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全心中遺憾,這家夥終歸不是愣頭青啊。
全程看戲的鄭耀先這時候突然道:“張副局長手裡的人手怕是不夠吧?要不然這一次我做張副局長的副手?”
這是要渾水摸魚、乘機搗亂吧!
念頭同時在鄭耀全和毛仁鳳的腦海中浮現,鄭耀全稍作權衡後,立刻道:
“既然老七願意為安平分憂,那……”
他用看似征詢實則一語定音的口吻道:“安平,我覺得不能挫了老七的這一番心意,你覺得呢?”
毛仁鳳想替張安平拒絕,鄭耀先的基本盤在河南區域,這孫子這一次絕對是打算趁機上下其手、將勢力往外擴充!
可轉念一想,有鄭耀先製衡,到時候張安平就是想對自己人網開一麵怕是都不行!
“安平,我覺得局座說的對,老七,畢竟好不容易主動做事。”
鄭耀先聞言鼻子都氣歪了,啪的一拍桌子,手指著毛仁鳳罵道:“姓毛的,你他嗎什麼意思?”
毛仁鳳笑眯眯的認錯:“老七,誤會,誤會。”
張安平被這一幕刺激的皺眉,隨後陰沉著臉說:
“既然你想來那就來——”
“我們四個人開會,是代表整個保密局的意誌!接二連三的拍桌子,你們……眼裡還有沒有保密局?”
毛仁鳳和鄭耀先不語了,可鄭耀全卻氣壞了,兩人先後拍桌子擺明了是對自己的不尊重——要是戴春風還活著,你們拍一個試試?
而張安平這混蛋,看似在維護他,可他口口聲聲說的是保密局!
這他媽更沒把自己這個實職的局長放眼裡啊!
保密局是我鄭耀全的保密局,而不是我是保密局的鄭耀全懂不懂!
“那就這麼定了——散會!”
鄭耀全沉著臉宣布結束了會議,心說我再忍忍,等著這一次鬨騰起來,看我怎麼順水推舟、看我怎麼擴大影響。
包括王天風在內的五人依次出了會議室,王天風直接征詢張安平道:
“我送你回去?”
張安平搖了搖頭:“你去把相關的檔案準備一下,送我辦公室裡,今晚,我住辦公室。”
走在前麵的鄭耀全等三人聽到這話後,腦海中不由生出一句話:
真特麼拚!
都他麼成保密局權力架構中最最頂尖的存在了,有必要這麼拚嗎?
……
回到辦公室後,張安平坐在椅子上閉目假寐,腦海中卻在思索著接下來的種種。
他對保密局的掌控,超乎想象。
畢竟是有兩條渠道嘛。
抗戰勝利後,權力階層進入了狂歡之中——接手漢奸、日寇財產,從苦熬到抗戰勝利的普通商人手裡巧取豪奪,整個國民政府的權力階層,進入了狂歡之中。
軍統成為了一股子清流,雖然也在搶奪各種利益,但在戴春風和張安平的強力彈壓下,上下其手者,要麼吐了出來,要麼,命搭了進去。
可是,欲望會被抑製,卻不會消失!
軍統改編保密局的大裁員,讓各站組的負責人看到了上層權力的失控,被張安平強力彈壓下的欲望重新複蘇。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坐上了財產清算的末班車,大肆斂財——針對地下黨的行動屢屢受挫,他們不敢上報,就是擔心一旦上報後,上麵會派人下來,影響到他們繼續斂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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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自發的苦心營造了一片的“盛世”,並在暗中偃旗息鼓,免得因為地下黨的緣故,讓上麵注意到他們。
如此種種,全都看在張安平的眼裡。
權力構架的腐化,如果是從上頭開始的,那速度將比洪流還要迅速——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現在的保密局各站組,墮落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
按照張安平原本的構想,他打算明年起,駐步“揭露”這些,但王天風提前發現了問題,他不得不現在就動手。
動手簡單,各站組負責人,十個裡麵挑五個查,能查出起碼十三個人!
但他要造成保密局局勢的強烈動蕩,最好將各站組的負責人換一茬——軍統整編保密局,站組負責人就換過一茬了,短短幾個月後,再換一茬,新舊權力交替造成的混亂,足以遺禍一年!
而且隻要埋下足夠多的隱患,這遺禍,幾年都平不了。
可如何做,才能既保證自己的人設,又能達到目的呢?
思索之際,王天風抱著厚厚一遝檔案進了辦公室。
他才閣下,張安平就突兀的睜眼:
“老王,你說邵飛的事,到底是不是毛仁鳳做的?”
