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雅看完焱雀遞來的信軸,臉色已是陰沉萬分。
自當日鬼醫宋慈的出現,以及過往有關陸風消息所載中查出後者與匠心遊俠和鬼匠都有所牽扯,她心中便隱隱有著一絲懷疑。
但也僅僅隻是懷疑陸風同鬼門有著什麼關係,或許是某個鬼帥的兒子,結合其妖孽般的天賦與實力,哪怕是四象鬼司的後人,她也相信。
可萬萬沒想到,竟是那二位的後人……
也唯有如此,方能讓得所有舊部信服,直接繼位成了鬼門的新一任的鬼君!
“難怪當年撤得那麼果斷!”
君子雅自嘲笑了一聲,“敢情還留了這麼長遠的一手,當真是好算計。”
若陸風僅是一派兩派之主,她可能還不會將之放在眼中,哪怕受製於對方,也會想著對抗,將對方給殺死。
但如今陸風可能即將成為一域之主,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饒是她賭上整個君家來布局,也未必有多少勝算。
畢竟,陸風除卻本身實力以外的那份狡猾,她可是領教過不止一次,吃得虧太多了!
沉默半晌。
君子雅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朝焱雀吩咐道:“將我們的人自鬼域撤出來吧。”
而後又吩咐晏叔,“將你找的那名陣師帶回來,讓他公示出滅殺骨蟾莊等勢力之事,推到聖宗頭上。”
晏叔一怔:“這是要給那姓陸的小子洗白?”
君子雅森然一笑:“如今的他,黑與白已經不重要了,但名正言順對付聖宗的借口,他還少一個,咱們幫幫他。”
晏叔轉念反應過來,鬼門固然與聖宗有著恩怨,但那畢竟是上一輩之事,且並未端到明麵上來。
鬼門若想以此報複,定要反過來被聖宗所利用,幫著其聯合正道諸多勢力。
最終導致聖宗氣焰和勢力愈發雄盛的結果,不僅不利於陸風,更不利於他們君家。
“可我們如此變卦,會不會有損君家顏麵不說,反而還落不得好,人家不領情?”
晏叔有些憂心開口。
君子雅眼中泛起一抹幽怨,“他是個聰明人,自能領會我的改變,懂得我示好的潛在表現。同我作對到底,對他本身並沒有半點好處,而且我還是他徒弟的姐姐,他隻要腦子不再糊塗,怎麼的也該顧慮一下子依的感受。至於君家顏麵……”
話語到最後已僅剩冷蔑與愴然。
她如今這般模樣,已然注定了再無顏麵可言。
能做的,便是表麵繼續光鮮下去罷了。
受製於人固然不好,那也要看那人能到何等地位。
若能借鬼域之力,除去聖宗這個近年來愈發虎視眈眈的對手,那她或許可借此機會將君家乃至玄域的版圖往東擴張,將來不管是地位還是身份,當都能提升一大截。
甚至於,當能在史書上都留下輝煌一筆。
……
又一日。
雪域。
天蓮宗內。
白冰和白雪才回宗沒多久,便收到了陸風出事的消息傳來,頓時急得六神無主,自責不該如此火急火燎的就回來,該多待一陣才好。
頂著宗門諸多長輩的攔阻壓力,毅然集結了一支隊伍準備趕去馳援。
好在習幽夢折返途中,順帶著傳來了最新的消息,這才安撫下二人的心緒。
送走習幽夢等人後。
二人便被宗內諸多叔伯嬸嬸圍了起來,東一句西一句的詢問不停:
“怎麼回事呀?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為何會是清河宗的人送你們回來的?”
“此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清河宗那些人態度那般好?”
“還有那影閣少閣主?怎麼感覺與你們交流時帶著一股酸意?你們搶她男人啦?”
連番的話語頓時讓得白冰二人羞愣在原地。
二人的父親結束閉關,遠遠聽得吵嚷的聲音,沉著臉走近。
長長的歎了口氣後,故作嚴厲的指責道:“你們兩個既然選擇離家出走,那還回來作甚?若真喜歡外頭自個找的那野小子,便隨他去好了,反正我天蓮宗還丟不起這個臉。”
白雪甜膩一笑,上前抱住父親的胳膊,撒嬌道:“阿爹你就彆嘴硬心軟了,我們都聽阿嬸說了,我們走後不久,你就急得閉關了,就是想衝擊新境界,好擋住清河宗議親的壓力,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吧?我們知道你最疼我們了。”
白父被點破後,無奈歎了一聲。
白冰柔聲說道:“阿爹,我們願嫁去清河宗。”
因為感動父親的默默付出,和為自己不懂事而自責,說話間眼中不可遏製的透著一抹晶瑩。
而這在白父看來卻是另一番情景,臉色霎時沉了下來,“告訴阿爹,是不是清河宗那些人欺負你們了?還是說威脅你們?對你們說了什麼?”
白冰想到其中的烏龍事件,羞得直搖頭。
白雪嬌聲道:“阿爹,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其實……你口中的那個野小子,他就是人家清河宗口中的首席弟子,我們的正牌聯姻對象呢。”
白父愣了愣,張了張嘴沒說什麼,又愣了愣,足足好一會,才憋出一句:“彆嚇阿爹啊,你們兩個這次出去可是遭遇了什麼?都開始幻想成這樣了?”
“阿爹~”白雪氣鼓鼓的嘟起了嘴,“沒幻想,都是真的,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風大哥有這層身份,那瑞葉師兄他們也都沒有說清楚,這才鬨了那麼多的誤會。”
“真,真的?”白父仍舊有些恍惚,此般衝擊實在太大。
他原本可都打算好了豁出一切也要守護好兩個女兒。
見白冰和白雪羞滴滴的點頭。
白父頓時一掃陰霾,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快同阿爹和你阿嬸她們好好的說叨說叨。”
一時間整個天蓮宗都洋溢起了一股喜慶氛圍。
……
玄域。
秦家。
熾魅從昏迷中緩緩蘇醒,身邊坐著的是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