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陣法破除就沒霧了，怎麼進來以後還這麼多？”秦虎苦著臉道，這霧太過詭異，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那是外麵，這些霧是由山林間的瘴氣形成，應該常年如此。”
說罷，李南星提起一股真元，衣袍無風自動，周身氣息逐漸凝視。
“小心點，此地陰氣太重，恐怕不止是荒林這麼簡單。”
王石點了點頭，將獸骨橫在胸前，指尖在其上劃過一道弧度，低語幾句，那骨節頓時泛起一層濃鬱的光暈，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
秦虎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緊握骨鞭的手掌不由加重了些力道。
三人繼續深入，很快穿過虎口，踏上一條崎嶇小道。
起初道路還算平坦，腳下是碎石混著細砂，踩上去微微打滑，偶爾可見斷裂的枝乾橫陳路旁，斷口參差如撕裂的骨茬，似曾遭巨力猛然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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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裡走，植被愈發詭譎。
樹木扭曲盤結，宛如抽搐後僵死的人形，樹皮皸裂剝落，裸露出底下暗紅近竭的木質，色澤沉滯，恍若凝結多年的血痂。
有些樹乾上掛著破布般的殘片，隨風輕顫，沙沙作響，仿佛低語縈繞耳畔，又似幽幽嗚咽在林間遊蕩。
李南星伸手撥開一縷垂下的布條，指尖觸感冰冷滑膩，竟不是布條，而是獸皮。
那是一張完整的狼首皮，眼窩深陷而空洞，仿佛凝視著無儘的黑暗，斷裂的獠牙斜突而出，殘留著某種未儘的凶性。
皮毛邊緣已被蟲蛀蝕，斑駁的小孔如腐朽的蛛網蔓延開來，透出歲月與腐爛的氣息。
更令人脊背發涼的是，這張皮並非隨意拋擲，而是被一根細弱發絲的黑線悄然懸於枯枝上麵，位置恰好對應來路，如同某種沉默的守望。
又似一雙看不見的眼睛，自陰影中冷冷注視著每一個靠近的腳步。
“這是什麼鬼玩意？”
秦虎走上前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把獸皮掛在上麵，是要當裝飾嗎？”
“這種說法也就你想得出來。”
王石蹲下身，撿起另一塊墜落在地的皮片，認真看了下背麵，眉頭驟然一緊。
“這不是普通的剝皮手法......你看這些切口，極其規整，幾乎不傷筋骨，像是專門為了保存完整表皮而做的剝離，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中帶著一絲驚駭：“這些獸皮上麵，殘留著極淡的魂印。”
“魂印？”
秦虎愣了下，道：“你是說，有人用秘法抽取了這些野獸的殘魂，隻留下皮囊懸掛於此？”
“很有可能。”
王石沉聲道：“這是一種古老的禁術，名叫‘縛靈引’，常用於布置陣法或召喚邪物。”
“如果我沒猜錯，整片林子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陷阱。”
李南星環顧四周，目光掃過一棵又一棵懸掛獸皮的怪樹，心中已有判斷。
“不止是陷阱，更像是祭壇的一部分，這些皮是媒介，用來吸引、豢養某些東西。”
“什麼東西？”秦虎忍不住問道。
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後，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細微的窸窣聲。
像是無數細足在枯葉上爬行。
三人同時警覺，身形一震，迅速背靠背站定，彼此氣息相連，凝成一道無形防線。
霧氣之中，點點黑影開始浮現。
起初隻是零星幾點，落在樹皮上、石縫間、草根旁，如同塵埃飄落。
可不過眨眼功夫，那些黑點竟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覆蓋了視線所能及的一切角落。
“這是......青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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