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梅剛從老夫人的屋裡出來,就看見了林婉棠,高興地上前,拉著林婉棠的手,上下打量:“長姐比以往更好看了。”
林婉棠笑盈盈地摸了摸林婉梅的肚子,問:“外甥在肚子裡可還乖巧?有沒有踢你?”
林婉梅掩嘴笑了起來:“踢,怎麼不踢?你這外甥淘氣著呢。這小家夥每天寅時末準時把我踢醒,我要起身吃些東西,他才肯安生,我才能再補會兒覺。”
林婉棠忍俊不禁:“看來你肚子裡是個貪吃的。”
林婉梅挽了林婉棠的手,邊走邊說:“我也這麼覺得。長姐,我最近很想念姨娘,想吃姨娘做的飯。我想把姨娘帶走,讓姨娘跟我同住。”
林婉棠問林婉梅:“你跟申姨娘商量過了吧?申姨娘願意走嗎?”
林婉梅點頭:“姨娘自然願意跟著我。說實話,姨娘跟我走了以後,就不想回來了。”
林婉棠略想想就明白了,申姨娘這樣的可憐人,由著人買了進來,伺候林宏健並非是她的本意,想來她並不喜歡林宏健。
林婉棠笑了起來:“你若能帶姨娘離開,自然好。”
林婉梅皺眉,憂心忡忡地說:“就是唯恐母親不答應。”
林婉棠壓低聲音,對林婉梅說:“二嬸未必不肯,你一會兒見了姨娘就知道了。”
林婉梅一頭霧水地跟著林婉棠進了二房的院子,先去正堂拜見嫡母程氏。
程氏假笑著打量林婉梅,驚訝地說:“哎呀,怎麼曬黑了?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容貌了。”
林婉梅行禮,不卑不亢地說:“夫君閒暇時,經常帶女兒去四處遊玩,乘船出海,登山遠眺。女兒雖說曬黑了一些,但是,夫君說女兒這樣很好看,且女兒身子更強健了,母親不必憂心。”
程氏聽了,嫉妒得牙疼。她這輩子不過從一個深宅內院嫁到了另一個深宅內院而已,平日,她若出門逛街的次數多了,林宏健都要嘮叨上幾句,給她臉色看。
她這輩子怕是也沒有機會看看大海了。
山倒是在上香的時候去過,就是京郊的山,熟稔得閉著眼睛都知道路了,索然無味。
程氏忍氣道:“女子還是要安於內宅,整日拋頭露麵像什麼話?”
林婉梅微笑道:“夫君喜歡我這樣呢,夫君不喜歡整日隻待在內宅的女子。”
程氏瞥了一眼林婉梅的肚子,沒好氣地說:“不為彆的,你也得為腹中的孩子考慮一下。”
林婉梅行禮:“說到腹中胎兒,女兒正有一事要稟告母親。”
程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問:“何事?”
林婉梅道:“女兒孕中想吃申姨娘做的飯,女兒想帶申姨娘回泉州。”
程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申姨娘?放申姨娘出去享福?怎麼可能?!
程氏冷笑道:“梅兒,你如今日子過得好一些了,應該想著怎麼孝敬父母。你不說接我們過去享福,怎麼倒先把一個下賤的姨娘放在了前頭?”
林婉梅氣得渾身顫抖,她的生母申氏是程氏為了討好林宏健,從外頭買來的,也是好人家的女兒,隻是家裡窮苦,實在吃不上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