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東!
敦煌壁畫中的飛天,在最初的洞窟創建就已出現,從十六國開始,曆經十個朝代,曆時千餘年,直到元代末期。敦煌莫高窟492個洞窟中,幾乎窟窟畫有飛天。一千餘年間的敦煌飛天由於朝代的更替,中西文化的頻繁交流
何行東的身影在蔣左的心裡變得偉岸。
他不單單隻是一個導遊,他是一位看客,講述著自己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
蔣左裝作隨口一問,“何行東,你是不是以前經常來這兒。”
何行東不帶猶豫地說,“沒有,隻來過一次。
“那你記得那麼清楚。”
何行東摸了下後腦勺,說“過目不忘。”
張芝哼笑出聲,蔣左瞥一眼,倒沒拆穿何行東。
豔紅暮色下,敦煌承載著曆史的沉澱。
蔣左突然無厘頭地冒出來一句,“何行東,夠種。”
何行東側目,瞟見她正看著他,又不是他,像是透過他看前麵豔麗的風景。
他看著猩紅的暮光,和一輪紅日——
沙漠裡呈現一派金色,無數道沙石湧起的皺褶如凝固的浪濤,一直延伸到遠方金色的地平線。
鳴沙山。
東起莫高窟崖頂,西接黨河水庫,整個山體由細密粒黃沙積累而成,狂風起時,沙山會發出巨大的聲響,輕風吹拂,又似管弦絲竹,因而得名鳴沙山。
駱駝上的蔣左問,“你家在上海哪?”
何行東冷不俊丁,說,“你不是知道嗎?”
蔣左嘿嘿笑出聲,“不是說沒見過麵嘛。”
何行東輕皺起眉頭,不讚同她這話道,“那是碰個照麵,都沒見到對方的樣子怎麼能叫見麵。”
蔣左無奈,“那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何行東不答反問,“你呢?”
蔣左笑,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獨特。”
何行東下意識地就看向自己的右腿,蔣左看出什麼,否認道,“你長的太有特色了。”
“”
張芝不留麵子地笑出來。
何行東黑著臉,“你這話是誇呢還是損呢?”
靜的一秒,蔣左大笑。
“誇呢。”
他這會沒倔,沒深根究底。
“那你怎麼認出我的?”
“你左手腕。”
其實不然。
“切。”
蔣左望著遠處的黃沙,過了許久,哼聲,“那你來過這兒嗎?”
“來過。”
雖然何行東表現的很平穩,但蔣左還是幾不可察地感受到他聲音裡的顫音。
張芝深深地看了眼何行東,瞄著遠處。
小李好像又站在那佇立,鞠躬敬禮。
她也曾想起火車上的場景,四人坐著懷夢的火車。
看到青藏線上的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個護路工,他們四人懷著崇高的敬意。
小李,毅然反顧地去成為護路工,與最初的夢想背道而馳。
一開始她並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促使他的勇氣。
主要任務就是駐守在鐵路線邊上,時刻檢查鐵路、保護鐵路,他們的工作環境非常惡劣,雖然在鐵路邊,但卻沒有車能夠到達。要到達工作地點,隻能是在最近的火車站下車,然後重裝徒步,順著鐵路走到目的地。
當有列車疾馳,會向列車敬禮。
張芝曾問過小李,他說,一開始不是敬禮,而是給每個護路工發一杆紅旗,列車來時,向列車揮旗,目的是告訴列車駕駛員,這段路我一直在檢查、維護,現在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通過。
後來,因為有些護路工在護路的時候,旗子被風吹走了,又考慮到這些人在走到工作地點的時候,本身就要背負很重的東西,再帶個旗子無形中增加了他們的負擔,然後就改為ok的手勢告知,後來這些護路工自發地用敬禮代替。
小李說,這是對安全的敬重,對生命的尊重。
現在,張芝明白了小李曾經的毅然反顧。
隻是那個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張芝看何行東一眼,“東哥,這裡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
何行東涼薄地看著孤紅的落日,冷淡又筆直的眼神,大概半秒,說,“就那樣。”
蔣左說,“喂,你倆彆把氣氛搞的這麼沉重,本來就是出來旅行的。”
何行東聳肩,無奈。
張芝說,“對,是出來旅行的。”
蔣左不經意間對上張芝的眼神,眼睛裡儲蓄著淚水,但沒溢出。
“何行東。”
“嗯?”
抬眼與蔣左四目相對,他直起背。
蔣左坐在駱駝上,雙腳懸空,白皙的腳足晃的他眼睛疼。
“你要撞上我了。”
“什麼?”
張芝在後麵提醒著,“東哥,你的駝。”
他一不留神,駱駝往蔣左的那隻給撞了一小,小小的幅度,何行東卻身子一恍惚,整個人往後仰,蔣左眼疾手快地伸手扶在他的挺拔的脊梁。
背後傳來的溫度在這炎熱裡的沙漠更為熾熱。
何行東抓緊繩子。
待他坐直,蔣左像燙手一樣迅速收回。
蔣左笑,“抓緊,得。”
何行東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
“對,得抓緊,偏了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