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願者上鉤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八章(2 / 2)

“那你一定要來瞧瞧。”

“…西門永去嗎?”

阿碧拉住她的手,笑道“你彆怕。二少最近根本沒回府,不會與你撞上的。”

不會去嗎?內心的悵然所失已經嚴重到連自己都很清楚原因了。隻是、隻是她一直當縮頭烏龜,不敢正視。

正視了又如何?內心小小的聲音在抗議。他完美無瑕,而她呢?即使他執意跨過彼此的不相稱,但她一想到隨之而來的親密,她就怕得不能自己。

她…終究有些東西再也追不回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阿碧笑道“十五那天,我會先來陪你,再一塊過去。”

“啊?可是…”

“隻要看過一次,很容易入迷的呢。像府裡其它少爺就是戲迷,你大可放心,今年十五待在府裡的少爺隻有一、兩個,不會有人來驚擾你的,尤其是二少。”

不會吧?

茶博士呢?

西門家的少爺呢?

阿碧呢?

西門家的奴仆呢…她瞪著西門家一名家丁輕飄飄地送來茶點,隨即在她的眼裡一閃而逝。

她用力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方才看的是人,不是鬼。

至少,奴仆出現一名。

但,但很不對勁啊!

戲台上地戲子很入神的在唱戲,看戲台上的戲迷…隻有她一個啊!

她不敢東張西望,因為她老覺得那戲子邊唱邊盯著她看,好像她一不專心,就會馬上拂袖走人。

也是。大老遠地從京師來,就唱這麼一場,戲迷隻有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從沒看過戲的人,這戲班子大概很嘔吧。

她鎮定下來,集中精神看著戲台,沒一會兒便入迷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她身邊坐下,然後很隨意問道“什麼戲啊?”

“嗯…是竇娥冤。”她吸吸鼻子。

“啊?是竇娥緣吧?”他記得明明是個“緣”,什麼時候變成“冤”了?往戲台上一看,愣了下。“那…那是什麼啊?”

“六月飛雪嘛。”

“哦…六月會下雪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即使哭得浙瀝嘩啦,也忍不住被隔壁這人的話給逗笑了。她的視線很舍不得地暫離戲台,往旁邊看去。

“六月不會下雪,是老天爺見竇娥有冤屈…”她呆了呆,瞪著身邊這個本來不該出現的人。

“啊啊,你哭得這麼慘啊?”他皺眉,然後咧嘴笑“我差點要自作多情,以為你為我掉淚呢。”他胡亂摸了摸身上,找不出帕子來,隻好用袖尾幫她擦去一瞼的水。

她呆呆地、沒有任何抗拒任他碰觸。即使隔著一層袖,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溫度跟憐惜。他不是氣到反身離去,再也不回頭了嗎?

“你介意多個人看戲嗎?”他笑著問。

“不…當然不。”她低聲喊道,好想伸手撫住自己的心口,阻止心臟的狂跳。

假裝很專注地看戲,卻發現她連戲子在唱什麼都聽不清楚,眼珠子不動聲色地往左飄,瞄到他自行倒茶啜飲,然後就坐在那兒看著戲。

她想起,他被氣走的那一夜,她輾轉難眠,想著自己該不該回山上去;想著回去之後,此生大概再也不會見到他;想著想著…在夢裡,二十二歲的她,回去了,然後轉眼白發,內心空虛至死…

這夢,把她活活嚇醒。

天色微白,她不敢再入眠,隻得定到後花園裡,看著孤伶伶的茶具跟石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以前,巴不得世上的人都不要來理會她,讓她獨自到老到死後來,有人闖進來了,反而無法承受不再相見的寂寞。

她坦承她喜歡他,將他視作心靈上最親密的人,甚至,這一輩子她敢斷言不會再有一個男人闖進她的心裡…可是,她真的很害怕啊…

“你啊,可以一直留下來,不必在意我的。”

她回過神,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是在跟她說話。微微側頭瞧他,他並沒有向她看來,反而很專心地看戲。

“永福居缺不了你,你若走了,永福居的帳誰來管?”

“啊…嗯…”

“你也不必怕我再騒擾你,”他微微一笑“以後,我在南京的日子也不會太多。”

“為…為什麼?”心口又酸又澀的。

他揚起眉,終於將目光落在她有些發白的小臉上。

“阿碧沒告訴你嗎?”

“沒有,她什麼也沒有說。”

“那她是怕你擔心吧。”像吊足她胃口似的,他開朗地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得到消息,說今年又有道人要送長生不老葯給那皇帝老頭子,我…”

“你要去搶葯?”她失聲道。

“噓噓噓,小聲點,你要官差來抓我嗎?”他刻意壓低聲音。

“你真要去?”

他抓了抓頰,皺眉,又輕笑“反正我也沒什麼負累,該欠的我一定要還的。”

“你是蠢蛋嗎?即使你真欠西門家,也不必拿命去換啊!”她叫道。

他聞言,深深子她一眼,然後笑道“我的確是個蠢蛋。我也隻能用這種蠢蛋的方式去做。是不是拿命去還債,隻有我自己心裡最清楚。”

不知為何,在她的眼裡,他的笑格外地自暴自棄啊。

是…是因為她嗎?

