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裴綸假意與丁泰糾纏幾下後,驟然轉身擰開烏金棍,露出一截尖刀向丁泰肩膀紮去。
噗!
尖刀入體,丁泰手中狼牙棒墜落,他的肩膀被釘穿,再無戰力,裴綸適時對眾人道:“廠公要活的!”
數十人錦衣衛不敢對丁翀下死手,費了一番周折才將其拿下,裴綸又轉頭看向沈煉。
沈煉以一敵二竟然依舊沒有潰敗,與二人糾纏起來竟然遊刃有餘,可見其多麼難纏。
陸文昭雙目赤紅。
多年的圖謀,今日徹底化為灰燼,甚至還要搭上師妹、師侄,若搭上丁修也就罷了,不會心疼,但是丁翀和丁泰多麼聽話啊,同他赴死何其無辜?
“師妹,你走吧!我來擋住他們!”陸文昭知道自己沒有後路,但是丁白纓不同。
她本沒有必要摻和進來。
“師兄,你覺得我還能逃走嗎?”
陸文昭環視一圈,錦衣衛圍過來,將二人包裹水泄不通,這要是能逃出去隻怕是項王在世。
“抓活的!”
裴綸大手一揮,令人上前。
陸文昭和丁白纓配合,刀光閃爍,竟然殺死十數人,但一番戰鬥下來身上也都遍布傷痕。
“放麒麟煙!”
忽地,錦衣衛臉上齊齊蒙上黑布,黑布浸滿某種液體,隨後一人拿出胳膊粗細的木筒用嘴向陸文昭二人吹去。
黃綠色的氣體將二人包裹。
麒麟煙乃是嘉靖年間宮中眾丹師,有位叫藍神仙的意外發現的,常人呼吸幾口就會神智迷失,呼吸多了甚至會有生命危險,此物產量極少,魏忠賢這次特意拿出珍藏供沈煉抓捕陸文昭。
陸文昭心若死灰,他已下定決心,就算是死也不會被沈煉擒拿,魏忠賢也休想從他嘴裡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苗刀橫握,陸文昭要自刎。
噗!
一聲脆響阻止了陸文昭。
他扭過頭一看,露出錯愕的表情,裴綸手持夾刀棍一刀捅向他後腰,此刻正笑吟吟看著自己。
“陸大人,我們的賬,清了!”
裴綸收回夾刀棍,丁白纓看到後,心神失守下顧不得屏住呼吸,大聲呼喊卻吸入麒麟煙倒地不起。
“哎呦我去!”
裴綸連忙把丁白纓和陸文昭提著,衝出麒麟煙的範圍,一眾錦衣衛也趕緊給二人臉上裹上濕潤的黑布,然後揮動衣袍扇走殘餘的麒麟煙。
“這娘們要是死了,咱倆也廢了。”裴綸和沈煉相視一眼後,皆露出後怕的神色。
“沒事,你都快死了他都能救活,她不過是吸了幾口麒麟煙,劑量並不是很多。”
沈煉檢查後放下心來。
一眾錦衣衛遂帶著四人返回京城,然後齊齊關進了詔獄,等著廠公魏忠賢親自下令處置。
………
另一邊,魏忠賢卻是因為一件事,連審問陸文昭都顧不上,因為有一個他多次求見的人終於肯見他了。
那就是皇帝唯一的弟弟信王。
自從皇帝落水,已經有二十來天,沒了最大靠山的魏忠賢,始終希望信王能夠見他一麵。
奈何信王多疑,始終不給他機會,隻用不合規矩搪塞他,確實,這個時候與魏忠賢見麵有造反的嫌疑。
魏忠賢沒能如願,但也不是太急,畢竟就算信王登基,大明亂不亂,還得由他魏忠賢說的算。
想要讓大明這趟破船繼續撐下去,隻有魏忠賢暫時能做到,魏忠賢正明白這個道理才會放心。
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
大明需要他,他就要站出來做事,哪怕背負罵名,為皇室斂財,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
哪一天大明不需要他。
