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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很陰霾,這一次跟特務們的談話,在他的鼓勵下,這些特務說到了學習三民主義對基層的惡劣影響,讓張安平“大受震動”。
沈最意識到張安平說的是什麼,這話茬他不敢接——學習三民主義成為了基層的負擔,這事他豈能不知道?
可這事,偏偏他又不好對張安平說,畢竟是張安平定下的政策,他認為可能是政鬥的手段,作為一個“多姓家奴”,好不容易重新在張係站穩,他豈能自討沒趣?
而張安平能認識到自己的好心被下麵辦成了壞事,這最好了!
畢恭畢敬的送走張安平後,沈最望向了目光渙散的袁農,目光中閃過一抹緊張:
吐真劑,一定、一定要……管用啊!
吐真劑兌了生理鹽水後,被沈最緩慢的注射進入了改為平趟的袁農的體內。
袁農起先沒有反應,但很快身子就軟了下來。
沈最屏息,強忍著詢問的衝動,等待著藥效的不斷發揮,這期間他不斷的望向手表,十分鐘的時間,對他而言像是十年那般的漫長。
終於,十分鐘到了。
深呼吸一口氣,沈最輕聲問:
“袁農,叛徒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
“誰是叛徒?”
袁農的反應突兀的激烈起來:
“林麗,是林麗,她是叛徒,她是可恥的叛徒。”
“對,她是叛徒,你不是叛徒,你嚴守了黨的機密,做得非常好——青鬆同誌有沒有暴露?”
“沒有,他沒有暴露。”
“但現在他太危險了,我們必須要讓青鬆同誌撤離,袁農同誌,請告訴我青鬆同誌的身份,我安排他撤離。”
說出這句話以後,沈最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袁農機械的回答:
“青鬆同誌現在很安全,他取得了敵人的信任,帶領黨通局的特務跟敵人一起負責審訊、審訊……”
袁農突然間劇烈的掙紮了起來,沈最急忙出聲讓其平靜,但袁農的反應卻更加激烈、
突然,他狠狠了咬了舌頭一口後,突然睜開眼睛,在茫然了幾秒後,震驚的喝問:
“你對我做了什麼?”
隨後他拚命的掙紮,試圖掙脫束縛起身跟沈最拚命,沈最卻後退一步:
“讓軍醫看好他——等我抓了青鬆我讓他們見麵!”
說罷,沈最強忍著心中的悸動和激動,快步走向刑訊室旁邊的監聽室。
“錄音帶呢?錄音帶呢?快放出來我聽!”
特務手忙腳亂的操作,剛才的對話被播放了出來:
“青鬆同誌現在很安全,他取得了敵人的信任,帶領黨通局的特務跟敵人一起負責審訊、審訊……”
嘭
沈最一拳砸在了桌上,目光中閃爍著駭人的殺意。
“帶著黨通局特務跟敵人負責審訊?”
青鬆竟然是他!
“守好這裡,我去請局座!”
……
錄音播放結束後,張安平的手指輕敲著桌麵。
沈最屏住呼吸,等待張安平的決斷。
“兩個可能,第一,他耍我們——吐真劑的作用對特工有限,否則我們也不可能將其從刑訊器材名錄中剔除。
第二……”
張安平再次敲動桌麵,沉默一陣後道:
“他說的是真的——老沈,你怎麼看?”
強壓下因為“老沈”這個稱呼而生出的驚喜,沈最斟酌著說:
“不管真假,人,我覺得要先控製起來。”
張安平猶豫起來:
“他跟葉修峰是同學——留美同學,自身又是經濟部高級顧問,貿然拿下的話……”
沈最道:“他現在人在重慶,可以讓林楠笙秘密將其扣押,待我們做成鐵案以後,向上彙報,您覺得呢?”
張安平卻還在猶豫,沈最理解張安平猶豫的原因——“留美同學”這四個字的分量、高級顧問這四個字的分量加起來,太重了。
想了想,他道:
“局座,要不我試試吐真劑的效用?就在我身上試試?您覺得呢?”
張安平略思考後,道:“這樣吧,先問一下研究所那邊,有沒有副作用,如果沒有就試試,你覺得呢?”