邵飛攬下所有罪責自殺,如果妻兒不走,他的行為合乎邏輯。
可是,妻兒走了!
這就是最大的漏洞!
因為抓捕南京的特種研究室所有成員前,王天風特意放出了消息,稱這是為了抓內奸。
“邵飛,我依然懷疑他是地下黨!”
王天風沉聲道:“我懷疑真相應該是:
邵飛意識到這一次是躲不了,故而選擇了攬責自殺,而他跟毛仁鳳關係密切,所以希望用自己的死,讓我們認為是他其實是被毛仁鳳所滅口!”
“但這中間,我懷疑因為信息的不暢通,而出現了烏龍。”
“什麼烏龍?”張安平奇怪的問。
“地下黨方麵,錯誤的判斷了情況——認為邵飛已經暴露!”
張安平緩緩的點頭:“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過去。”
王天風想了想,道:“安平,能不能動用你手裡的底牌,查一查邵飛妻兒究竟在不在所謂的‘蘇區’?”
邵飛是不是地下黨非常的關鍵。
如果不是,那麼他的死就是因為毛仁鳳單純的為自保而滅口。
本來王天風寄希望於張安平能從毛仁鳳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現在是得到了回答,但在現場的王天風,覺得毛仁鳳的回答做不了準——
他認為張安平應該在私下場合問這個問題,而不是在兩鄭麵前。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他也不好說什麼,且張安平當時的誠意是真的足,隻能說張安平的心太“亮”了,他對毛仁鳳這種心“黑”之人的小人心理,認識不足。
“行!”張安平點頭答應了王天風的要求,隨後又補充一句:“對了,未來一段時間,情報處在重慶的力量,務必暫時放棄對地下黨的監控和滲透。”
王天風點頭:“我知道了。”
情報處的觸角伸的可不短,王天風自然知道前段時間的重慶,地下黨也在全力的查人質的下落——他懷疑張安平能獲取到人質被關押的位置,極有可能是通過地下黨來完成的。
現在張安平的交代,無異證明了他的猜測,而讓情報處暫時放棄監控和滲透,必然代表著隱藏在重慶地下黨中的臥底,被注意到了,需要時間和成績,來洗刷懷疑。
答應下來後,王天風又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按照邵飛是地下黨這個預設的前提進行調查——內部的調查,我幫不了你了。”
“你自己謹慎些,你手裡的懷疑名單,放出去就是滔天巨浪!”
王天風微微點頭,又好奇問道:
“你打算從哪下手?不行的話,從東北開始?”
東北,過去是軍統的“遺棄之地”,是張安平將精銳北上,構建了東北區。
現在被明樓摘了桃子,王天風內心也是不滿的。
明樓才到東北,就對東北保密局正在執行的軍工產業構建計劃指手畫腳——在建的軍統產業,因為明樓的緣故,竟然硬生生的停頓了下來。
“不行,一旦從東北下手,很容易讓毛仁鳳生出危機感——一旦內鬥開始,想要做事,就難如登天了。”
張安平歎了口氣,幽幽的說: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王天風聞言微怔,他極少看到張安平這般的“脆弱”,但回想一下自戴老板身隕之後的種種,他也忍不住喟歎:
“想做點事,確實……不易。”
兩人就接下來的事交換了一番意見後,王天風離開了辦公室,而張安平開始攻克王天風帶來的檔案——檔案上觸目驚心,可張安平知道,王天風查出來的這些,也不過是冰山的一角罷了。
飛速的看完後,張安平腦海中有了想法。
從平津區域開始!
抗戰期間,軍統一直在增援平津區域的軍統勢力,但終究是鞭長莫及,損失極其慘重,直到後來放棄了行動後,平津區域的軍統勢力才艱難的活了下來。
但情況在44年發生變化,很多人都意識到小鬼子就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開始找後路,軍統這時候又積極活躍起來——而馬漢三空降北平後,則整合了這些力量,成為了軍統的平津王。
但在前段時間,意欲成為保密局又一座大山的馬漢三,卻被張安平和毛仁鳳聯手針對——明升暗降的從北平調到了局本部,用來分鄭耀先的權。
雖然北平、天津還是馬漢三的基本盤,可失去了站長位置後,這個基本盤注定是要被蠶食的。
而且徐天還坐鎮北平,是北平站站長!
不過北平站、天津站充斥著馬漢三的嫡係,徐天現在還在梳理複雜的人事脈絡。
【整頓平津軍統,借此讓老鄭的手插入其中,以後就是我的人跟老鄭的人在平津區域鬥法了……】
一抹笑意從張安平臉上浮現,這麼一來,北平和天津站,可就徹底的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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