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天風被軟禁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門口有鄭耀先派來的“狗仔”看守,但隨著侍從室的決議發布,門口的狗仔灰溜溜的撤離了。
張安平再一次來到了王天風的辦公室門口,推門而入後,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辦公室內的私人物品已經被收拾乾淨,王天風孤伶伶的站在窗前,目光無神的凝視著下麵人來人往。
張安平的聲音有些乾:“老王……”
但喚了一聲後,他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便徑直走向了沙發沉默的坐下。
王天風卻轉過頭看著張安平:“對不起。”
在王天風的視角中,這一次是他徹底的連累了張安平:
張安平為了保他,放棄了將毛仁鳳徹底踩死的機會,轉而跟毛仁鳳合作對付鄭耀全;
而正是因為張安平將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導致這一次的刺刀見紅中,根本就沒有出現贏家!
鄭耀全是調走了沒錯,但毛仁鳳卻“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代理局長,儘管掛著代理二字,證明他絕非侍從長屬意的局長人選,但終究是行局長之權!
處心積慮的張安平,可謂是一敗塗地。
在王天風看來,最大的問題出在他的身上。
若不是他的連累,張安平何至於此!
幾乎從未說過對不起的他,終於在張安平跟前說出了這三個字。
張安平聽後反而歎了口氣,神色陰鬱的沒有說話。
王天風竟然笑了笑,儘管隻是嘴角的抽搐,但真的是笑。
他習慣於漠然、平靜的口吻中多了一絲輕鬆:
“這些年太累了,這一次正好休息休息。”
“還有機會的。”
“嗯,我知道的。”王天風點頭,隻要張安平在,他當然是有機會的,哪怕是目前的他身上加著一個“無功不得升遷”的debuff:
“你現在不要冒進,安安穩穩的做你的事,毛仁鳳終究是過渡。”
張安平嘴角抽了抽,卻沒有說話——顯然,他展現出的狀態就是:
沒能保下我的左膀右臂,遠處吊著的蘿卜,對我的吸引力並沒有那麼的大。
“給我批一段時間的假吧。”
張安平微微點頭:“逛逛也好。”
王天風不再言語,目光望向了窗外,似是被外麵廣袤的天地所吸引。
……
張安平的辦公室中。
阻止了鄭翊通報的毛仁鳳步入後,聲音溫煦的道:
“安平。”
張安平起身,朝毛仁鳳身後為難的鄭翊點了點頭示意鄭翊出去,隨後招呼道:
“局座。”
聲音、神色無不自然至極。
毛仁鳳卻跨步上前,雙手摁在了張安平身上,“壓”著張安平坐下,隨後故意板著臉說:
“安平,你這是埋汰哥哥我——”
“這一次要不是你仗義放了哥哥我一馬,我怕是……”
毛仁鳳意猶未儘的歎了口氣,目光在了辦公室裡掃了一眼,瞅到了一把椅子後跑過去將其拖了過來,隨後直接坐在了張安平身邊,再一次壓下了意欲起身的張安平:
“安平,過去,咱哥倆爭來爭去,險些讓外人撿了大便宜——這煮豆燃豆萁的事,說穿了是哥哥我的錯,現在呢,哥哥我也看明白了,你才是老頭子最最屬意的那個人,哥哥我這一次不過是被架在了前麵,替安平你暫時的擋風避雨!”
“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以後啊,你要做什麼,哥哥我舉手雙鼎力支持,絕不拖你的後腿。”
毛仁鳳這般推心置腹的話,讓張安平倍感震驚和激動,他忍不住拉住了毛仁鳳的手:
“老哥,我……”
“安平,過去的錯,哥哥我不會再犯了——多餘的不說了,以後,咱們保密局就是你張安平當家做主!”
毛仁鳳就差拍胸口了。
張安平這一次掙脫了毛仁鳳的“摁壓”,起身道:“老哥你言重了。”
他似是極其的惶恐。
毛仁鳳同時也起身,聲音無比誠懇道:“安平,或許你以為我是在故意試探你,但究竟是不是真心,你且看著便是。”
“哥哥我啊,這一次是真的醒悟了——方便的話,晚上我去你家蹭個飯?”
