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守則!
快如疾風的紫色劍氣閃逝而過!
手腕粗的青綠毒蛇,在眾人麵前斷成兩截摔落泥地,染綠了地麵的墨綠色的蛇血,顯見這條蛇的不尋常。\\qΒ5、c0\
砍斷毒蛇的人,是不知何時衝破了定身袕的秦嘯日,他怞出纏繞在莫言腰帶內的紫垣軟劍,一劍揮除莫言致命的危機。但由於強行解開受到禁錮的袕道,體內氣血大逆流,鮮血緩緩從他七孔滲出。
他……
蠱娘子俏臉刷白,說不出糾結在內心的狂熾烈焰是什麼,憤怒在美眸中逐漸凝聚──“你就這麼在乎他,在乎到連命都可以不要?!”
莫言被秦嘯日俊顏上的血、以及蠱娘子這句指責攫住心跳,怔愕之間忘了提防蠱娘子迎麵揮來的摑掌,就這麼任清脆的耳光在她臉頰上重重泛開,將她打摔到地上。
“啪!”
下一個甩掌,是秦嘯日賞給蠱娘子的回禮,震得蠱娘子一呆,臉頰上的熱痛像個烙印,徹底羞辱了她的自尊。
“璃兒……”
秦嘯日強忍體內洶湧翻騰的血氣用力碰撞骨脈的痛苦,凝力點了莫璃身上幾處重要止血袕位,又跪地扶起她,無視於她身上的血水染臟了他的白衫,讓傷重浴血的她螓首枕在他胳臂上,深怕碰疼了她身上錯落散布的傷口,動作小心翼翼。
氣急敗壞的蠱娘子沒聽見他說了什麼,捂著被打的臉頰氣憤大吼“為什麼不回答我!你就這麼在乎這個男人?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血氣已經加速了蠱毒的發作,搞不好連心智都可能喪失!他有什麼好?他能有女人的可愛、能有女人的嬌媚嗎?他哪一點值得你為他犧牲──”
她一頓,想起他們曾經有過的對話。
“你真的愛……莫言?!”
秦嘯日冷冷一瞥。
“所以就算我即將忘記一切,我也不可能愛上你。”至於莫言是女子的事實,他懶得對無關緊要的人解釋。
“為什麼?”
“服下忘情蠱,心還是我的,不是嗎?能讓我動心的,不會是你。”
看著秦嘯日蒙上凜冽寒霜的幽冷黑眸,充塞了對她的鄙夷與厭惡,蠱娘子氣憤至極,殺氣勃然的豔眸死盯著他們。
“不可以……”秦嘯日懷中的莫璃喘息著開口,汩汩鮮血湧流的嘴中吐出輕顫哀求,為她蒼白的唇色增添了一抹清豔,卻也哀傷。
她顫抖地觸碰他眼角泌出的血珠,那像是血淚的溫熱濕濡。
“少主……你不能有事……蠱娘子她可以不傷你,我死……沒有關係……”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沉鬱低咆“傻瓜!為什麼你總是要這麼傻?你我都是凡人,我們又有什麼不同,你為什麼要把我推得遠遠的?”但他卻無法怨她,他怎麼舍得埋怨她……
“對……不起……”莫璃強忍鼻酸,不想讓秦嘯日看見她飽藏心酸的淚。
眼見兩情相悅,蠱娘子妒恨難平,再也無法忍耐,曝露在衣裳外的無瑕雪膚,開始浮現一層詭異的黑霧。
她的怒發在冷風中散揚,由紅轉黑的唇瓣讓她的絕豔步向陰森猙獰,不知何時她手中已經多了條長鞭。
“秦嘯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願意跟我走,否則,我連你也殺!”
“蠱娘子……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莫璃想起了自己,她何嘗不是以這種“自私”的方式麵對心底的情愫。
她想著要擁有父愛,想著要替早逝的莫言哥哥儘忠儘孝,想著與秦嘯日之間的主仆分際,想著唯有冷漠才能避免再度發生五年前秦嘯日以身護她的意外,所以背棄對他的承諾。
她原以為這麼做是對的,因這些都是為人女、為人妹、為人奴所該做的犧牲奉獻,可是到頭來,它仍是一種自私。她的自私,也是這麼的醜陋嗎?
蠱娘子被莫璃同情的眼神震懾住,一時啞口,內心紛雜淩亂。
愛?
秦嘯日說的沒錯,忘情蠱能令一個人忘懷卻無法控製人心,哼,那又如何──“沒錯,我蠱娘子得不到的東西,我寧願毀了,彆人也休想得到!”
