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擔心誤了大事,連忙帶上房門,跟著女兵到樓下接電話。
拿起話筒之後,索科夫聽到裡麵傳來了雅科夫的聲音:“喂,是米沙嗎?我是雅科夫!”
“是雅沙啊。”搞清楚是雅科夫打來的電話之後,索科夫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根據他對雅科夫的了解,這麼早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商議今天見麵的時間、地點。他也就不兜圈子,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你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是告訴我今天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吧?”
“沒錯。”雅科夫先是肯定了索科夫的說法之後,又繼續說道:“我原本想約你們去普希金廣場的咖啡館會麵,誰知昨晚接到通知,那裡從今天開始戒嚴,沒有特彆通行證是無法進入那個區域。因此,我打算換個地點見麵。”
“那你想去哪裡見麵?”
“馬雅可夫斯基廣場如何?”雅科夫說道:“你們從現在住的旅館出發,坐地鐵到馬雅可夫斯基廣場站,下車後,從車頭方向出站。往東走兩百米,能看到一排兩層的石製建築物,那裡有一家咖啡館。我們上午十點,在那裡見麵。”
“好的,我知道了,我們到時候見。”
索科夫放下電話,向通知自己來接電話的女兵道謝之後,返身回到了二樓。
剛走進房間,哈巴羅夫就衝了過來,有些迫切地問:“米沙,是誰打來的電話?”
“還能是誰,當然是雅科夫了。”索科夫說道:“他約我們上午十點,在馬雅可夫斯基廣場旁邊的咖啡館裡見麵。”
“什麼,去馬雅可夫斯基廣場的咖啡館?”哈巴羅夫是在莫斯科長大的,自然了解城裡的情況,他聽索科夫這麼說,不由皺起了眉頭:“從我們這裡出發,距離最近的地方,不應該是普希金廣場嗎,怎麼會約我們去那麼遠的地方?”
“雅沙在電話裡說,普希金廣場從今天開始戒嚴。”索科夫頗為無奈地說:“因此見麵地點隻能改為了馬雅可夫斯基廣場,既然你已經起來了,就抓緊時間洗漱,吃完早餐就出發。”
“現在還不到八點,吃完早餐就出發,會不會太早了點?”
“安東,如今是戰爭時期,城裡的交通狀況並不像戰前那麼通暢,早點出發,免得我們遲到。”
就這樣,兩人抓緊時間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就下樓到餐廳去吃早餐。
兩人吃完早餐,來到地鐵站時,哈巴羅夫意識到索科夫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此刻地鐵的站台上擠滿了人,一列地鐵列車駛來,穩穩地停在站台上,車門剛剛打開,等待許久的人們就一擁而入。很快,車廂裡就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似的,饒是如此,很多人還在拚命地往車廂裡擠。直到站台上響起了發車的鈴聲,人們才停止了往車裡擠的舉動,退回到站台上,繼續等待下一趟地鐵列車。
“米沙。”哈巴羅夫湊近索科夫,低聲問道:“你在莫斯科待了那麼多年,見過這麼擁擠的情況嗎?”
“見過。”
“見過?”哈巴羅夫有些詫異地問:“什麼時候見過?”
“勝利節那天,你應該沒有在勝利廣場附近乘過地鐵吧?”
“沒有。”哈巴羅夫搖著頭說:“我每次勝利節去勝利廣場,都要等晚會結束,再和彆人在廣場上喝一會兒酒,等回家時都是淩晨了,那時地鐵已經停運,我們都是打車回家。”
“那就難怪了。”索科夫向他解釋說:“我曾經有兩次去勝利廣場,都是下午五六點就離開了。結果勝利廣場的地鐵站隻能出不能進,要想乘坐地鐵,就必須搭乘公交,前往十幾個站之外的基輔地鐵站。等進了地鐵站,我才發現裡麵是人山人海,必須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擠到站台邊緣。喏,就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地鐵一直來了七八趟,索科夫和哈巴羅夫終於擠進了車廂。饒是等了這麼長時間,車廂裡依舊是人滿為患,兩人剛進車廂,就被無數跟著擠進來的乘客,擠到角落裡無法動彈。
索科夫衝哈巴羅夫苦笑著說:“安東,記得在到達目的地前一站,就往門口擠,否則待會兒我們有可能坐過站。”
“放心吧,米沙。”哈巴羅夫點著頭說:“等快到地方前,我就想辦法擠到車門口。”
地鐵駛出站台不久,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走向了不遠處的民警值班室。
站在值班室門口的民警,見到一個老太太走過來,連忙客氣地問:“老人家,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民警同誌。”老太太神情有些慌亂地對民警說:“我剛剛可能看到了兩個潛入城市的德國特工。”
聽老太太這麼說,民警立即警惕起來,他連忙朝四周張望,心裡暗想是否應該打電話請求增援,同時嘴裡問道:“老人家,你說的那兩個人在什麼地方?”
“他們坐剛剛那列地鐵離開了。”
民警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說:“人都走了,你才過來報告,不覺得太遲了嗎?”
“沒辦法。”老太太苦著臉說:“車站裡的人太多,我根本擠不過來。好不容易等人少了點,我就立即過來向你報告。”
雖然老太太懷疑的兩個德國特工已經乘坐地鐵離開了,但民警覺得自己應該詢問一下老太太,了解兩名德國特工的體型外貌,以便向上級報告。他連忙打開值班室的門,招呼老太太:“老人家,請到我的值班室來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