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漸起隔閡
二老爺抬眸看向老夫人。
見老夫人神色不大好看，頓了頓，想著如何將話說的再委婉一些。
可心裡還沒組織好語言來。
就見妻子江氏慢悠悠開了口，這一開口，老夫人的臉色就愈發黑了。
“婆母，方才二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來，眼下伯府的境況都是四弟妹鬨起來的，夫妻一體，叫四弟出麵擔下此事，也不是沒有道理。”
“二來，這偌大的家業，母親也是知曉的，並非一朝而就，也是先祖們好不容易攢下的。”
“現下若真將薛家逼的狗急跳牆，豈不是叫咱們活著的人有愧於先祖。”
“婆母，這話雖不好聽，可比起落在實處的好處，如何取舍，母親也該早些下定論才是。”
二夫人江氏滔滔不絕，說起心裡的打算。
嫡親的兄弟，竟也能這般舍棄了去。
這滿京都，又有誰嫌棄銀錢財帛多的呢。
葉景昭心中明白。
葉景昭起身，端起油燈，就朝房門口走去。
今日四老爺回府，聽說了薛家的事情。
不多時，香緣歸來。
江氏眼底不服，輕哼一聲，自顧擺弄起手中的帕子。
二老爺神情複雜，喚著老夫人。
“你也早些睡吧，不必再來回話了。”
老夫人到底上了年歲，平日裡三災八難也未可知。
叫她真的割舍任何一個，她都不會忍心。
老夫人這些年疼寵二房，不過是因著當年對二伯父的虧欠罷了。
可一麵走到香爐前，一麵同四小姐回道，“方才奴婢躲在牆根兒底下，聽見老夫人問二老爺夫婦的打算。”
二老爺這話，便是默許了方才妻子的說辭。
起身同老夫人見了禮，從老夫人屋中退了下去。
心中卻暗腹著，若是大嫂真的同大哥合離。
心底的寒意一層層築起。
這一路竟是直奔梁王府而去。
她反複懷疑起自己，到底是如何將兒子教養成了這般。
被袁嬤嬤一路攙扶著上了馬車。
語氣冷冽，神情肅穆，“老二，你媳婦的意思，可是你的意思。”
心中不舍。
“母親，您比兒子經曆的多，眼界自然也比兒子寬廣，隻是，這利弊取舍，母親不該因著年歲大了，反倒是糊塗起來。”
葉景昭倒也不急，香緣見了禮，道了謝。
“這般著急，可見老夫人心中怕是有了旁的心思。”
誰知，如今長大了，竟然是這般冷心冷血的性子來。
紅棗同她坐在榻上說話。
葉景昭吩咐香緣出去打聽老夫人院中的動靜。
生怕徹底惹惱了老夫人。
在掌中輕輕揉搓，隨後小心翼翼覆在麵上。
且又被忠心丫鬟背叛。
後頭又跟著小廝保護著老夫人的行程。
且耐心在等上幾日看看。
葉景昭手中擦臉的帕子一頓。
老夫人眼底寒光漸起。
當夜，老夫人就吩咐廖嬤嬤往二房去。
香緣撿著緊要的話說著。
他瞪了一眼妻子江氏，示意她住口。
身子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寒氣侵襲。
可老夫人已經累了。
纖細的指尖從瓷蠱裡頭挖出一小塊來。
擺了擺手，整個人的氣色仿佛一瞬間就滄桑了好幾分。
狐疑著抬起頭來。
前頭自有婆子打著明亮的燈盞在前頭開路。
一麵想著，若四弟真入贅了薛家。
誰知香緣先前回過話後，回去就已歇下了，可聽著院外的動靜，起了疑。
原來竟是老夫人連夜出府，往梁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