她殘酷地說著,發間、衣裡鑽出十多隻大大小小的黑蜘蛛、毒蠍子,爬到她手裡的長鞭上,那條鞭子便屬天下至凶的毒物。
這駭異的一幕,讓藏身草叢的龍炎天神色頓時一凜,懷中被他又捂住小嘴的平安則是恐懼得驚顫連連,就在蠱娘子揚手揮鞭時,平安的小鳳眼也瞪到最大──
風,在這一刻靜止。
蠱娘子張狂騰飛的怒發也在這一瞬間散回肩背上,於空中劃出半圈的毒鞭倏然垂落地麵。
她瞠直了豔眸,緩緩低頭,看見一把長劍從背後刺穿她的左胸,黑紅色的血迅速浸染她整個胸口,還未及看清終結她生命的人是誰,最後的目光似恨似憾地停留在秦嘯日臉上,便往前倒入血泊之中斷了氣,而那些仿佛是依存她而生的毒蟲,也一隻隻肚破腸流而亡。
“少主、言師兄……元寶來遲了……”
一劍刺死蠱娘子的元寶宗,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跪倒昏倒在地。
“元師弟……”莫璃痛心閉上眼,再也承載不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蠱娘子死了,少主和元師弟身上的毒怎麼辦……
秦嘯日眸光晦黯,心情同樣複雜,他清楚蠱娘子一死,元寶宗存活的希望也跟著渺茫,但莫璃因而能幸免於難,他又不禁感激起元寶宗。
他就是不需要他們舍命保護,才會將他們一一支開,他們就不能放聰明點嗎?一個個回來找死乾什麼!當下他能做的,就隻有保全這兩個視他為天的笨護衛!
“璃兒,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救兵。”或許“那個人”有辦法。
“不可以……少主,你不能再妄動,我去……”莫璃努力撐起傷重的身子。
她看得出來,他若再奔波,體內躁亂的血氣不但無法平靜下來,更有可能衝爆全身筋脈,屆時……不,她不能讓他涉這個險!
他製住她,俯頭在她唇心印下結實短促的吻。
“聽我一回好嗎?我不想在失去記憶以前,還帶著遺憾!”
他早料到康寧王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為了不連累她,隻好有違她的意願毅然撤換護衛;還有五年前發生歐陽敬事故的那次,他命令她離他二十步之遙。除此之外,他從不願以主子的身分要她聽從他任何事,因為他知道,這也是根植她心中最介意的現實。
“我不要……”
她悶聲搖頭哭泣,小手努力地想揪住他的衣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眼淚急得像潰堤的洪流。
“彆擔心,你一定要撐下去等著我,我保證會回來。”
他將她鬢邊被淚水沾濕的發絲撩到耳後,輕輕吻去那一道道教他心疼難當的淚痕,雖不舍,卻也害怕著即將遺忘她的自己,不再因她的眼淚感到心痛。
我會忘了這種錐心的感覺嗎?
我會忘了她嗎?
天之驕子的秦嘯日沒有怕過什麼,此時竟發覺自己的雙手,在顫抖著。
“少主、莫言、元護衛!”一陣心急如焚的嚷嚷從比人還高的漫草間鑽出。
“你們誰都不必搶著送死,我來了啦。”
一身清逸華服的俊美男子,隨衝上前的平安來到他們身邊,一派自負的語氣不若平安的焦急,反而有些沒好氣。
秦嘯日一見是龍炎天,帶血的嘴角淺抿一笑。
“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才想著你,你就來了。”他,可以放心了。
“少惡了,誰跟你心有靈犀,要不是安兒不放心你,你的運氣才沒這麼好!”
哼,不放心,他討厭這種說法。他雖然願意在秦家藥鋪義診,但與秦奸商沒什麼交情,更彆說秦奸商是平安最尊敬的男人,這點讓他一度不是滋味,也不想給秦奸商什麼好臉色看。
“你彆說了,快看看少主的傷呀!”心急的平安吆喝著龍炎天,又轉而對主子道“少主、莫言,你們忍著點,有龍大夫在,你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龍炎天挑了挑俊眉,聽見心愛的女人對他有信心,心中不禁舒坦了些,心情也好上許多。
“如果是從前的我,現在根本不可能出手替人療傷。”他撇撇嘴,不疾不徐先走向昏迷的元寶宗,半翻過元寶宗龐大的身軀,抓起熊掌診脈。
“對了,還有元護衛,他怎麼樣了?”平安也提裙想過去看看,卻被龍炎天製止。
“彆過來,安兒,你不會想看到他中毒的模樣。”
小東西連看到春宮圖都會作惡夢,元寶宗的長相根本模糊不清了,還是彆讓小東西看到比較好。嘖嘖嘖,淒慘,蠱娘子用毒之狠,可見一斑!
“無妨。”平安還是來到他身邊,壓下乍見元寶宗臉上,布滿可怕黑色疙瘩的驚駭與惡心感,抖著嗓音堅定道“我我我以後就是你的娘子了,總總總不能你替病人診治,我我我卻躲在一旁幫不上忙,我我我不喜歡這樣。元護衛他他他,有、有救嗎……”好慘。
龍炎天抬眸看著她,唇畔揚起笑意。
“遇上我,算他命大。”語落,他在元寶宗鼻下人中及額心各紮一針,再吐他幾口唾沫。呸呸!
“你吐元護衛口水乾嘛,他跟你有仇嗎?!”平安瞪眼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