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幾個丫環聽了,不覺雀躍地踏舞,愛風花雪月的客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拉了個美婢共舞,有人帶頭,大家相繼仿之,一同沉浸在美妙的舞曲。
隻有孫秀一人悶悶不樂地飲酒,凝眸遠觀美人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
於總管注意到他落寞的神色,拎著酒壺,坐到他身邊,為他斟酒。
“孫兄弟,有心事嗎?”
孫秀閒默不語,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灌入喉間,試圖一醉解千愁。
“彆喝這麼猛,當心傷身。”於總管好心提醒他。
“你不要管我,讓我醉死。”孫秀竟搶過酒壺,仰頭一栽,以壺就口。
於總管感到莫名其妙,這個孫秀最近陰陽怪氣地,不太對勁。
相處久了,他才發現孫秀不是個簡單的人,城府極深,是朋友便好,若是敵人,那就很可怕了。
???
金烏西沉,賓客散去,綠珠樓又回複清靜,閣樓上彩結燈明,綠珠臥躺在君侯膝上,神情疲累。
“累了嗎?”石崇從不為女人柔捏,今日卻破例了,他為她柔著額際兩旁的太陽袕。
“嗯。”綠珠合著眼,翻身摟抱他的腰,將臉兒埋在他的小腹間。
石崇愛極了她撒嬌的模樣,愈把她捧在手掌心。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把你藏起來,不教人看見你的美。”在宴會,不少色的眼珠子,他真想把它挖出來。
“你的占有欲也太強了吧!放心好了,綠珠這輩子隻認定君侯一個人,彆人若想染指我,我寧死不屈。”她半睜開眼眸。
他的薄唇上揚。“我相信你是個冰清玉潔,會為我守身如玉的女子。”
“那你還在擔心什麼?”綠珠暗笑他患得患失。
“如果你和我有了共同的孩子,我更不怕你跑掉了。”他嘿嘿地乾笑,意圖不軌地伸出祿山之爪。
“嗬……”她轉過身,溜到床榻的另一角,咯咯直笑。“我才不要幫你生孩子!”
他抓住她,從背後縛住她的手腳,因她的話挑起眉。“為什麼不要?”
她微微掙紮,他霸道地緊緊控製住她,教她動彈不得。她隻好說
“如果我生了孩子,一定會影響到謹兒,我怕自己沒法子全心全意照顧他。”
“綠珠……”石崇真是感動,他娶到一個多麼善良的女子。“謹兒有你這個後母,是他的福氣。”
“謹兒是個很好的孩子,我待他如親生兒子,他也視我為親娘,有時候他都會喊我娘呢!”她得意地說。
“謹兒肯自動自發的念書,全是你教導有方。”他不勝感激。
“你平日忙著生意,我教導他是我份內的事。”
“你真是我的賢內助。”他無限寵溺地摟著她,深情凝睇,進一步將她壓倒,男性的陽剛汲取她的陰柔……
經過雨露的滋潤,她的愈發細致光滑,如凝脂般,他有如膜拜女神般,遍吻她全身每一寸……
???
妝樓內,雅房掩門,一麵仕女屏風排開,遮掩了美人入浴的。
一隻朱漆的三腳浴桶,綠珠正在沐浴淨身,水氣氤氳,蒸蒸而上,浮在水麵上的玫瑰花瓣,襯托出她賽雪的。
兩名丫環站在一旁服侍她,為她擦洗後背和一頭及膝的長發。
綠珠愛乾淨,非得每日清潔身子,所以她身上總股潔淨的清新香氣。
“你們先退下吧!”她不愛沐浴時,有人瞧見她的,縱使丫環也是女人,她也不喜丫環們久待。
她喜歡獨自享受沐浴的優靜,一雙的玉退撩出水麵,纖纖皓腕婀娜地輕拂,舉手投足儘是嫵媚。
門檻悄悄地進一雙靴子,無聲無息地接近屏風——
孫秀偷偷地窺視,美人出浴,風情萬種,他看得血脈賁張,不能自製。
多少夜晚,佳人魂牽夢縈,令他輾轉難眠。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惦著她,甚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荒唐地夢見與她交歡,馳騁巫山。但是醒來之後,發現隻是南柯一夢,心又是那麼的荒涼、孤寂。
他喜歡她,卻又不能向她表達,心裡好苦啊!
