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挺靈敏的,我以為看見非洲羚羊在草原上逃命呢。”他有那麼恐怖嗎?
“嘿嘿…”她乾笑著往後退,然後…“咦!梅花居幾時多了件人型家具?”
毛毛的,軟軟的,有穿衣服的,而且很麵熟,像是…
“你摸夠了沒,我來借雞蛋。”煮泡麵。
“和風!”還好,還好,她膽子很大沒受驚嚇。
一道倩女幽魂飄過來,梳也不梳的長發活似七月半出來乞食的女鬼,發絲飄飄,人也憔悴。
“你來做什麼,搞破壞嗎?”他差一點就抓住她一逞“獸欲”,都怪這個殺風景的瘋女人。
兩眼惺忪的女鬼展示手上的兩顆雞蛋。“聽說欲求不滿的男人脾氣特彆暴躁,我會寫進書裡。”
有例可證。
“寫進書裡!”啊!對,她是爬格子的現代流浪漢,活在十九世紀末。
“不要啦!和風,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呃!他勒太緊了,她會無法呼吸。沈戀梅快翻白眼。
白癡。“怎麼沒帶披薩來?”
和風這句話是對著宋沐風抱怨,因為她好餓,但是回答的人是沈戀梅,答案很白癡。
“他又不是披薩小弟。”對呀!最近好象不見他來送披薩。
白癡升級,等級頂級白癡。“你慢慢等著我的書,快寫完了。”
“什麼意思?”聽起來是無葯可救,醫生宣布可以出院了。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禪理太深了你參不透,一塊牛肉放在你麵前你能指是草蝦。”沒救了。
看向眼神幽魅的男子,和風搖著頭飄出梅花居,怎麼會有人白癡到這種程度?雙胞胎也不可能神肖到難以分辨,為何她眼拙到令人想哭。
披薩,披薩,不當披薩小弟就不送披薩的人最可惡,下一段她一定把他寫得很慘,慘到天地無光,日月同泣,烏龜在他頭上拉大便。
嗚…為什麼她要,不寫了、不寫了,她要封筆,人家有大餐吃她卻隻能吃泡麵,日子太悲慘了。
不過寫完這本再封筆吧!
十一樓的茶花居發出茶花女臨死的淒厲聲,隨即歸於原來的平靜。
泡麵照吃、稿子照寫。
還有兩顆雞蛋。
夠幸福了。
**
他被綁架了!
這是怎麼發生的,他不過下樓買份報紙順便喝杯咖啡,不到一分鐘眼前一黑的失去知覺,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瞧不清方向。
難以動彈的四肢似裹上一層又一層的膠帶,眼前的黑布綁得紮實,叫他甩不開地無法分辨身在何處,是誰從中策畫。
治安日益惡化的台灣真的難以居住了嗎?不到五分鐘的路程都會遇上貪婪的歹人,難道早已打聽到他鮮為露麵的身份,因此埋伏在此等候他出現。
手腳麻痹的宋沐風企圖找著支撐物坐直,以直覺判定身下的地毯質料甚佳,不比他一坪五十萬的豪宅差,幾乎是同等級的歐洲進口毛料。
一絲懷疑讓他定下心,思路快速的轉著,是走投無路的企業負責人,或是經商失敗的大老板?近年來股市的崩盤的確造就不少億萬貧戶。
股票被套牢,傳統產業的外移,政府政策的不定,加上有心人士的操縱,過不了苦日子的富豪商賈自然會選擇同業下手。
但是他自認為不曾樹敵,行事低調地不常出席社交圈,而且很少在公開場合露臉,除了有往來的合作對象認得他外,大部份人應該不知他是星光企業的總經理。
更甚之,是藍天集團下一任的主事者。
人一靜下來,對周遭環境的細微感觸慢慢清晰,風吹動落地窗簾的飄然聲,忽遠忽近的鳥叫在窗外繞行,淡淡的玫瑰花香逐漸由外而內的漫滿一室。
少了車流聲多了一份安逸,芬多精讓空氣中滿是清新味,可見主人的品味不凡,而造價不菲的建築建於遠離塵囂的山林郊野。
蒙住的雙眼雖然看不見一室的富麗裝飾,但是能感覺出屋主的用心布置,至少他背靠的牆壁是實木板點綴著,不因處於各種大自然氣息之中而失去原來檜香。
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談不上憂心自己的境況,綁匪的遭遇不值得同情,反倒是等不到他回去的人兒是否會麵露愁容?
說不定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買長串鞭炮慶賀,呼朋引伴的大祝自己脫離苦海。
看來他要想全身而退必須靠自己了,指望他人救援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化成白骨也不一定有人發現他下落不明,還以為他自尋樂趣去。
想到此,他不由得露出苦笑。
“沒想到你還笑得出來,出乎我們意料之外沒有恐懼和驚慌,甚至是企圖逃走。”
女人的聲音?“相信每一個被綁得像肉粽的肉票都很難掙開,雖然我不是很樂意配合。”
譏誚的語氣並未激怒來者,隻有壓抑的歎息。
“我不想這麼做,可是他說你需要受點教訓,否則學不會聽話。”她已經儘量地為他爭取最好的待遇。
本來他執意要將他丟在潮濕陰暗的山寮裡,三天不給食物隻喂水的好磨去銳氣,叫他體會身為階下囚的滋味,得以反省他以往的過錯。
可是她怎忍心他饑寒交迫的受折磨,一再的懇求、交涉才換來舒適環境。
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的確不光明、為人詬病,但是三番兩次的躲避叫人束手無策,百般無奈的她隻好求教於他。
“他!”他在商場上有敵人嗎?
