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四舅舅詹學衡被派去巡查鹽務了以外,其他三個舅舅都到場了。
薛承宗忙起身,堆起笑容,說道:“三位舅哥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寒舍?”
三個舅舅麵色陰鬱,冷冷地看了看薛承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薛景睿與林婉棠起身行禮後,薛景睿說道:“舅舅們請入座。”
三個舅舅在一旁端坐著,薛景睿聲音低沉地說:“勞煩舅舅們前來,是因為外甥找到了母親的手劄。”
薛承宗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
他記得自己把能毀掉的文字都毀了!
連詹氏練的字、寫的詩都沒有放過。
怎麼可能還會有一本手劄留下來?!
薛承宗忙說:“景睿,給為父看看。”
薛景睿走近一些,將手劄在薛承宗眼前晃了晃。
薛承宗心中暗道不好,忙伸手來抓手劄。
薛景睿眼疾手快,將手劄收了回來。
薛景睿走向他的舅舅們,悶聲問:“舅舅們應該還記得母親的字吧?”
大舅舅詹學毅眼睛微紅,道:“記得,這是你母親的字。”
另外兩個舅舅紛紛附和。
薛景睿翻到手劄的最後一頁,給他的三個舅舅們看。
詹學毅讀完,不由得勃然大怒:“薛承宗,外麵傳說這些話,我們原本還不太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詹學綸起身,憤憤不平地說:“薛承宗,你當初娶我們妹妹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會護她愛她一輩子!你背信棄義,喪儘天良,居然在我妹妹病重的時候,與他人苟且!”
三舅舅詹學真脾氣最為火爆,他走上前去,衝著薛承宗的臉,狠狠給了他一拳!
薛承宗頓時鼻血橫流,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林婉棠在心裡為三舅舅叫好!
這便是將薛景睿的舅舅們叫過來的好處了。
薛承宗畢竟是薛景睿血緣上的父親,薛景睿不好逼迫太過,否則容易被禦史揪著小辮子彈劾。
“不孝”這兩個字,在大梁足以讓一個人身敗名裂。
可是,薛景睿的舅舅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替死去的妹妹出氣,完全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天經地義,無可指責!
薛承宗掏出帕子,擦了一把鼻血,聲音含糊地說:“芳菲在信裡寫了什麼?大舅哥們肯定是誤會了……”
詹學真冷哼一聲,說:“誤會?!景睿,把你母親寫的話念給他聽!”
薛景睿打開手劄,顫抖著聲音讀了起來,讀到最後一句“可曾良心不安”時,薛景睿的聲音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直刺薛承宗的心窩。
薛承宗羞愧地掩著臉,彆過頭去。
詹家兄弟三人聽了薛景睿讀出這些話,心中更加悲憤難忍,三人圍過來,拳打腳踢地痛打起薛承宗來。
府裡的小廝們聽到動靜,慌忙過來查看情況,薛景睿冷冷地看向小廝們。
小廝們心領神會,領頭的一人說:“沒事兒,沒事兒,走吧,舅爺們在跟侯爺敘舊呢!”
彆的小廝縮了縮脖子,心說,看這敘舊方式,自家侯爺怕是要跟他二兒子一樣嘍。
楊氏撲過來,將薛承宗護在身下,哭道:“詹姐姐病中多思多慮,怕是誤會了。我那時與侯爺清清白白,天地可鑒啊!”
舅舅們不好打女人,都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