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第一個小廝長得人高馬大,模樣卻很忠厚,說起話來有些害羞:“奴才叫王塔,在油坊裡頭當差,如今管著修油夯。”
林婉棠讚許地點頭:“嗯,好好乾!乾好了以後在油坊當個管事,還能拿分紅銀子,也能置莊子置地。”
其他小廝也都挨個一一介紹了自己。
林婉棠都誇了幾句,最後每人賞了一兩銀子,小廝們高高興興地下去了。
林婉棠這時才問琥珀:“看上哪個了?”
琥珀忍住哭意,跪下來說:“奴婢不嫁人,奴婢還要在大少奶奶身邊伺候。哪怕讓奴婢掃院子、洗衣裳也行。”
林婉棠輕輕歎了口氣,說:“既然你自己不選,我便幫你做主了,就那個叫王塔的吧。”
琥珀前世嫁給了王塔,王塔是個會疼媳婦的人,將琥珀寵得跟掌心裡的寶貝一樣。
成了親以後,琥珀還想在林婉棠跟前伺候,王塔就由著她。
琥珀的婆母妯娌說什麼反對的話,王塔都給頂回去了。
琥珀每回提起王塔,都喜滋滋的。
此時,琥珀低頭不語,玲瓏勸道:“我們當奴才的,聽主子話就是最大的忠心。你也看到那王塔了,大少奶奶是真心為了你好,你彆辜負了大少奶奶的苦心。”
琥珀這才含淚點了頭。
然後,林婉棠讓人將牛老三帶了來。
琥珀驚訝地問:“牛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婉棠冷冷地看向牛老三:“你對得起琥珀叫你的這聲叔嗎?!”
牛老三羞愧得不敢看琥珀,隻磕頭討饒:“饒命啊!我一開始也不願意,可是,我賭博欠了人家二十兩銀子,要是不還債,他們就要把我閨女弄走。”
林婉棠問:“李壯給了你多少銀子?”
牛老三路哭喪著臉,說:“五十兩。還了賭債,還夠我們一家花好幾年。”
林婉棠怒目而視:“所以,你就害了自己多年的老夥計?!看看琥珀爹躺在床上的悲慘模樣,你夜裡睡得著嗎?!你良心不會疼嗎?!”
琥珀這時候總算聽明白了,震驚地問:“牛叔,是你害了我爹?!”
牛老三身子往後縮了縮,抬眼偷看了琥珀一下,說:“是……是侯府當差的李壯逼著我乾的。”
琥珀上前,蹲在牛老三麵前,難以置信地反複問:“是你害了我爹?!是你害我爹再也站不起來了?!”
林婉棠說:“他故意將你爹綁在身上的護身繩給磨斷了。”
琥珀聞言,滿腔悲憤,突然拔出發間的銀簪,狠狠朝著牛老三的眼睛刺去!
牛老三忙伸手來擋,銀簪刺穿牛老三的手掌,紮進了牛老三臉上的橫肉裡!
牛老三慘叫起來。
林婉棠起身,說:“給琥珀一根棍子,讓她狠狠地打牛老三出氣。”
平時柔柔弱弱的琥珀,此時恨極了,當真用棍子狠狠地抽打起牛老三來,直把牛老三打得暈死了過去。
琥珀過去給林婉棠磕頭,恨極了的她此時表情顯得極其冷靜:“多謝大少奶奶,要不是您,奴婢得一輩子被蒙在鼓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