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權貴看不上抑或不敢沾染簡昱舟的前妻,差的……攀上山頂看過最好的風景,誰能甘願站在山腳仰望,她應當也不願。
林嶠認真聽著,默了默。
還是一樣的態度,“我考慮清楚了,不後悔。”
她隻是不聰明,又不是傻,何況米果果和林蘊也替她剖析過離婚的利弊。
“舅奪甥媳”的流言到現在都沒有止息。
外界怎麼傳她,她都知道。
說她攀龍附鳳,遇到更好的高枝頭也不回拋棄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你閱曆尚淺,不懂人心的詭譎複雜,謊言並不絕對是出於惡意。”簡昱舟儘量心平氣和勸說,“你騙我兩次,我騙你一次,算起來似乎我更有理由生氣。”
“你也騙我兩次。”林嶠嘀咕,小聲申辯“說豪華套房,結果什麼都沒有。”
騙她到鳥屎能砸死人的大叢林受苦。
簡昱舟拿出初次上談判桌的耐心,“依你看,是你騙我的事嚴重,還是我騙你的事更不可原諒?”
饒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男人這是在求和。
意識到男人有可能反悔,林嶠霎時緊張起來,不想再和他過多交流。
他太精明了,她怕自己說不過。
“你罰過我了,我也不生氣了,騙不騙都不重要了。”
說著,她抬起頭,“看在我曾掏心掏肺逗你笑過,不要再說了,我很累,想休息。”
目光是溫和的,卻堅定到叫人望而卻步。
軟軟糯糯,好似軟麵捏成沒有脾氣的小嬌妻絕情起來,竟也是這般冷漠,軟刀子絲毫不手軟。
迎上林嶠堅決、堅定的凝望,深深的無力感將簡昱舟吞沒,剩下更多的話卡在喉嚨裡,他取過米果果拿進屋的墨綠色睡裙。
林嶠急忙說“我自己來。”
遞到手邊的衣服,套上的力氣還是有的,剛才讓米果果幫忙主要是惰性使然,不願意動彈。
簡昱舟不強求,把裙子放在床邊,她伸手就能夠到。
“你轉過身去。”
簡昱舟背過身,林嶠快速拿起裙子草草套上,一咬牙,手掌撐在身體兩側,忍著劇烈的酸痛把自己摔回被窩躺下,直接摔出悶響。
簡昱舟聞聲轉回身,她正拉高被子到胸口,鼻子眉頭因疼痛擰在一起。
翻身太難受了,她將臉偏到一邊。
被子拉到鼻子下方蓋住嘴,閉眼,“我要睡了。”
簡昱舟的心口說不出的憋悶。
“再想去洗手間,叫我。”頓了頓,他又說,“渴了餓了,也叫我。”
他越這麼說,林嶠越不安。
在他轉身之際,喊住他,“簡叔叔。”
這聲“簡叔叔”含著隱忍和克製,簡昱舟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並不想聽她接下來的話,然而雙腿卻像灌了鉛,卡在原地挪不動。
林嶠沒有睜眼,嘴巴也還藏在被子下,聲音悶悶的,“簡叔叔是高傲尊貴的家族掌權人,會信守承諾的,對吧?我信你。”
態度明確到不能更明確。
要離婚,不接受求和。
簡昱舟抬腳,繼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