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花店有點東西!
秋日的雨總是來的毫無征兆,天際灰蒙蒙的一片,就像追求的答案一般,叫人不知道從何突破濃霧,重獲陽光普照。
沐澤躺在床上悠悠醒來,側頭望了一眼窗外,雙手枕起,深思起陳天葵的病情。
他的病情來勢洶洶,竟然讓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毒的來源。
他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哈欠,這樣的天氣是很適合睡覺的。
玄關櫃旁邊有交談的聲音,不禁忍不住擴大神識,正準備聚精會神的聽一聽,傳來程江籬關於工作上的事。
“這個儘早去處理……”
沐澤頓時興致缺缺,醞踉半天才掀開被子坐起來,趿拉著拖鞋往衛生間走去。
李勇立在門口正一副傾聽的模樣,看見沐澤走過來,熱情的打過招呼“沐先生早啊。”
沐澤昂了昂頭,瞥見他手裡的早餐,施施然走進衛生間。
水龍頭裡的水嘩嘩嘩的流出來。
修長的手捧住一汪水,簡單洗過臉,臉上還帶著水珠,順著眼角滑落至下顎。
他其實對陳天葵的毒有些頭緒,但是也僅僅是頭緒,默了一會兒,拿過毛巾,一邊想一邊擦去水。
他關掉水龍頭的水,盯著鏡子發呆了幾瞬,猛然想起過往的一件事來。
初夏時節,林子裡的樹葉已經染上墨綠,幽蘭散發悠遠香氣。
那時他不過是跟在師父屁股後麵的小徒弟。
師父尤擅長醫術,那時節將他帶到林子裡認草藥,他一邊拿著畫冊辨認,一邊聽著師父講解著藥物特征。
那是一株泛著藍色光的花。
他一眼就相中它的獨特。
花開狀似石蒜,葉子卻呈匙形甚是好看。
他想著扯上幾朵種在院子裡,藍幽幽的想必十分養眼。
師父說此草叫幽冥花,有大毒,生長在幽暗之處,仿佛來自地獄,不要輕易觸碰,即使有靈力的人沾染上毒素,也會十分麻煩。
他當時還問求知問了一句,幽冥花的解藥是什麼,後麵的他沒有記清楚!
不過師父不放心自己這個徒弟,親自寫了一本《藥集注》贈予他。
裡麵記載了許多毒花草的特性和解毒的方法。
沐澤回過神來,想到此處,隨意洗漱了一下,就從儲物袋的角落取出這本書來。
程江籬終於將滯留的工作處理的七七八八,雖然麵上不帶喜色,但整個人卻十分放鬆。
兩人坐在餐桌前,看見沐澤手裡拿著一本很是古樸的書帶上一絲好奇,書封上麵的文字形似隸書。
沐澤將書放在案桌上,他似在思忖,片刻之後抬眸道“剛剛想起師父給我留的一本書,說不定能找出陳天葵中毒的藥物。”
大千世界奇異的東西太多,他也不能確認師父會記載幽冥花於書上,如今隻能抱著試一試的想法。
程江籬聞言眼底劃過一抹驚喜之色,拿起書翻了翻。
書卻沒有目錄,但是記載的很是仔細,字跡儼然一股大家之風,旁邊甚至繪著工筆配圖,非常用心的一本書。
程江籬目光落在字體上,仿佛透過字體能朦朧的看見他的師父。
那是怎樣的一個傳奇人物呢?
其實他是見過沐澤的師父的,花店裡就掛著一幅卷軸,沐澤每日都會上香供奉。
午後。
幾人簡單吃過早餐之後,沐澤專心盤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閱讀著那本書,希望能查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雨停了,太陽撒下一片溫暖。
程江籬坐在電腦前低聲開著會,整個人帶著上位者的氣息,氣場全開。
沐澤對此已經見怪不怪,自顧一頁一頁的翻著書,終於在一幅圖前停了下來。
目光灼灼看著配圖,幽冥花苦,寒,有大毒,歸心經。
就在看批注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陳南星打過來的。
他懷著疑慮接通,對麵的語氣很是急切“沐澤,我的人查到陳若晗今晚會和一個叫周乾的人見麵,陳若晗似乎很注重這次見麵,特意叫天心閣的人送來珠寶,並且挑選了府內許多高手。”
沐澤聞言心裡一動,周乾居然來這座小縣城?
他們或許想和陳家合作,亦或者把握住陳家嗎?
以陳家在修仙界的地位來說,尋找神劍的幾率會大的多呐。
想到這層關係,他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局勢。
龍虎山地位依舊,但如今他沒有什麼證據來證實黑衣人所圖之大。
若是修書給老天師也無濟於事,總得師出有名,總不能因為他的空口白牙一說。
而臨仙局雖然名義上統治著整個修仙界,但實際上他們隻是在修仙界出現重大問題的時候才會出麵協調,真正的話語權還是在幾大家族,以及幾個佛家和道家。
他沉思良久,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書上敲打。
看來陳家的事還是需要陳家自己內部解決。
隻是如今陳南星勢力弱,叔伯力量大,又如何能輕易扳倒他們呢?
越想越煩,一抹愁緒浮現在眉間。
程江籬開完會,就瞧見沐澤木楞盯著書出神,起身走過去,將他的書抽出來,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他的緊促的眉目“想什麼這麼出神。”
沐澤回過神,支起下巴輕聲道“剛剛南星打過電話,說周乾和陳若晗今天晚上要見麵。”
程江籬眸光微閃,緩緩看向他“這麼迫不及待?”
沐澤唉了一聲嘟囔道“我剛剛查了一下師父留下來的書,感覺陳天葵中的毒疑似幽冥花,但是我不敢確認。”
程江籬一臉探尋的垂眸看向他。
他無奈攤了攤手輕笑道“老程呐,我又沒嘗過幽冥花。”
若是在小的時候他還尚有股子嘗百草的勇氣。
但是有一次吃過一種草,拉了幾天肚子,整個人都虛脫,自此再也不敢隨便吃亂七八糟的中藥。
程江籬聽見他打趣的話,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才回過神來,低聲說了句“還是等結果吧。”
沐澤又是一臉疑惑的看向他,什麼結果,他錯過什麼了嗎?
看出他眼裡的迷茫,他耐心解釋道“昨天我在陳天葵的臥房發現一根沒有燃儘的蠟燭,裡麵添加的有藥,我讓李勇送檢了,等會就會出結果。”
沐澤垂眸看了他半晌,猜測著說“難道毒在蠟燭上?若真是那樣背後之人是怎樣的心機深沉,到底還是你心細如發。”
他似乎笑了一下,卻似錯覺,仍是沒有情緒的語氣“希望能猜準作案手法。”
說著失神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程江籬聽著熟悉的音樂,拿過手機一瞧,是陳庭硯打過來的。
對方聲音有些雜亂“老程!你讓我注意的事,現在有點眉目,廖平私底下真丫的不是人,他讚助一個孤兒院,私底下拿孤兒院的人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