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伯吉斯重重放下杯子。
她呼出酒氣,又舔了舔顯得更加紅潤的嘴唇。
“你怎麼不喝?”
伯吉斯被酒精刺激,放開了許多,對著伊森攤開手。
“乾杯。”
伊森笑著將威士忌喝掉,再從旁邊的小籃子裡撿起一顆腰果丟進嘴裡:
“來吧,將你的煩惱都說出來。”
今晚不是真的要買醉,像伯吉斯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找個人聊聊。
而且最好是和同行聊,更能明白她現在的心理狀況。
打死人不是一件小事,儘管她做的是正確的事情。
心理素質不好的人,以後可能再也撿不起槍。
伊森還是蠻看好伯吉斯的,並不希望在她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當然,對方也沒那麼脆弱。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伯吉斯又拿起啤酒杯:“今天開槍的畫麵,一直在我腦裡循環著。”
她喝了一大口啤酒,捏著手說道:
“怎麼說呢,就連第一槍打在了那個人的肋部,血液濺到什麼方向,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
伊森慢慢地嚼著那顆腰果:“至少你下次知道要打得準一些。”
開了一句玩笑後,他又笑著說道:
“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想今天被殺的那個羅斯蒙特警察。”
“你給他的家人報了仇。”
比起虛無縹緲的隻是在做自己的工作之類的話,伊森覺得,給她點現實的鼓勵更加合適。
拿起啤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那個警察的家人,也會很感謝你的。”
“或許吧。”
伯吉斯臉上恢複一些活力,多上了些許笑容:
“或許我是希望成為一個在整個職業生涯中一槍都不開的警察,這也很不錯。”
“那你應該打報告申請調去北區。”伊森哈哈一笑:
“南區的生活,可不適合伱。”
“不能這樣說,你沒在巡警隊乾過,不了解。”伯吉斯搖了搖頭:
“還是有不少至今都沒開過槍的巡警,我就認識好幾個。”
“你的目標不是情報組嗎?”伊森喝了一口啤酒。
“對,沒錯。”
提到這個,伯吉斯的眼睛裡立馬充滿了光亮:“你彆看我是個女人,但我一直向往那種外勤生活。”
“在我看來,那才是警察,真正的那種。”
“噓!”
看到她那激動的樣子,伊森示意她小聲點:“你這句話被彆人聽到,你就彆想在巡邏隊乾了。”
伯吉斯吐了一下舌頭,連忙解釋道:
“我也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但那不是我的目標。”
“既然如此,那我覺得今天其實是一件好事。”伊森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在情報組,這種事情經常會發生。”
“如果這一關都過不了,你會離你的目標越來越遠的。”
“我知道。”伯吉斯抬起眉毛,充滿好奇地看過來:
“那麼你呢,你的訣竅是什麼?”
“你才過來幾個月,但是擊殺數已經是局裡數一數二了,你是怎麼緩解這種情緒的?”
想了一下,伊森聳肩道:
“或許你不相信,我已經習慣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很快將它忘記,不會再去想它。”
“所以你隻是將自己的感受給隱藏起來嗎?”伯吉斯追問:“老派硬漢作風?”
“西部電影裡的牛仔,隻會流汗、流血。”
“永遠不會流淚?”
放下空杯子,揮手叫酒保繼續。
他把玩著杯子,伯吉斯還是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看著自己。
無奈,伊森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隻是沒去想這些事情。”
“這個世界充滿了汙穢,我隻把自己當成一個清潔工,儘量讓它變得乾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