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宗發怒道:“他敢,反了他了!”
林婉棠冷笑:“他都敢謀殺一品誥命了,還豁得出去臉進宮當太監,他有什麼不敢的?我勸父親還是小心為好。”
薛承宗歎口氣說:“罷了,罷了,我以後不見柳春娘也就是了。”
林婉棠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薛承宗試探著說:“林氏,雖說景和不爭氣,但是,薛汝成畢竟是我們薛家的骨肉,我怕他被景和與柳春娘帶歪了。”
林婉棠看著薛承宗,笑而不語。
薛承宗莫名有些怕林婉棠,但他還是鼓足勇氣說:“你們林府認識的讀書人多,你能不能幫忙給薛汝成介紹一個好的夫子?”
林婉棠道:“好的夫子都有氣節,他們不會到家風不好的府邸裡麵當夫子,薛景和這種不體麵的讀書人,又進宮當了閹人,我說句實話,沒什麼讀書人願意教薛汝成。”
薛承宗沉默了。
林婉棠又說:“父親,您好自為之吧。”
說完,林婉棠就離開了茶樓。
林婉棠去了蘭記品嘗白玉紅豆糕,她越想越覺得,柳春娘一定會再來找薛承宗。
於是,林婉棠打算采取一點行動,免得薛承宗犯糊塗,一再給給柳春娘銀子。
這一日,林婉棠派珍珠去見薛承宗,對薛承宗說:“侯爺,今日有位姓杜的布商要登門商洽布匹供應的事,可我們大少奶奶身子不適,又不方便另改時間。大少奶奶讓奴婢來問問,不知道侯爺能不能見一見因為杜布商?”
薛承宗如今身子不好,不去當差了,在府裡也不能當家做主,雖然安閒,可總覺得英雄無用武之地。此時,林婉棠破天荒地來求助於他,薛承宗頓時生出了一種老驥伏櫪、誌在千裡之感。
薛承宗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他將自己洗漱得乾乾淨淨,換上得體的衣裳,等在書房。
不一會兒,小廝過來回稟,說姓杜的布商已經到了。
薛承宗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他氣定神閒地坐著又喝了一盞茶,才起身去前院見杜布商。
商人地位低,杜布商又是巴著想跟鎮平侯府做生意的人,薛承宗明白,必須把架子擺足了,給杜布商一個小小的下馬威,一會兒才好談價格。
薛承宗背著手來到外院的偏廳,抬頭看了杜布商一眼。
杜布商急忙起身走上前來,抱拳行禮,笑著喚道:“見過侯爺。”
薛承宗仔仔細細地看著杜布商的臉,愣在了當場。
怎麼會這麼像?!
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杜布商見薛承宗臉色有異,心中忐忑。
原本,他不太敢跟鎮平侯府做生意,唯恐被侯府的人發現他與薛汝成的關係。
可是,鎮平候府的大少奶奶林氏偶遇了他的夫人,兩人很是投緣。林氏問起他們杜家的生意,杜夫人自然驚喜異常,林婉棠暗示出了一點願意跟杜夫人這樣的爽朗人打交道的意思。
杜夫人回到家,便將此事告訴了她的相公。
杜布商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暈了頭,若是能接下侯府的布料供應生意,那可能掙不少銀子,更能打開銷路,方便以後與彆的高門貴府談生意。
於是,杜布商在白花花銀子的誘惑下,硬著頭皮,來到了鎮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