“好,我今晚親自給老哥備幾個菜。”
“咦,安平你還有這一手?”
“哈哈,我當初孤身一人在美國的時候,吃不慣美國飯,自己硬著頭皮得上嘛,還彆說,有幾個菜我特彆拿手。”
“那就彆怪我這個惡客叨擾了。”
兩人說說笑笑,仿佛是一笑泯恩仇。
張安平親自將毛仁鳳送到了辦公室門口,左一個老哥右一個老哥,好不親切。
鄭翊都看呆了,她以為張安平這一次算是恨極了毛仁鳳,沒想到兩人現在竟然親如兄弟?!
這……這就是男人們的世界嗎?
送走了惡客以後張安平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鄭翊就進來了。
“區座,剛剛……”
她想解釋下剛才的事。
“我知道——這個椅子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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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平阻止了鄭翊的解釋,反而讓鄭翊擦一擦剛才毛仁鳳拖過來坐過的凳子,鄭翊一看便明白了,得,剛才純粹就是裝的!
她有些疑惑問道:“區座,他這是……”
“向我輸誠。”張安平淡淡的說。
輸誠?
以代理局長的身份向副局長張安平輸誠?
鄭翊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這一次毛仁鳳被天上的餡餅砸中,看上去是好事,但隻要是聰明人,誰還分辨不出“代理”這兩個字的意思?
要知道鄭耀全過來的時候,可是直接掛上了局長的招牌,壓根就沒有代理二字,偏偏毛仁鳳被餡餅砸中後竟然帶著“代理”二字。
這分明就是說:你壓根就不是保密局局長的人選,洗洗睡吧!
那麼誰才是?
毫無疑問,隻有張安平!
雖然張安平這一次沒贏沒輸,但明眼人看得出他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
所以,毛仁鳳的輸誠不難理解。
但是……張安平為什麼要讓她擦這個椅子?
單純是因為不喜嗎?
似是看出了鄭翊的疑惑,張安平冷笑著說:
“狗,改不了吃屎!”
鄭翊若有所思。
……
當晚,毛仁鳳便去了張安平家赴家宴。
過去,毛仁鳳遇到張貫夫的時候,都是稱之為袞甫字)兄,二者雖然不親密,但因為是老鄉的緣故,麵上是還算融洽。
後來,因為張安平的崛起,雖然二人在麵上還是融洽,但莫名的對立情緒確實挺重的。
可這一次毛仁鳳赴張家家宴的時候,竟然直接喚張貫夫為“伯父”,態度之低,令人瞠目結舌。
張貫夫糾正了兩次未果後,便任由其這般稱呼。
於是,這一場家宴就在和和睦睦中結束了。
家宴結束後,張家人幾乎全家出動,將毛仁鳳送到了外麵,而毛仁鳳當著司機和一眾隨從的麵,依然喊著“伯父”“伯母”。
送走了毛仁鳳後,王春蓮感慨毛仁鳳的識時務,但張貫夫卻將張安平扯到了書房中,神色凝重的叮囑他:
“毛仁鳳,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這個人,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他生怕兒子被毛仁鳳展現的謙卑所蒙蔽,又說:
“你明天注意搜集一下情報,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今晚他來我們家吃飯、喊我伯父的事,一定會鬨得沸沸揚揚。”
張安平心說薑還是老的辣啊!
其實毛仁鳳的這一手,自然是“坑”不了他的,或者說,毛仁鳳也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表現,隻要張安平沒有登上局長的位子、隻要他還是代理局長,張安平就不會放鬆對他的警惕。
可他為什麼依然還要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
他要保存自己的力量!
他現在對張安平輸誠了,並且去張家吃家宴了,而且還擺出了這麼低的姿態——消息他主動外泄以後,所有人都會不恥他毛仁鳳的為人是沒錯,可是,張安平也同樣因此會被他架在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