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晏婉兒傳!
晏殊一行人到達應天府時,天氣已經比出發時暖和的多,三百裡地牛車也是走了許久許久,久到最後婉兒跟思靜一要上車都皺著眉頭…雖說春日裡倒春寒極為常見,但是這春真的到了之後一天暖比一天。到地方以後大氅出門時已經不需要了,不過棉衣還是在身上穿著脫不了。
晏殊到了應天府之後就去府衙裡忙碌起來,各種工作的交接,各種工作的了解,下麵人來彙報,忙的沒日沒夜的也顧不得孩子們了,好在兩個女孩兒都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帶來了三個丫鬟也剛好夠用,婉兒跟思靜呢也被他交給範先生帶著進了應天府書院,這兩個女學生範仲淹是皺著眉頭收下來的,他因母丁憂本來還在思索如何度日,恰巧晏殊的書信就到了,範仲淹字希文,範希文不給誰麵子也得給晏同叔麵子不是…晏殊字同叔…晏殊欣賞範仲淹,此時的範仲淹才改名範仲淹,以前叫朱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麼久,等到母親去世之後才改回原來的範姓可見其孝。
第一日去書院,晏殊沒有陪同,婉兒跟思靜也不想他去,帶著晏殊的親筆書信兩個小娘子把自己打扮成俊俏的小衙內就出發了。
“一會就能跟哥哥們一樣去男子書院念書了嗎?有沒有一點心跳好快的感覺?”思靜摸著自己的胸口,一臉興奮。
“看把你興奮的,今日第一日,可要注意些,低調些,爹爹都是有言在先的,咱們一不能說出自己女公子的身份,二不能給他惹是生非…”婉兒雖然也有一些不一樣,不過還是沒有思靜那樣子明顯,淡定了許多。
“這個自然,你都跟家裡的老媽子一樣,你說你從快到應天府起說了多少遍了!”思靜白了她一眼。
到書院門口的時候,婉兒把書信遞給了門口的人,其中一人進書院裡麵,不多時就出來了。
“兩位公子請進吧,範先生在左手邊第三間屋子裡。”門童出來之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拘謹的往書院裡走,往左走發現根本就沒有路,哪來的左手第三間屋子啊。
“哎!請問你知道範先生在哪裡嗎?”婉兒跟思靜左看右看,確定不了往哪,駐足停下等著後來進來的那位。
“你們是新來的?”那人站著狐疑的看著這兩個明顯女扮男裝的小娘子們。
“是,我們是新來應天書院的,這有介紹信,我們找範希文範先生。”婉兒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說。
“範先生不會收你們的…還是回去吧,這裡有規矩,男女不同學,彆以為穿個男裝就認不出你們是小娘子。”那人也很認真的說。
“你這人真有意思,你是範先生嗎?你說不收就不收了?”思靜聽不下去了,嚷嚷了起來。
“算了,咱們問旁的人吧,這家夥真軸!”婉兒也白了他一眼,看上去年紀比她跟思靜大不少,真是讓人討厭。
後來兩人又問了旁的人,找到了範希文,範先生把兩人安排在書院的角落裡上課,為的就是怕引起旁邊的注意,也警告她倆儘量低調。兩位女公子來這,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隻不過大家不拆穿而已,這是知府大人家的女公子
“範先生,我們是來跟您聽課的,又不是來搗亂的!乾嘛這樣凶我們。”思靜嬉皮笑臉的說著範先生,範仲淹往前走的時候駐足一下回頭白了她一眼,隨即又自顧自走上講台去。
“這個範先生,其貌不揚,還挺凶!”婉兒撇撇嘴,似乎對他那態度很不讚賞。
“其貌不揚?那叫不修邊幅!真正衣冠楚楚又肚無點墨的多了去了!範先生這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之人!也容你這樣說?!”旁邊一個看上去年紀比她們大一些的男子回頭訓斥道,他一回頭不要緊,這不就是剛才不給她們指路的那個嗎!那個軸貨!
“你誰啊!乾嘛偷聽!”思靜跟婉兒何時受過這樣的說道,還是個不認得的白身小衙內!一次就算了,還兩次!
