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去呢?”
“不去?斬立決!”那中年人旁邊長相英俊的青年修士狠狠地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不跟著走不行了,最早離開家鄉的時候,胖子叔叔就被強行征兵了,那次還算和善,眼前這夥人簡直就像仙匪一樣,若是反抗看來還真會乾出點我無法抵擋的事,那就不如……
想到此我說道“我和老爹相依為命,我這一走,我爹沒人照顧,你們可有辦法?”
中年修士拋出一個錢袋,落到範老爹的腳前,聽聲音是一袋金子,這些金子對一般的農戶人家可是大數目了,農民一般能有銀子流通就不錯了。
範老爹看著我,我心有不忍,但還是勸道“爹,我不走,命保不住,我走了也可能沒命,但眼下也隻能走,無論將來我是生是死我都會捎信給你,我保證。他們給了金子,你就好好生活,找個年輕點的老伴照顧你。兒子走了。”
我轉念一想光保證也不行,萬一聯係不上呢,我匆忙補充道“老爹,萬一我沒消息你也不用太擔心,沒準我當了仙軍裡的將軍呢。”
範老爹也聽到剛才築基期修士說的話了,對一名精明的獵人來說不可能又哭又嚎的拉著我不讓走,因為有些事情你無法違抗,就像老天爺要下雨要打雷豈能聽你的,這仙軍就是天。
我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想看看老爹,當我轉過頭的時候,範老爹已經老淚縱橫,除了眼淚默默流淌,聽不到哭聲,而他腳前的錢袋依然在那裡像是一塊爛石頭。他一腳將錢袋踢開,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而我也狠狠的抓著他的肩膀,淚水再也止不住,我沒有和花百萬告彆過,這一次告彆我就當告彆了兩個爹吧,親爹,一個是生養我的,一個是再給我生命的。
我甚至也沒和孔知師父好好告個彆,師父也是半個父,這次也當和孔知告彆吧,我也沒和心淚師父告過彆,這次也當和啟蒙恩師告彆吧。
彆了,我的親人,希望我能活著回來。
當我輕身術起身飛行的時候,才感覺到後背好疼,被範老爹抓的疼了,我是鬥法師,我不是凡人,但卻被一名凡人抓的疼了,這種疼就是爹留給我的印記,這種痛就是他內心的痛,也是我的,可是皮肉之痛又怎麼可能替代內心的痛呢。
到了村外,一隊人有十六人穿的道袍均是黑色或白色,黑色道袍繡著狼蟲虎豹,那修士的臉龐多硬朗堅毅,白色道袍的修士,多繡著鬆鶴竹柏。剛入仙軍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黑色的多近身戰的修士或者使用遠程法寶,而白色道袍的則多擅長術法類遠程攻擊。而結陣法時,黑色的找黑色的,白色的找白色的,這樣在戰鬥中能夠迅速提升戰鬥力,避免耍單被敵人的陣法秒殺。
原來這範村就我一名少年修士,他們還真是有耐心,竟然為了抓壯丁還結了一次陣,真不嫌麻煩。不過他們也很高興的樣子,看上去隻要抓到就是巨大收獲一樣,畢竟擴充戰鬥力嘛。為首的中年人是金丹初期修士,其他人都是築基期。
金丹期修士手中一團火焰跳躍,說道“知道怎麼做吧?”
我點點頭將手指塞了進去,結果一測還是三級靈根。
那修士搖搖頭說道“鬥法師三級,資質差了點。不過還好,隻要是築基期就大有作為。”他說完扔給我一塊藍色布條,“係到你的右臂上!”然後又掏出一件道袍,這道袍是同一仙軍統一發配的,我一看是黑色的,這意思就是我是鬥法師要和那些擅長近戰的合作了,確實,我的冰花術完全沒有我筆墨劍術厲害,冰花術隻是很好看罷了,對付一般敵人還行。
我看了下其他人都係著這藍布條,係在右大臂上就算是一員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他們去哪我就去哪好了,而且那領頭的看我是三級靈根也不怎麼理我。
我對仙軍編製不了解,其中一名漢子修士邊飛行邊在我旁邊對我講解到“少年,咱們這是仙軍的小分隊,現在十七人,可隨意擴編,六個小分隊為一小隊,六個小隊為一大隊,六個大隊為一團,六個團為一軍,三軍為一王統治,也就是每個王都會建立三軍,這內陸的王多全是陸軍空軍,沿海的則會分配海軍、空軍等。故有三軍統帥之稱,通常由王親自擔任統帥,也有單獨設立統帥的。各級彆的長官就是小分隊長、小隊長、大隊長、團長、仙軍長和大帥、王。”
“咱們的王是哪個王?”