沈最自然沒有意見,他遂撥出電話向研究所那邊詢問,確定沒有太大的副作用後,便要親自嘗試。
張安平有感於沈最的“以身伺虎”,遂親自為沈最注射。
沈最不知道的是,張安平又一次完成了“偷天換日”,原本被他換掉的吐真劑,重新換回去不說,還又魚目混珠,在裡麵夾雜了一支係統出產的吐真劑……
被注射吐真劑後,麵對張安平的詢問,沈最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沒有絲毫的反抗,張安平問了幾個問題後為了沈最的顏麵,便結束了詢問。
“好在”這件事隻有張安平跟沈最兩人知道,也不至於讓沈最丟臉丟到太平洋。
張安平讓人外麵守著沈最,同時對刑訊處下令:“以後,吐真劑重新列為刑訊器材名錄!”
隨後,張安平向重慶站下達了一份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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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捕蘇默聲,審訊!
……
重慶。
蘇默聲一臉的茫然,隻有嘴巴在來回機械的嚼動。
他剛吃掉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就一句話:
農會假意指認你為鬆,稍後你將被密捕。
老實說,這操作直接把蘇默聲乾懵逼了。
不是,我是青鬆啊——他指認我,這不是暴露我嗎?
這到底是什麼神仙操作啊!
不過他終究是青鬆,很快就明白了這番操作的奧妙所在。
為什麼會有“旅行團”?
是因為他提出的那個計劃!
而現在,他要是被暫時的指認為青鬆,就意味著對黨通局和保密局而言,青鬆已經落網,這麼一來“旅行團”那邊就不會任何的監控了!
而他的計劃,也會因此毫無阻攔的實施起來。
【隻是,接下來的戲怎麼唱?我又該怎麼洗清“嫌疑”?】
思索間,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隨後有人敲門,蘇默聲佯裝不知的過去開門,門剛開如狼似虎的特務就撲了進來,將他團團壓住。
“蘇默聲,代號青鬆——”
林楠笙站在蘇默聲的麵前,用勝利者的口吻道:“幸會!”
……
和蘇默聲想的一樣,他被捕以後,保密局自然就不會對旅行團上心了,且為了保密,保密局還秘密將黨通局在旅行團中的特務悉數的密捕,以防走漏消息。
這麼一來,旅行團就處在無人監管的狀態了。
而這,就是機會!
平日裡根本就沒法對這些人進行擺放,哪像現在這些專家都聚在一起,完全可以有條不紊的挨個進行擺放。
最關鍵的是保密局剛剛還密捕了蘇默聲,並對其冠以地下黨的罪名——這些本就不滿國民政府、對國民政府死心的專家們,意識到國民黨的狗特務這是要對他們這些下死手後,策反自然是非常的順利。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家屬,他們擔心自己這一走,家屬會被保密局抓捕。
但對接的同誌卻保證可以安全的撤離他們家屬。
後顧之憂徹底消失,“旅行團”中多達18人,竟然全都選擇了要去解放區“看一看”。
接下來的操作就更簡單了,這個考察團莫名其妙的匆匆結束了考察後,搭乘渡輪沿著長江返回南京——然後,在航行的途中,這十八人就“消失”了。
考察團的另外一些人,對於同伴的中途下船是心有疑慮的,但壓根就沒想過這些人投共,隻是認為這些人故作清高,看不起他們這些關係戶,不想跟他們同行。
以至於錯失了示警時間,等七天後他們抵達了南京,又等了兩天不見這些人的消息,再一打聽得知他們的家屬也都“消失”了,這下才反應過來:
這些人,是“叛變”了!
經濟部頓時陷入了雞飛狗跳中。
……
“什麼?”
沈最驚悚的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彙報的下屬:“那個考察團中有十八人之多,悉數的投共了?!”
下屬結結巴巴的道:“是疑似,可能、可能他們……”
圓不下去了——考察團中的十八人沒有按時回來還能找借口,可他們的家屬悉數失蹤,這怎麼圓?
沈最想去打電話,但走了兩步就感覺暈眩的要命,單手扶著桌子站住,他閉目飛速的思索起來。
考察團中的十八人,為什麼會投共?
他“翻閱”自己的記憶,回想著是誰建議弄個考察團將這些“可疑分子”悉數聚集起來的。
“讓劉玉傑來見我。”
“哦哦好——”
幾分鐘後,手下神色不安的回來了:
“處座,十天前,我們撤離了在經濟部的潛伏人員後,劉玉傑就請假了,說、說家裡給他介紹了對象,要去杭州相親,要不要讓杭州站的兄弟……”
沈最慘笑一聲:
“有必要嗎?”
