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物戰記!
一大早,白日夢在前往膳房的路上碰見了紛紛往某處跑去的人們,她拉住其中一人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被拉住的男孩氣憤於被人拽住,正想把把手拍開的時候,回過頭看見了對方的麵容,頓時愣了愣,剛才的怒氣頓時消失,帶著諂笑般道“有人被殺了,我們正急著去看對犯人的行刑呢。”
犯人?白日夢不由疑惑,她懷著滿腹疑問跟著人群來到了寬闊的練武場,果然看到了占據正中心的鍘刀,正等待著彆人將頭擱在那裡砍下。而在鍘刀不遠處,一個男孩卻被兩個黑甲衛兵抓了起來,他滿臉茫然且驚慌。
白日夢細細一看,發現這個人有些麵熟,隨即想起了這不就是她在易經課上的那位“同桌”麼?他殺了人?
她再向身邊的一些人打聽一下,才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身邊的室友被殺了,而且凶器就是他的短劍,物證有了,認證嗯,其餘四名室友的證詞也有了,那麼凶手自然就定下來了。
但白日夢仔細聽完後,便覺得事情玩味起來了,她當然看出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了,彆人更看得出,但是皆閉口不言,隻因為那句“殺人者死”背後的潛台詞。
隻要你不被發現是凶手,那你就不會死。
隻是啊,想不到這麼快就出現命案了,這才第二天呢她微微翹起嘴角,頗有些期待地看下去。
直到被抓起來壓倒刑場時,蘇二五整個腦袋依舊很懵,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莫非他有夢中殺人的習慣?
開什麼玩笑
他再次看見了前天在城牆外見過的“將軍”,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蘇二五呆呆地回應道“我我不是凶手!”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些哄笑聲,可那“將軍”猛地將嚴厲的視線掃了過去,笑聲登時靜止,於是他再次看回蘇二五“如果沒話說了的話,那就準備好吧。”
蘇二五當然知道他要說的準備好是什麼意思了,那鍘刀就在眼前,他內心中的恐慌猛然高漲了起來,他歇斯底裡地叫了出聲“我沒有理由殺了他!而且如果是我殺了他的話,其他人怎麼會聽不見!再說,我怎麼會故意殺死就在旁邊的人”
可所有人都在沉默,默然地看著他無力的爭辯。
“將軍”漠然地看著他,等他說完後,緩緩道“上刑吧。”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直接把蘇二五的希望打落到十八層地獄了,他環顧四周,數百個跟他年齡相距不大的孩子也在看著他,或是沉默,或是冷漠,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不一而足,其中就包括之前跟他一直很“親切”的室友們,他臉色愈發蒼白地看著這一切。
他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如今這個地步。
他明明懷著遠大的誌向和充沛的希望期待著未來的,結果就要在這裡結束了
此時此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所有人。
沒有人。
沒有任何人
會救他的。
他心緒恍然,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無知覺地任由兩個黑甲衛兵押著自己往鍘刀處走去,那鍘刀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心靈仿佛也跟著越來越平靜了下來。
——“所謂話術,你們先要記住的一點主要就是——以出其不意之言引起對方注意,然後曉之於理或利。”
“啊”難以忘記的話語從腦海裡一閃而過,他下意識發出了奇怪的一聲低叫,但是彆人都沒注意到。
終於來到了鍘刀麵前,但他的眼神也頓時從死灰般的狀態猛然綻放出光芒來,眼看著腦袋被壓著下去,他鼓足勇氣大聲叫了出來“等等!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嗯?”那“將軍”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其他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將軍”揮了揮手道“先鬆開他,讓他看看還有什麼話要說。”
那兩個黑甲衛兵也如令鬆手了,似乎並不擔心這個“小凶手”會趁機逃跑似的,蘇二五也沒有任何逃跑的念頭,因為他知道他逃不掉。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紊亂的衣服,但實則卻是拖延時間來整理慌亂的腦袋,並讓自己有時間恢複鎮定。
不一會兒,他學著當時在船上從崔贇那裡學來的禮儀,向“將軍”作了一揖,似乎在以此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現在很冷靜“不知將軍如何稱呼?”
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不倫不類的作揖,這“將軍”頓時樂了起來,而且這聲稱呼擺明是在拍自己馬屁,畢竟將軍都忙著在廟堂開會呢,不過他倒是對這個剛才還驚慌失措的小男孩改觀了一些,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蘇二五眼中隻要是有些地位的士兵都是將軍。
“我姓張,區區一個校尉罷了。”
“張大人。”蘇二五當然不敢直接稱呼“張校尉”什麼的,畢竟這可不是下級對上級所應有的稱呼,他馬上就進入了正題,“張大人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即使我在夜晚殺人,那動靜應該不小才對,那其他人怎麼會察覺不到,直到天明才知曉?”
張校尉漠然道“這個你剛才說過了,莫非你想說有什麼武林高手或是方士半夜殺人?那為什麼要殺區區一個孩子?”
蘇二五繼續道“確實有這樣的可能,不過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其實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可能性的,隻是都被我們忽略了而已。”
“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