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匝匝的刺痛從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
他用舒心來定義她對他的感情,不是愛,不是喜歡,不是不舍,不是難忘,她飛蛾撲火般的奔赴,在他看來隻是一場讓他感到舒心的放鬆和解壓,和一隻愉悅主人的寵物沒有任何區彆。
該死的殘酷真相,總要一次次揭她的傷疤。
“我不要。”
不知是處於自尊,還是不甘,林嶠堅定拒絕。
再次強調,“我隻拿屬於我的那部分。”
她並不擅長掩飾情緒,難過起來眼眶瞬間蒙上晶瑩的薄霧,簡昱舟一眼瞧出她“堅強”表層下的黯然,時至今日他都不十分肯定她堅持離婚的理由,但敢肯定她對他仍然有感情。
害怕泄露情緒,說完話後林嶠垂下頭。
簡昱舟暗自歎息,起身繞過茶幾,在她麵前單膝虛虛點地蹲下,修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溫聲說“我也屬於你,怎麼不見帶走。”
宛如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在林嶠心裡激起千層浪。
這是一句情話,類似的情話他不止說過一次,每次聽到她都感動得稀裡嘩啦,這回也不例外。
可在感動之外,又多出無窮悲涼和酸楚。
林嶠望著簡昱舟,輕輕搖頭,醞釀清淚的眼睛仿佛也在悲傷地低述,她緩緩說“不要再說這種話,你不屬於我,我帶不走你。”
說完,頸部用力將頭朝一側偏。
簡昱舟失望,扣住她的下頜,不許她脫離掌控和躲避。
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在眼角位置逡巡。
他認真看她,“明明還有眷戀,逞什麼能,乖乖呆在我身邊不好麼?我對你不好麼?”
絲絲縷縷迷戀從鏡片後的眼眸泄至眼眶,又被他巧妙隱藏,確保在小嬌妻眼裡他仍是穩重自持、喜怒不形於色的掌權人,這是一場較量,贏的人將主導感情,而輸的人隻能屈從於宿命臣服在對方腳下。
他承認,他舍不下她,不願放她離開。
但他要她依附、臣服、仰望,要她再也離不開他,要她全心全意,而不是時不時給他來這麼一出。
此刻在林嶠眼裡,掩藏起真實情緒的男人冷靜、鋒芒畢露,如同暗夜裡伺機而動的狼,眼裡是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畏縮,否則她會再次一敗塗地。
拾起來的尊嚴也將再次被他踩在腳底。
“好。你對我很好。”
她勇敢地迎上簡昱舟的對視,“但我不喜歡你了,留下來每天每夜隻會是無窮無儘的折磨。”
簡昱舟摩挲著她的臉頰,勾唇笑了下,“小騙子,你對我還有感覺。”
“沒有。”林嶠否認。
話音剛落,唇上一涼,在她睜大瞳孔中,男人的臉放大,再放大。
簡昱舟隻輕輕碰了下就退開了。
“再說沒有感覺?”
當他靠近的一瞬,沒有選擇推開,而是情不自已顫動,不是有感覺是什麼。
“小騙子。”
簡昱舟又罵她小騙子,眼底的笑意一點點變濃,他胸有成竹,製住她下頜的手鬆開,環過她的脖頸撫上後腦。
“啪!”
空氣中陡然響起一聲響亮的耳光聲。
簡昱舟還沒來得及按住她吻上去,從驚愕中回過神的林嶠給了他一巴掌。
狠狠的一巴掌。
好響。
好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