“他是富六叔!”旁邊的一位男子笑著回答,看樣子剛才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你又是誰啊?!”婉兒覺得這個雖然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比那所謂的富六叔要平和一些。
“在下張安道!”男子笑起來有一對小虎牙,比剛才顯得更加讓人覺得親切…並不因為婉兒跟思靜把那個富六叔的氣撒在自己身上而語氣不好生氣。
“張衙內…”思靜跟婉兒異口同聲的說,兩人對這個張安道的第一印象都挺好…不像那前麵的富六叔,覺得自己剛才問話的語氣不是很友好就又換了副麵孔跟他說話。
“晏知州家的公子,你們倆都是嗎?”張安道俊逸,說話也帶著笑。前麵的富六叔沒再回頭,他對這兩位女公子一丁點好感都沒有,在後麵還愛說話,真真的叫人討厭,真不知道範叔為何叫她倆來這念書,這樣不合規矩的事範叔也能接受…範叔跟富六叔的爹爹關係很好,富六叔名弼,家裡排行老六,因為年紀比張安道他們稍稍大一些,張安道就跟自己大哥家的侄兒一起喊自己六叔…
“她是,我不是。”思靜覺得自己對趙禎的好感要被這個張安道剝奪了,真是個美男子啊,自己看著看著覺得上天好不公平呢為何要有這樣好看的,還叫她看見了
“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啊?”張安道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笑,讓思靜簡直是瞬間淪陷
“喊我曹公子吧。”思靜想了想說道,雖說能看出來她是女子,不過她不能承認,這是晏叔叔交代的…而且女兒家的閨名也不能輕易告訴旁人,說自己哥哥的名字又覺得有些彆扭,想來想去還是喊自己曹公子的好…
“晏公子跟曹公子,下課後一起喝酒去吧?”張安道邀請道,想攀關係就先喝酒…
兩人麵麵相怵,沒想到剛來這就有人請喝酒,想想還是不去了,晏殊知道了不會同意的
“還是改日吧,今日有些冷,回去爹爹要是看不見我們是要罵的”婉兒直接就拒絕了,思靜雖然想去,不過婉兒都這樣說了,肯定就不會再去了,再說思靜想到自己已經定了親事,現在不過是眼睛看一看,哪還能真的就能有旁的想法了呢
“那也好,改日讓你們嘗嘗應天府最好吃的羊肉酥餅,再配點春日特有的各種蒸花糕,炙羊肉之類的,溫一壺美酒,把酒言歡,咱們也能寫一些好詞出來。”張安道不知道曹思靜的出身,所以想拉住婉兒這條線,若是晏殊可以把婉兒嫁給他,日後他的仕途不言而喻啊。
“這裡的炙羊肉也好吃嗎?”思靜以為隻有東京城的樊樓裡的炙羊肉是最負盛名的。
“自然,應天府的雅集裡麵的炙羊肉可不輸東京城的樊樓,哪日你們試過就知曉。”張安道一副你不吃就不知道的眼睛。
婉兒跟思靜對看一眼,心裡彆說多饞了兩人鬼靈精怪的看著對方,心裡都已經有了主意,不再理會那個張安道,安心看書,等放了學嘿嘿兩人準備去雅集裡試上一試
“你們為何喊他六叔啊?”婉兒看了看前麵那個脊背挺直的家夥,有些好奇的問。
“他跟前麵第三排右數第二位的富紹剛是叔侄,富紹剛喊他六叔,我們就都跟著喊富六叔了,六叔比我們大一些…”張安道看著富弼說的,富弼聽的清清楚楚,卻不回頭,不知道她們為何打聽自己,不過自己也不在意罷了。
“他這樣的來念書,怕也是走後門進來的吧!”婉兒對那人印象極差,繼續說道“我爹爹在他這個年紀,早都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了!看著得比我們大十多歲呢!”
富弼本就在聽她們談論自己,沒想到這個,這個晏知州的女公子這樣說…攥著拳頭猛的一回頭說“背後說人是小人之舉!”
婉兒跟思靜看他被氣成這樣,哈哈大笑了起來…她倆就是故意的!活該!誰叫他一次一次的惹她倆生氣!
“富弼,你來前麵帶大家一起念!”範希文看著後麵的動靜跟大家念書的步調不一致,喊著自己很喜歡的這個朋友之子來帶領大家,一來富弼的年紀比旁的都大一些,二來他在後麵跟那女公子似乎為了什麼吵了起來…
富弼如釋重負的站起來走到前麵,拿起書本帶著大家一起念《孟子》,最近範希文在跟大家學習《孟子》。
課間,思靜帶著婉兒出去走走,來到這書院還未曾好好逛一逛呢。
“婉兒,你看,那裡有片竹林,咱們去那小路上走一走。”思靜指著前麵的小竹林說道。
“這個書院真大啊,比薛家的學堂大得多…”婉兒挽著思靜的胳膊走著。
“哎!那裡有個亭子…”思靜指著竹林裡的小亭子。
兩人一起走到了亭子裡,富弼其實一直跟在她們後麵,一直想上前去跟她們說張安道接近她們是有目地的…讓她們還是小心些好,他聽人說張安道已經定了親,這樣接近晏知州家的小娘子,就因為晏知州是今上的先生…隻是富弼站在竹林外麵又不好進去,站在外麵左圈圈右圈圈的走著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