“還能是哪個,這滄海森林東邊和以東全都是東海王葛正風的天下,自然是葛正風的。”
中年修士繼續說道“王和仙皇一樣都是化神期大神,有多少個化神期大神基本就有多少個王,除非是不問世事的化神期大能,大帥仙軍長都是出竅期,團長是元嬰期,大隊長則是金丹期巔峰級的修士,小隊長和小分隊長至少是金丹初期修為。級彆的壓製是很厲害的,如果修為達不到相應的級彆,就算再聰明在實力麵前也是一巴掌的事。”
我點點頭,看來就算在仙軍裡也一樣要用實力說話。
突然,從一側懸崖上空傳來轟隆隆一陣巨響,一片烏雲陡然而升,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但這雨不是水滴,而是數百把飛劍。
我們的小分隊長不愧是金丹期修士,第一個做出了反應,一個巨大的銅鈸拋了出去,直接擋住了天上的來劍,隻是狂風巨大,劍也會變換方向,其餘修士紛紛亮出法寶,我也將青竹小劍掏了出來,靈氣灌注,靈盾開啟。
“反擊!”小分隊長一聲令下,幾名白袍術法師紛紛射出光線、火線、冰線,而我則跟隨黑袍修士射出一朵朵冰花。眾人一愣神,竟然有人不用球形或線形術法,用的是成花朵型的冰花,速度慢不說,還比較脆。術法簡單粗暴往往效果更好,花裡胡哨的在術法修煉上的確是個忌諱,因為攻擊速度最快的是球或線,球攻擊後可砸敵人甚至爆裂,線可增加貫穿性,因為阻力小速度也就更快,我拋出去的冰花在空中翻滾著,速度有點慢,就顯得有些突兀,令人匪夷所思。
而雲層中突然也射出諸多冰線、火線,雙方對射,那金丹期小對隊長見狀不好又扔出一個銅鈸,這銅鈸則擋在了一側,還有三側是空當需要我們自已防禦。
敵人居高臨下,無論從視角還是攻擊準確度上都比我們有優勢,幾個呼吸後,我身邊的修士就一個個中了招,不是被擊穿了頭顱就是斬飛了大腿,哀號遍野。雖然人不多,但也十分慘烈,敵人也有中招的,從雲層裡跌落下來,斷臂殘肢從天而降的畫麵真的是今生難忘,人命比紙薄,修士的命也沒好到哪裡去。我心生一絲恐懼。那夥敵人則係著紅色袖帶。
修士難道就這麼脆嗎?你彆說還真就這樣脆,靈盾隻能起到微弱的保護作用。尤其是高品質靈根術法師的法術擊中較弱的對手後基本就是秒殺,我現在也真正看到了靈根屬性級彆品質的重要性。
我的冰花連半程都飛不到就被雙方來往的火線、冰線、水線給紮了個稀爛,本來生死關頭我卻笑出了聲。或許是我太苦了,麵對死亡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的感覺吧,甚或者我瞬間擺脫了那一絲恐懼,失去了太多,死就不算什麼了。
一道冰線向我擊來,青竹劍一擋“當當當當”一串冰線被硌成了冰渣向四周散落,像是兩條白色的匹練從我身旁落下。我師父給我這法寶還真不賴,格擋能力非常強,而我身邊大多數築基期修士的法寶則比較爛。看來法寶的品質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樣的。但具體的差異我還不懂,表麵看都差不多,看來以後得找燕豆豆父女那種會煉法器的修士好好了解一下。
我身邊的修士一個個倒下,法寶儘毀,除了我和那名金丹期修士以及三名築基期修士外全都死了,死的慘不忍睹,儲物袋都被炸爛了。
而那雲層中的人隱約可見,也沒幾個了,但比我們多,雲層中突然多出一座小山一樣的東西。
我們的小分隊長修士突然喊道“不好,他們有靈寶,快跑。”
我方最後五個人四散奔逃,我向範村方向逃竄,希望通過逃跑回到老爹身邊。
突然雲層中有人喊道“那個黑袍的修為最低,先砸死他。”
我這次夠倒黴了,剛剛四散奔逃的幾個人修為都比我高估計跑的也比我快。剛聽那人喊完我便感覺到黑雲壓頂,一種重壓感和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我的周圍,一道巨大的影子在我腳下,是四方形的。沒時間多想,好像是一座山要把我拍成肉餅,果斷掏出雙環,狠狠一撞,發動了法寶裡那一絲靈寶的瞬閃能力,在我的眼中兩片雙環碎成渣的一瞬間,我眼前一花,周圍的場景變了。
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