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感應著此般動靜,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波瀾,漠然程度甚至比之此前鎖心劫封禁還在時都要來得冰冷。
相較於武夷明治這些年所做惡事,於儀涵所遭受的痛苦,輕雪被囚禁的折磨……區區剮刑,實在是太過便宜他了。
嗡——
沉悶的劍鳴再次傳出,比之此前都要來得厚重。
武夷明治渾身一顫,清楚這是刑罰即將落下的征兆。
唰——
靠近他小腿的其中一柄飛劍陡然化作一道扭曲的流光。
不再是整齊的削片,而是帶著殘虐的惡意反複攪動刮擦。
劇烈的痛感讓他心神瞬間失守,身子再一次不受控的迎來失禁,黑黃色的汙穢瞬間染透了他的雲錦長褲。
“啊——”
淒冽憤怒的慘叫不斷傳出。
劍鋒切開血肉,剜過骨骼,發出刺耳的呲啦聲。
每一次切割筋肉、腱鞘、骸骨的黏膩刮擦都清晰可聞,赤紅色的鮮血不斷噴湧,鮮紅的肉片被劍尖優雅地挑起、拋飛,猶似朵朵落花凋零。
武夷明治的身子痛得不住發顫,渾身控製不住的痙攣,臉色說不出的猙獰。
這是養尊處優的他從未經曆過的,真正觸及靈魂的痛!
又數柄飛劍加入剮刑陣營,落向他的雙手和另一條腿。
武夷明治徹底絕望,死死昂著頭,眼球拚命翻動,脖子青筋暴突,如同一條瀕死的魚,死命掙紮著想要避開這如影隨形的痛。
牙齒無意識的深深嵌入嘴唇的軟肉,血水混著涎沫順著嘴角不住蜿蜒淌下。
“快些——再快些!”
這一刻的他隻覺落向自己身上的飛劍是那麼的慢,慢得他近乎能感受到每一絲痛覺在他身體上傳遞蔓延。
他迫切的想快些結束這一切,想快些痛死過去才好。
可隨著一次次的經曆,他的抗痛程度也在愈發的持久,每一次遭受淩遲剮刑的次數都在逐漸增加著,想儘快昏死過去都是一件奢求的事情。
絕望無助到極限的關頭,腦海中混亂的閃過他曾經過往的種種。
曾幾何時的他是何等的風光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向來隻有他淩辱折磨彆人的份,一言一語便可定人生死。
又怎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落得如此地步。
昔日的光輝榮耀和此刻的狼狽淒慘讓他內心湧上一股難言的怒火。
“陸風!!!”
憤怒夾雜著劇痛的咆哮卡在武夷明治的喉嚨中,那邪戾的眼眸此刻已完全被暴突的血絲淹沒,顯得無比猙獰可怖。
隨著劇痛達到峰值。
武夷明治身子猛然一僵,一股滾燙腥臊的液體沿著破開的褲管蔓延,澆灌在剛剛被剮掉血肉的蒼白腿骨之上,瞧著觸目驚心。
難言的屈辱感比劇痛更為猛烈的刺激著他的內心。
四周的劍鳴陡然拔高。
那無數柄烏沉沉的飛劍被徹底點燃凶性一般,不再精準切割,而是化身成了一道道暴走的獠牙毒蛇,瘋狂地在武夷明治裸露的四肢骸骨上反複戳刺、攪動、刮擦,發出不間斷的刺耳嘎吱聲。
“啊啊啊——”
“!!!”
武夷明治的悲痛咆哮已變了樣。
此般痛楚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還要來得可怕!
感受到下體突然傳來的一股刺痛。
武夷明治猙獰的臉色一怔,繼而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怒吼。
他,竟是被閹割了!
這是此前所不曾經曆過的。
剮刑程度,提升了!
一股難言的後怕恐懼感彌漫心頭。
武夷明治終是徹底破防,再也承受不住,陰怒的衝著虛空吼道:“姓陸的,你給我等著,我父親定要你不得好死!你這輩子都彆想知道輕雪在哪裡!”
“我要拉著她陪葬!”
咆哮過後。
竟是決然的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口腔爆開的腥熱如決堤洪流狂湧而出,伴隨著聲聲‘嗬嗬’的氣流聲,武夷明治的生機快速消散。
解脫了……
終於解脫了……
死了……就不用再這麼痛苦了……
武夷明治帶著一股撕裂的麻木痛感,意識逐漸被無儘的黑暗所吞噬。
陸風感應著四相罪業牢籠中的此般情景,嘴角不由揚起一抹清冷的譏笑。
在他所主導的這片牢獄空間之中,想死,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彆說是咬斷舌頭這麼天真的死法,就算是貫穿心臟,破碎魂海,隻要他不答應,那就死不掉。
在武夷明治倒下後不久。
其慘不忍睹的破碎身軀便連帶著四周的鮮血與肉塊全都消失在了虛無之中,猶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很快,一具完好的武夷明治的身軀便凝現在了場上。
雲錦衣服完好,四肢血肉健全,身上也無半點腥臊。
一抹黯淡的白光受到召引,再一次沒入這幅特殊的軀殼之中。
半晌後。
“咳……呃……”
新軀殼狀態下的武夷明治再一次從黑暗中蘇醒過來,微弱的、像破舊風箱一樣的抽氣聲從他口中傳出,看清眼前景象後,眼中說不出的絕望與恐懼。
剮刑!
沒有儘頭!
他,連死都做不到!
這一刻,他真正的感到了恐懼。
無儘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