他打了個嗬欠,很隨便地睨了戲台一眼,便合目閉上。

她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眼角不停瞄著他的側麵,隻覺他的頰麵有點異紅。

他的頭輕輕點著,像是很快就入睡了,可見他應是很累了。

當他倒向她的右肩時,她嚇了一大跳,後來見他睡得很熟,她連動都不敢動,他的黑發有好幾撮落在她的腮畔,搔得她好癢。偷偷地摸索到底是哪兒在癢,最後停在左胸前…她是心癢嗎?

鼻間飄來淡淡的味道,混合了他頭發跟他身上清爽的氣味,不難聞,甚至,她已經有點習慣了。

忽然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肩太薄抵不住他的頭,他一側,整個身子傾下,她連伸手托住都來不及,他的頭就枕到她的大腿上。

她一僵,整個人像石雕一樣,連吸口氣都不敢了。

“阿永…”她的話含在嘴裡,期待他能聽見她無聲的呼喊。

他睡得真的很熟哪。

連被驚醒的跡象都沒有,簡直拿她的腿當枕頭來睡。她慢慢吐氣,小心地不驚動他。

就當被石頭壓住好了,她心想,努力把他想像成人形雕像。

她抬起眼,很想賣麵子給台上的竇娥,但隔不了幾眨眼,她又忍不住往他瞟去。掌心悄悄地碰觸他的頭發,她心跳如鼓的,竟然產生一種“就算是他睡到天荒地老,她也奉陪”的衝動。

又酸又甜又想哭又想笑…這就是她曾經來下及感受到的喜歡嗎?

“老天爺沒給我六月飛雪,卻送我一個西門永…”她喃喃著,唇瓣不由自主地浮起笑。

掌下的發絲又柔又軟,不禁執起一把,湊到唇邊的同時,瞧見他白皙俊麵一坨坨的異紅,異紅之中有好幾點…疹子?

“我受不了…”他像囈語。

“阿永?”

“我受不了啦!”他突然張開眸,跳起來對著遠處樓宇的轉角咆哮“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茶壺裡放酒的?”

她傻眼,瞧見他一直在抓著手臂、抓著臉,好像很癢似的。

“酒?是哪個人送酒過去的?你們不知二少會起酒疹嗎?”西門義老早就躲在後頭密切監控一切,就怕此計失敗,惹來西門笑的關注。

她不隻傻眼,簡直是張口結舌地呆住了。

“好像是小畢吧…我瞧見方才他有靠近過那送酒的奴仆…”小茶博士很委屈地躲在角落。說好是來看戲的,誰知道得躲到這麼遠看,害他拚命眯眼看生平頭一出戲。

“小畢?”西門永恨極那臭小子,渾身發癢讓他脾氣更爆,就差沒有從頭頂冒煙了。“那渾小子把竇娥冤念著竇娥緣,讓我以為這是一出歡快結緣大喜劇!”

“…”她悄悄瞄了眼戲台,忽然覺得演竇娥的戲子演得很僵硬,又不得不繼續演下去,在明知無人看戲的情況下。

“又是小畢?”西門義滿臉驚訝“到底誰是小畢?”竟能處處破壞他的計畫。

“小畢就在你身後,在爬牆的那個。”小茶博士齊聲指向他身後。

“咦,這小孩怎麼這麼眼熟…你!”

“嘿嘿嘿…西門哥哥,你好啊!”

“聶元巧!”

“哇,西門哥哥,你竟然記得我叫什麼啊!”

“廢話,聶家十二個兄弟,每個人名我都背得極熟!你待在西門府做什麼…你就是小畢!來人啊,給我抓住他!我要押他過聶府,讓聶家人看看他們養出了什麼小孩,竟當竊賊!”

“誰當竊賊?我可是正大光明地被雇用的…哇,你抓著我的腿乾嘛?放手放手!”半吊在牆上的小孩拚命踢腳。

“雇用?你家家財夠用你吃喝一輩子了,你來當茶博士,分明是有心來壞西門府的!”

“誰教那個愛男扮女裝的老板傷了我四哥…混蛋混蛋!沒人會在大街上駕快車的,會撞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我四哥的病好不容易好點,才出門,又遭他的快馬撞到,我不出這口氣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這小混蛋!我不都拉下臉皮親自送禮過去道歉了,你這小表頭還在計較什麼?”

“哼,明兒個我也送禮過來,盼西門哥哥彆計較!”

“你這小子,今天我非把你抓下來不可…”

“有種你來啊,來啊…”

小畢與西門義各持一方叫罵不斷、小動作不斷,一個扔樹上果實,一個撿起地上石頭丟…

甯願看看他們,再回頭看看已經空無一人的戲台,接著,她的視線栘到身邊癢到渾身受不了的西門永。

最後,她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不由得輕喃“今晚…真是好特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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