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夜行!
大宗門資源豐厚修煉條件優渥,傳承千萬年,到今時今日的現狀也無非就是,道宗藥王宗佛門有半步大乘的修者坐鎮,而劍宗弟子門人眾多,加之功法特性,同修為等級戰力更高,隻有渡劫期巔峰修者坐鎮。
而付璘區區散修,修為增長速度近乎於妖,在無宗門支持的境況下,竟然也修煉到了渡劫期巔峰,與大乘隻一線之隔。更有傳說,此女隻是不想破境,若想,大乘隻在一念間。
若單是實力強橫倒也罷了,偏生付璘此人亦正亦邪神龍不見首尾,行事跳脫堪稱狂悖,正道共同定的那些條框規矩,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更是從未遵守過,全憑自己喜惡,無人能約束於她。沒人曉得她從哪裡來,修的何種法門,隻知道隔幾十年她現世,每每實力都有增長,多少人耗儘壽元都未能提升,仿佛於她而言,各境界的壁壘形如虛設。
眾人嚴陣以待,與付璘僵持良久,卻仍未動。
是忌憚繆梵尊渡劫期巔峰的實力,也是因為誰都不想當了這隻出頭鳥,衝在第一個。四大宗門畢竟龐大,時時競爭鬥法也是常有,生怕被誰又拿住什麼錯處。
此時合作,也就是因為共同的敵人,待到這個目標沒有了,各宗之間紛爭絕不會少到哪兒去。
敵不動,付璘自然也不動,樂得輕鬆些,暗暗調息。她雖是渡劫期巔峰,翻山渡海舉手投足,但今日來人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四宗半步大乘的老祖宗來了兩位,渡劫期的來了五位。就算打破天去,她也討不到好,對方又何嘗不是看準了這點。
可這女人,不是什麼柔弱的,她在等,等一個時機。
近百年來,蓮華三境靈氣似有枯竭之相,修為尚淺的察覺不出,但出竅期以上便漸漸能有所察。更遑論那些半步大乘的老頭,想必心焦如火烹,各法都試過,卻仍未見蓮華三境靈氣有重新充盈之相,想來是無用。
付璘心裡多少也在過了些念頭,四宗圍剿無非為的就是繆梵功法和越境之密,最多最多再加上她網羅找到的對鞏境提升有益的奇珍異寶,順勢還能鏟除她這麼大一個又不聽話又不受控的對手,簡直一舉多得。
思及至此,視線不動聲色掃過合圍人群,依舊覺得是有些過於大張旗鼓,她向來不能理解,正道所謂的,萬無一失。
身陷囹圄還有心思胡思亂想,也不曉得該說付璘心胸開闊還是少根筋。想歸想,麵上還得是不動聲色高深莫測。
氣氛愈加緊張,山下修為最差的一批宗門弟子,已經隱隱開始有躁動之意。眾人專注於那抹在山石間,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影,風漸大起來,吹得衣袍獵獵揚開,天一點一點蒙上陰色。
待眾人察覺時,原本的華光已黯然大半,濃黑的烏雲從遙遠天邊滾來,僅僅幾息便已攏在亙醴山頂翻攪不歇,徹底遮儘光華。情勢變化之快,誰都沒反應過來,方才還在陣後老神在在的兩位半步大乘,見此即刻掠上陣前,也沒能阻止雲團。
而他們在看清躁動的烏雲後,臉色登時不太好看,額角隱隱有青筋爆起的跡象。
反觀付璘,眉目疏開由衷的有幾分高興,悠然立在風圈中心,雲團正下方。
狂風掀起沙石紛飛,鳥獸四散奔逃,黑雲沒有停下凝聚,越發濃稠翻騰,已能見其中閃過的雷光由白變金轉紫更有與雲融為一色的征兆,而雲團更是擴大到幾乎罩住了整條綿延數百裡的亙醴山脈,一時間飛沙走石暗無天日。
禦劍的宗門弟子無力抵禦狂風,隻能落下,打亂了地麵布陣,場麵騷亂難言。
兩位大能顯然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弄這出動了氣。卻不敢上前半步,哪怕出手都未曾有,為何?
而付璘依舊沒動一步,隻看看上前的兩位半步大乘身上,粲然一笑略一指頭頂壓得更低的黑雲,一字一頓做了口型。
“劫雲,大乘期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