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幾個銅錢怎麼跑偏了?!我的心中充滿了好奇,就在大多數人都被那些在李穎爸爸擔架旁邊,滴溜溜轉個不停的銅錢所吸引的時候,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幾枚“叛逃”的銅錢而去。
眼看著那些銅錢,悄然地避過眾人的視線,順著街道,一路滾到了何哥停在不遠處灰撲撲的汽車地盤下,就再也沒了動靜。
如此怪異的景象,讓我內心疑竇叢生,完全忘記了正在做法的“老道”,抬腿就準備過去看個究竟。
可是腿剛一抬,街道上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喊道:什麼人?!裝神弄鬼的!一大早的,在這裡搞什麼東西?!
嗯?!黃尚誌的聲音?!我猛然一愣,扭頭望去,隻見幾個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快步走了過來。
不隻是黃尚誌!走在最前麵的是呂傳軍!看來,商業街上有人報警了!看到正急匆匆走過來的警察,我不得已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何哥聽到這邊的響動,趕緊迎了上去。
還沒等何哥解釋什麼,呂傳軍似乎發現了做法的道士是“老道”,他伸手就擋住了黃尚誌繼續發難,朝著何哥點了點頭,便帶著一臉的驚訝走上前來,怔怔地望著“老道”,反而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繼續施法。
黃尚誌一臉懵逼,看了呂傳軍幾眼,終於把嘴閉了起來,跟著一起看向了場中。
幾天不見,黃尚誌居然又有了些變化,儘管人依然有些虛胖,但是那種精氣神的變化是肉眼可見,少了許多病態。
媽的!看來那“野生金芝”還真的起作用了!我心裡暗暗罵道: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救誰,也不能救這種人啊!
看到呂傳軍跟何哥有一句沒一句地低聲寒暄著,我默默地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黃尚誌,回過頭,繼續看向了“老道”。
儘管看到警察來了,但是“老道”仍然沒有停下來,他手中的拂塵朝天一揮,幾張燃燒著的符紙隨之蕩向空中,帶起點點火星。
他腳踏禹步,走到李穎爸爸的擔架前,口中繼續吟誦道:
“東風攜露洗青髓,
西霞織帛裹瘡痍,
南燭照夜引歸魄,
北艾驅寒固元基!
四方善緣聚為舟,
載爾離苦出瘴癘——”
“咚——!”他拿起桌上的鏽秤砣,重重地放在桌案中央的黃裱紙上,嘶聲說道:
“秤砣為證!
今以百年香火債,抵爾三更索命災!
瘟神若不服——且看人間富貴裁!”
“三界通寶,聽吾敕令——!”“老道”手中揮揮撒,飛出若乾黃裱紙,飄向那地麵上燃燒著的火堆,口中吟道:“今焚十萬功德火,燒破五黃瘟癀城!
東市米糧香作引,西坊綢緞光為繩!兌!
三錢誠信化金湯,巽!
七分仁心轉青陽!
貪狼吞煞——且看福報破天罡!”
就當他念到“今焚十萬功德火”時,那裝滿糙米的碗,頂部的幾粒稻穀極其詭異地顫動了一下,緊跟著,窸窸窣窣地,就如同被一隻看不到的怪獸給吞噬了一般,一點一點地減少了起來。緊跟著,那粗鹽碗裡的鹽也在跟著極速減少。而那碗裡剩下的銅錢卻是莫名其妙地自己跳動了起來,“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這怪異的景象,嚇得現場一些膽子小的女人,都不敢直視,不由把臉藏到了彆人身後。老媽也是一樣,雙手捂臉,直接躲到了老爸身後,隻露出一隻眼睛,透過指縫偷偷瞅著。
“咚——”!就在那麼一瞬,我清晰地感覺到胸腔內有個東西猛地朝外撞擊了一下我的胸口,似乎想要衝破胸腔鑽出來。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之前那絲微弱的涼意驟然變得更加明顯起來,仿佛有涓涓細流正從我身體的深處被無形的力量快速抽離!這感覺讓我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腿跟著也有些發顫,幾乎站立不穩。
“老道”的狀態似乎也十分不好,他就像是被抽乾了最後一絲力氣,身形劇烈地晃動著,掙紮著轉過身來,臉色慘白如紙,怒目圓瞪,麵色猙獰地念道:“金爐香火折半炷,
借縷青煙續殘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