深呼吸一口氣後,他道:“送我去寧海路看守所。”
寧海路19號是直屬保密局的看守所,保密局重要的“嫌犯”都在此關押,袁農就被關在這裡。
看守所中,沈最來到了關押袁農的監獄中,透過鐵柵欄看著裡麵透過小窗凝視灑落陽光的袁農,許久後,他澀聲道:
“你如願了,蘇默聲,死了。”
袁農轉身,臉上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是嗎?那可就……太可惜了。”
沈最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詐贏了,但……他情願自己詐輸。
凝視著袁農,他問:“青鬆,是不是撤了?”
袁農微微一笑:
“他還在潛伏。”
沈最的拳頭不由緊握,潛伏你大爺——青鬆,本該在袁農出事後的第一時間就撤離,但經濟部壓根就沒有莫名其妙失聯的官員,這讓他接手後認為青鬆是舍不得撤離。
可現在,經濟部出了莫名其妙失聯的官員,可一出現,卻是足足十八人!
很明顯,青鬆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撤離,是因為他想“乾一票大”的!
現在,他成功了,成功的帶走了經濟部的專家和他們的學生,整整十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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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這“船票”,還是保密局給的。
“你贏了。”
沈最強忍著怒意:“但你彆高興的太早了,等你的信仰被國軍剿滅的時候,我還會來看你的——”
“一時的贏,算不了什麼!好好活著吧!”
袁農大笑:
“那一天,看樣子你等不到了——我會好好活著,我會一直贏下去,直到……”
他想起了那個人的話,他笑著說:
“直到見到朝陽升起的那天!”
連那個人都是我的同誌,你們國民黨,有希望嗎?
沈最恨恨的看了眼袁農:
“沒有那一天!”
說罷,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怕他忍不住想殺了袁農。
……
一處普普通通、甚至稱得上略顯寒酸的民房中。
王天風看著手中的情報,一臉的茫然。
他以為青鬆的事塵埃落定了;
他以為沈最查出的蘇默聲確確實實就是青鬆;
他以為,青鬆情報組的事可以收尾了——他還正盯著保密局,等待暗中的喀秋莎按捺不住的跳起來。
可現在,他以為的他以為,卻徹頭徹尾是一場笑話!
“所以說……”
他茫然的看向蔡界戎:
“青鬆,是被我們……送走了?”
蔡界戎垂首,最後轉身離開,似是不願意麵對這逆轉——其實他是憋笑。
原來還有這操作啊,我的同誌,你們可真……行啊!
反咬蘇默聲這個黨通局的走狗一口,同時又讓保密局畢恭畢敬的把那些真正的人才送出去——高明啊!
王天風茫然了好久好久,隻覺得渾身無力。
原來,這就是被碾壓後的絕望啊。
【喀秋莎……】
【是喀秋莎嗎?】
他有個直覺,自己的對手,這一次不僅僅是青鬆。
王天風一個人靜靜的呆著,艱難的跟無力感在戰鬥——這一場仗,他輸的……太慘太慘了。
但獨屬於他的寂靜空間,還是被人給打破了。
王天風儘量恢複之前的漠然,但剛剛進來的郭騎雲,還是從王天風的眉目間看到了一絲無法掩蓋的乏力。
郭騎雲呆了呆:“處座,您休息一下吧。”
王天風卻伸手:“給我吧。”
他知道郭騎雲是來送情報的。
郭騎雲為難的看著王天風。
王天風重複:“給我!”
郭騎雲這才將情報奉上,但隨後卻不忍直視的彆過頭。
王天風拿起郭騎雲遞來的情報,緩緩的看了起來。
【今早,我局線人林麗、齊念鵬於安全屋中遭遇暗殺,二人均被暗殺。】
林麗,原中共地下黨黨員,和袁農假扮夫妻;
齊念鵬,真名彭思齊,蘇州地下黨黨員,被捕後變節,策反了其妻子林麗,最後導致袁農被捕、青鬆情報組損失慘重。
而現在,有人為他們做出了裁決!
恍惚間,這一行文字重新組合,變成了一個人像,對方的樣貌模糊,但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的蔑視神色,同時,對方還在說:
看,我為這場交鋒,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還……沒結束呢!”
王天風呢喃,但下一秒,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滿地的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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