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要跑啊!”
“我說了也不管用啊,我又不會輕功,你背著我跑?”
白露突然湊上前,接著月光,盯著張鶴齡的臉,仔細查看。
“怎麼了,我臉上有菜葉?”
“彆動!”
白露伸手捏了捏張鶴齡的臉蛋,又在顴骨的部位摸了摸,然後點點頭,說道“時間緊迫,湊合一下吧。”
張鶴齡一臉茫然,問道“什麼?”
白露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然後開始在張鶴齡臉上塗去。
“哎,你慢點!”
“彆動,彆說話!”
外麵的官差還在一間一間地搜查,很快,便來到張鶴齡住的這間。
“開門開門!”
“來了。”張鶴齡走過去打開門,一臉茫然地說道“咳咳,幾位官爺,有什麼事嗎?”
此時的張鶴齡經過簡單的易容,在昏暗的火光下,已經是一個年月四旬,膚色蠟黃的漢子,再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除了郎中,誰看到病人也不敢往前湊啊,門外的差人不由得後退半步,與張鶴齡保持一定的距離,說道“是本地人嗎?”
“在下來自靜海縣,是做水產買賣的。”
“可有牙牌?”
“有,有。”
牙牌就是身份證,作為搞情報出身,幾張牙牌那是必備之物。
張鶴齡要出牙牌,官差接過後看了看,說道“這間屋子隻有你一個人嗎?”
“還有我的小妾。”
“出來。”
“這個……”張鶴齡麵露難色,道,“幾位官爺,您看這大半夜的,不合適吧?”
說著話,摸出一錠銀子,塞在官差手中。
見到銀子,態度好多了,但是軍令在身,誰也不敢怠慢。
為首的差官收起銀子,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你莫要怕,隻是例行檢查而已,讓人出來,我們看一眼便好。”
張鶴齡回身道“還不出來見過各位官爺?”
白露扭扭捏捏地走到門口,欠了欠身,嬌聲道“奴家見過各位官爺。”
這名差官看到確實是女子,然後又問道“房子裡還有人嗎?”
張鶴齡回道“沒有了。”
幾名官差進了屋子,四下簡單搜了搜,然後便離開了。
等差人走後,張鶴齡這才長出一口氣,說道“好險,好險!”
白露說道“明日趕緊走吧,此地不能待了。”
“對,明天一早,立即出海!”
“我說國公爺,現在人家滿城通緝你,你還敢出海?”
張鶴齡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這不是易容了嗎?”
“這種簡單的易容,隻因天黑比較難以察覺,糊弄一下人罷了,若是白天,就會發現漏洞百出,很容易就會被人識破。”
“也對,如此一來,出海的船隻和人必定會受到嚴格的盤查,而負責查驗的差人肯定不敢怠慢,”張鶴齡沉吟片刻,說道,“那我們去買材料啊,你來展示一下高端的易容術,定然能騙過那些官差。”
這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張鶴齡警覺地問道“誰?”
“是我,掌櫃的。”
張鶴齡和白露對視一眼,然後摸出枕頭下的短銃彆在腰間,走過去打開門,問道“原來是掌櫃的,有什麼事?”
老掌櫃進了屋子,馬上回身將房門關上,然後小聲說道“方才,官差來過了吧?”
“不錯,巡查了一番,然後就走了。”
“沒查到什麼?”
張鶴齡笑道“我們都是守法之人,能查到什麼?”
老掌櫃麵色憂愁,說道“公子,你就不要說笑了,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張鶴齡說道“掌櫃的,你這話我就不懂了。”
老掌櫃也不再遮掩,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老朽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來曆,但是萬掌櫃與我幾十年的交情,他的朋友來到我這,必然是要關照的,可眼下這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還請兩位早做打算。”
張鶴齡看老掌櫃說話的時候很真誠,剛才更是親眼所見,人家為了自己的事,可是擔了殺頭的風險,當下便不再隱瞞,說道“多謝掌櫃的,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不會給您老添麻煩。”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掌櫃連連作揖,說道,“老朽謝過公子了,若是需要什麼幫助,還請儘管吩咐。”
“嗯……”張鶴齡想了想,說道,“確實有個事,需要您幫忙。”
“什麼事?”
“我們需要一些東西,但是不方便出門采購。”
“需要什麼東西,您列個單子,明日一早,我便讓夥計去買。”
張鶴齡轉身對白露使了個眼色,白露會意,說道“需要豬皮,麵粉,油彩,油墨,還要一些胭脂。”
“要多少?”
“不用太多,每樣少買一些就行。”
掌櫃的點點頭,說道“兩位放心,這件事包在老朽身上。”
張鶴齡伸手摸出兩錠銀子,說道“掌櫃的,今日之事,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實在對不住了。”
掌櫃的將銀子推了回去,說道“公子不要再說了,早些休息。”
翌日淩晨,張鶴齡還沉浸在夢鄉之中,就被白露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張鶴齡睜開惺忪的睡眼,說道“天還沒亮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得下?”
“就算是殺頭的罪過,也要讓人睡覺啊!”
白露拉著張鶴齡洗漱,很快,夥計端來早飯,是黃米粥,蒸餅,還有兩樣小菜。
“現在趕緊吃,後麵要儘量少吃喝。”
張鶴齡一臉不解,舉著蒸餅說道“為什麼?”
“因為易容的時候,我會在你臉上貼一些東西,待化好了妝,不宜劇烈運動,妝會掉的。”
“奧。”
剛過辰時,掌櫃的親自將白露要的東西送來,說道“公子,外麵又有官差巡查,比昨晚還要多了,兩位還儘快動身。”
“多謝掌櫃。”
老掌櫃點了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白露立刻動手給張鶴齡易容,豬皮和麵粉是用來改變臉部形狀,油彩油墨是用來改變皮膚顏色,半個時辰之後,張鶴齡已經成為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麵色蠟黃,山羊胡子,特彆是那兩個眼角,不知道白露怎麼弄的,竟然變成下沉狀,跟江疏影似的。
張鶴齡照著鏡子,滿意地說道“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我覺得這樣子,應該能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