怎麼他有種錯覺,這個“他”應該是他親近並熟悉的人。
“你的手腳會不會不舒服,請原諒我不能替你鬆綁。”不然他又要跑了。
她不願重複找不到人的困窘,他居然可以為了躲她連家都不回了,她真有那麼可憎嗎?
冷冷一笑,宋沐風聽聲辨位地麵朝向她。“做不到的事就用不著虛情假意,你會原諒強製你自由的人嗎?”
“我…”她語氣遲疑的輕碰了他一下。“你不要太激動,我們不會傷害你…”
“你們是誰,有什麼目的,想要多少贖金?台灣是有法治的國家,容不得你們為一己之私而做出違法之事。”到底有幾人參與綁架他的惡行。
她口中透露的同夥至少有兩人。
“我們沒有…”一時之間她也解釋不清楚,隻有等他來了再說。“我們不要錢。”
好想解開他遮眼的黑布,讓他知道他虧欠了她多少,十年的青春豈是“錢”能解決。
那年的夏天在露天酒吧下重逢,兒時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斷續的稚情在一瞬間連接,暗許的芳心自此有了寄托。
他忙於沉重的功課和準備接下家族事業,所以她乖巧的等在一旁,希望他能注意到,有位愛他的女孩正默默地關心著他。
時間不應該是感情的殺手,四年之後終於能如願所償地有了結果,在雙方家長的撮合下,邁開美好未來的第一步,她也以為人生的圓滿不過如此。
等呀等,等到滿門賓客笑賀恭喜之語,可是該到的人卻缺席了。
二十一歲是女孩最輝煌燦爛的年華,理應擁有亮麗的明天,而她卻在這時成了社交界的頭條笑話,枯等不到早該出現的人。
如今她可莉娜·羅二十七歲了,為了愛情不惜放下身段遠渡重洋而來,但他來個避不見麵回報她的深情,叫她情何以堪。
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輕易放棄苦等多年的情感,人要對自己負責,她要求的隻是公平競爭,為什麼他不肯給她呢?
他身邊的女人確實美麗,而且美得令人無法對她心生反感,因此難以狠下心的痛施毒手,追求愛情人人有權利,毀了一個難保不會有下一個。
她隻要公平呀!真有那麼難嗎?拒絕了機會怎知誰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你不要錢難道要我的人?”宋沐風不屑的一譏,當是笑話的諷刺。
是。她在心裡回答。“掙紮隻會讓自己受傷,你何不想想做錯了什麼?”
“喝了一杯咖啡。”他不該毫無防備之心。
“咖啡?”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若我不喝了摻了迷葯的咖啡怎會昏迷不醒,任由人擺布不得自由。”思前想後也隻有這個可能性。
隻是他想不透他們如何在咖啡內下葯,熟悉的服務生他信得過,聽說是鷹幫的兄弟奉命保護幫主的女人,才特命喬裝在店內,照理來說不會設計他。
除了他買報紙出商店時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濺出杯緣的咖啡搖晃了幾下,一抹白快速的沉入咖啡中,他當是陽光的反射不以為意。
才輕啜了幾口,頓感天搖地動的站不住腳,忽然有黑影一左一右的架起他,像是好友般同他勾肩搭背。
是了,他想起來是怎麼一回事,果然和咖啡有關,嫌疑犯由兩人變成兩人以上,也許更出人意料。
“不是擺布是希望你能及時醒悟,不要和家世不相當的女人來往。”她是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
冷鷙神色的宋沐風聽出一絲端倪。“你的聲音很熟,我認識你對不對?”
她眼露驚訝地猛搖頭,可惜他看不到。“不,你不認識我,我是陌生人。”
他曾告誡過她不要自暴身份,以免他起疑,可是她實在耐不住相思想來見他一麵,等不到三天後的那場宴會。
但是她越是否認越是啟人疑竇,也告訴了他她是誰。
“可莉娜,居然是你。”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她如此居心叵測。
“不是…我…我不是存心…我…對不起…”她無法麵對他的指責。
“你的同謀是誰,不會是我此刻所想的那個人吧?”他是離不開美國,離不開他的企業王國。
可莉娜拚命的搖頭再搖頭,但宋沐風看見的仍是一片黑幕。“我沒有同謀,沒有…”
“可莉娜,你和他囉唆個什麼勁,這小子就是欠缺教訓,早該有人教教他。”薑是老的辣,不信治不了他。
“宋爺爺,我…”她不是故意要違抗他的囑咐,她是怕那些粗手粗腳的人會傷了他。
“不必說了,你的個性我還會不清楚嗎?”清瞿老者揚手要一旁的人解開宋沐風遮眼的黑布。
刺目的光一射幾乎讓宋沐風睜不開眼,適應了好久才逐漸凝聚焦距,不用親眼目睹,他也能由聲音聽出霸氣十足的人是誰。
冷靜的黑瞳充滿憤怒,冷冷的瞪視他所熟悉的老人,籠中鳥的感覺讓他不再有感情,以看陌生人的目光仇視行為卑劣者。
“爺爺,勞你飛這麼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少說損失個上億收入。”
老人以烏木拐杖杖擊了他一下。“不肖子孫,你給我好好地在這裡待三天,我不會允許你做出有辱門風的事。”
言下之意,他的未來不再屬於他。
那是一種…
生、不、如、死。(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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