗎?也許她該回去賣牛肉麵。
施苒苒發出冷笑。“信不信我有本事將你逐出醫院,讓你像狗一般窩在牆角痛不欲生?”
“你大可放手試試,弄垮一間破爛醫院是我的專長。”直接在對麵開一家更大、更完善的醫療中心,頭三個月全麵免費。
以他的能力不難實現,龍門有得是金錢和人才。
“你說我的醫院是破爛醫院?”施苒苒一把拎住他的衣領大吼。
白虎不著痕跡的撥開。“女孩子要文雅些,跟我老婆學學水漾溫柔。”
“你要我跟她學?!”她一臉憤慨,好像受到莫大的羞辱。
“你是不配和她學,可是我家心兒心地善良,豺狼虎豹一視同仁,你用不著自卑。”該有人挫挫她的銳氣。
“你罵我是畜生?”很好,她跟他杠上了。
“領悟力不錯嘛!不至於雞同鴨講。”他讚揚的點點頭。
讓她死了吧!他們到底在吵什麼,她怎麼有聽沒有懂。向水心靠在白虎肩窩,渾身沒力氣地不涉入渾水中,愛吵是他們的事,與她無關。
可是中立的角色仍不得安閒,始終落於下風的大小姐拿她
當攻擊武器,視若無睹的作法終告瓦解。
“苒苒,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他是腦筋不清的重病傷者。”外加無聊。“老婆,你在詛咒我。”白虎不平地扯扯她護士帽下的頭發。
向水心給他一個安靜的眼神,再對施苒苒開口,“我的情形你還不了解嗎?他隨便說說你彆當真。”
“我句句肺腑之言呀!老婆。”他加重效果的在她唇上一吻。忽地,一旁傳來鼓掌聲讓向水心更加難做人,簡直無地自容。
“水心,我相信你,他是故意離間我們的感情。”改弦易轍的施苒苒重心放在最弱的一人。向水心笑臉一層地直點頭。“我就說沒什麼嘛!不要想歪就是太平日子。”
“老婆,你要休夫呀廠瞧她還一臉呆呢!人家的城府可深得很。
“我們有結婚嗎?”她無心的回了一句。
白虎的冷靜笑麵頓時崩裂,她這一記正中心口,比子彈射他還痛,偏她說的事實無從反駁,打散了他布置好的一盤棋。
是她太單純還是他太自信,莫名的蹦出女程咬金,有意來考驗百年難得一用的絕頂智慧。
“老婆,你把幽默用錯地方了。”他們一定會結婚,他保證。
“換你在跟我雞同鴨講嗎?白先生。”她不笨,隻是沒必要用心機。
白虎眼睛一亮,笑得十分陰險。“老婆,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向水心心頭一驚,暗罵自己多事。“虎哥,你不需了解我,我很單純的。”
畫蛇添足。他在心裡好笑。“好吧!單純的女孩,咱們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不要吧!”她哀號著,非常小聲。
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虎一手抱著快冷掉的熱水瓶,一手摟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僵直身子光榮退場,絲毫不見一絲病容。
在祝福聲中,兩道怨恨的眼光緊迫不放,施苒苒在心中起誓,她絕對不是失敗者,她會用行動證明。(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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