魏忠賢也能預料到,但肯定的是,不是新帝登基後這幾年時間,除非新的皇帝是個傻子。
傻子才提前對他下手。
大明曆朝曆代皇帝都明白的道理,是太監永遠不會去造反,永遠會在合適的時候被推出來背鍋。
魏忠賢是聰明人。
可惜他真碰到了傻皇帝。
………
見麵地點在清風茶樓。
信王也很緊張,他反複練習對話,腦海裡都是那人對他的針對訓練,見到魏忠賢第一麵,一定要顫抖,但不可以給他跪下。
魏忠賢再牛逼也明白。
未來大明皇帝如果給他跪下的話,他也就離死不遠了,無論裡子還是麵子都不允許他活著。
“廠公…救救小王…不對,還得更激動一些,要不然像演得,對,還要抓緊魏忠賢的袍子…”
信王試了多次覺得不錯。
“把魏忠賢帶進來吧。”
片刻後,張景雲帶著魏忠賢進來,二人噗通半跪在信王麵前,看著信王的背影。
“原來你是信王的人。”
魏忠賢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張景雲,這就意味著寶船紀要是信王授意張景雲賣給自己的。
“謔謔謔!真是越來越有意思…”
魏忠賢心中興奮極了。
把持朝政這麼多年,終於來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操作,信王竟然在暗中支持他打壓東林黨?
適時,信王轉身。
他的眼眶中含著淚水,雙目泛紅,看到魏忠賢,身子不禁顫抖,一個滑步屈身抓住魏忠賢的衣袍。
“廠公啊,您得救救小王!”
魏忠賢被他驚人的操作搞糊塗了,“信王殿下真是折煞奴婢了,不知您這話從何說起?”
說罷,魏忠賢扶起信王。
信王滿臉淚花,臉上皆是惶恐說:“小王…有個紅顏知己,沒想到她竟是東林黨,她還…還聯合郭真、千戶陸文昭合謀刺殺…皇帝!小王恐怕要被連累致死啊!”
魏忠賢也臉色精彩起來:“哎呀,竟然還有這種事,殿下,您這次是攤上大事了…”
“請廠公救我!”
信王嚇得魂飛魄散,作勢要跪下,魏忠賢心裡翻江倒海,這要是跪下了他焉有活路?
“殿下真折煞奴婢了,不知殿下,想讓老臣如何相救?”魏忠賢臉色驚疑不定,但依舊問道。
信王抓著魏忠賢的手哭著說道:“聽廠公的,今後不管什麼事都是廠公說的算…隻求廠公救小王一命…”
聽到這裡魏忠賢終於聽到想聽的,他要的不就是這句話嗎?有這句話大明換不換皇帝又有何關係?
“殿下放心,這件事奴婢知曉了,如今陛下病重,過幾天陛下可能就會詔殿下入宮,大明的未來,到底還要落在您的肩膀上!”
魏忠賢緩緩說道。
信王惶恐:“全憑廠公做主。”
“殿下,此人聽到了太多的東西,會不會有…”魏忠賢的目光落在張景雲身上不確定道。
信王說:“回廠公,那紅顏知己,就是他親手處的,寶船紀要也是他奪回來的,他是小王最信任的人。”
“哦~那我就放心了,還有一件事,其實陸文昭已經被東廠抓了回來,可是他好像不願意開口啊。”
魏忠賢為難的說道。
信王連忙保證說:“請廠公放心,待會我讓丁護衛帶我的令牌走一趟,那陸文昭看到就明白。”
魏忠賢徹底放下心來。
信王卑躬屈膝,連東林黨都賣了,還有什麼資本跟他抗衡?大明的天空又要變得清明嘍!
待魏忠賢走後。
信王連忙扶起單膝跪地的張景雲,然後當著張景雲的麵噗通跪在地上歉意說道:“大人,剛才人多,讓您跪下是我不對,我給您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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