終於,他壓抑不了排山倒海的,衝動地走近她……
“是誰?”綠珠瞥見一名男人的身影,驚慌失措地手下垂放在屏風上的霧破,往胸前遮掩。
“是我,綠珠你彆怕……”他靠近她,一雙充滿欲念的眼睛,盯著她姣美的身段。
“孫秀,你要做什麼?快出去!”綠珠又羞又怒。
她現在身無寸縷,隻好沉在水中,上不去。
“噓!你不要大聲嚷嚷,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孫秀的手伸向她。
她驚恐萬分,放聲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綠珠!”他緊張地上前掩住她的口鼻,她瞪大美眸,死命掙紮。
兩名丫環聞言奔進,看見孫秀竟敢大膽調戲夫人,連忙喝止“孫先生,你快放開夫人!”
其中一名丫環機警地去喚於總管及其他家仆,前來製止孫秀的暴行。
孫秀心裡也怕君侯怪罪,趕緊逃出綠珠樓,他慌張地跌跌撲撲,奔下樓階。
石崇正好和於總管迎麵趕來,石崇聽到丫環的稟報,怒氣騰騰地領著家仆,疾步到來,一看見孫秀作賊心虛的模樣,便喝令“把他抓起來!”
孫秀被金穀園的家團團包圍,無處可逃,嚇得退軟,跪地討饒。
“君侯饒命,小人隻是一時情不自禁,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
“住口!”石崇怒不可遏。“你真是色膽包天,明知道綠珠是本侯的夫人,竟然還敢覬覦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我不是故意的,君侯請你饒了我這一次,下次我不敢了。”孫秀麵如死灰,磕頭如搗蒜。
此時,綠珠夫人衣衫完整地站出妝樓,居高臨下地睇著孫秀,難忍浴澡被窺的羞辱,神情氣憤。
“君侯,不能饒他,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調戲我了!”她指責道。
“什麼?可惡!來人那!把他拖出去杖斃!”石崇更是無法原諒孫秀的劣行。
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他心愛的綠珠,違者隻有死路一條!
聽到“杖斃”二字,孫秀癱軟在地,口不能語。
於總管跟隨君侯多年,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竟然要責孫秀於死地。雖然石崇財富驚人,但是要私人杖斃一個人,官府還是會派差爺來查探。
“且慢。”於總管出言阻止。
孫秀如蒙一線生機,狼狽地匐匍至他的腳下。“於兄救我……”
於總管實在不忍心見孫秀命喪黃泉,畢竟同僚一段時間,於是向石崇求情。
“君侯,孫秀隻是色迷心竅,所謂‘食色性也’,他不是蓄意目犯綠珠夫人,而且他有悔改之心,君侯就饒他一命吧!”
“可是……”石崇指眼望著樓閣上的綠珠,征詢她的意見。
綠珠雖然惱怒,可也不願鬨出人命。“看在於總管求情的份上,免去孫秀的死罪,予以薄懲,趕出金穀園,永不錄用。”
石崇頷首,表示同意,吩咐下人“杖棍四十,攆出府門。”
“是。”綁著黑頭巾,孔武有力的家仆把孫秀拖走。
孫秀垂著手,眼裡的一抹恨意,教於總管心生不安,萬一孫秀日後報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要擊垮富可敵國的石君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願是他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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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上樓安撫受到驚嚇的綠珠,他擁著她羸弱的肩頭。
“不用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誰也休想侵犯你。”
“君侯……”綠珠將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胸膛,尋求安全感。
這一天,她真的是嚇壞了,差一點失貞。
“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我坐在你身邊陪你。”他溫柔地讓她的身子靠在軟枕上,動作輕柔地覆住錦被。她稍稍放鬆,身子滑進被窩,小手卻緊緊拉住他。
“你不能走喔!”曾幾何時,她已如此依賴地,連自己也很驚訝。
但是此時她清楚的明白,她是為他而生的,仿佛前世注定好的情緣。
石崇拂去她頰上的青絲,將她的容顏看得更分明。她的確是很美,任何男人見了她,都會情不自禁地動了歪念,難怪孫秀會乾冒大不韙,偷偷潛上樓調戲她。
以後他可得防著點,不讓綠珠在公眾場合露臉,以免發生類似的情形。(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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