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石頭搖搖頭,“師父他打了一輩子光棍。”
白玉娘看著這個原本與山寨無關,卻因為自己而牽連其中的少年,第一次有了動容,她緩步走上前,輕輕為對方包紮起傷口。
少年見狀,笑得比剛才更開心了。
路小仙也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喜順身旁,給徒弟充當起了拐杖。
白自敬和莊寶錄也都上前一步,來到女兒和所愛之人的身邊。
四周王朝軍漸漸逼近,手中軍刀抬起,山寨僅存的幾人皆都昂起頭,等待利刃降臨。
就在這時,東方飛起一群驚雀,一騎驛官從京城而來,在接連跑死了三匹快馬後,總算將聖旨傳到了姑娘山。
……
西部戈壁灘上,許二娘的包子鋪永遠都不缺客人,這些不吃包子隻看包子的糙漢子,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能和許二娘說幾句不葷不素的玩笑話。
江南風景秀麗,山水養人,不說從大戶人家走出的小姐,光是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公子哥,那臉蛋也是白嫩得嚇人。
反觀西北,不光風沙能嗆死人,就連姑娘的皮膚都被磨得不像樣,少有過了三十還能保持光滑細嫩的。
許二娘算是當中特例,雖然年紀已經半百,臉上還塗著一層厚厚的脂粉,但卻是這裡少有的白淨,尤其是那兩半渾圓的屁股,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把持不住。
像是從幾天前就開始光顧這裡的兩個年輕人,八成也是衝著這騷婆娘來地,每次來了飯菜酒食都不點,就一個勁乾嘮,每每都能惹得這位半老徐娘花枝亂顫。
見兩人麵生,店裡幾個隻敢在戈壁上放肆卻不敢在店裡找茬的響馬便心生歹意,想要半道截下二人,若是能發筆橫財最好,即便是兩個窮鬼,大不了埋進黃沙裡。
在戈壁灘,沙子底下的人不見得比沙子上麵的人少。
大概一年前,戈壁灘最大響馬突然銷聲匿跡,許多常年被對方壓在頭頂的小幫派因此有了喘息的機會,不但時常劫掠往來商旅,而且還接手了對方倒賣私鹽的生意。
眼下盯上兩個年輕人的響馬就是其中一股,規模不算大,可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因為手腳乾淨,所以並未被守備軍抓住過把柄。
……
兩位年輕人結完賬,出了店,一人一馬,照例向西行去。店內幾名響馬對視一眼,很默契地出門跟了上去。
根據幾天的踩點,這兩人每次都會去邊境逛一圈,然後在天黑前返回城中,不僅沒有保鏢扈從,就連兵器都未曾帶一把。
他們便愈發覺得這兩人是不諳世事的雛鳥,約莫是為了“大漠孤煙直”這類酸掉牙的邊塞景象,才會來這鳥不拉屎的戈壁灘。
在他們這些世代生活於此的響馬看來,戈壁灘上最壯觀的景象,莫過於許二娘胸前了,至於那些黃沙,隻是一個適合埋人的好地方。
一行十人,落後於前方兩騎五十步,待到走出戈壁灘,真正來到黃沙滿天滿地的地方,他們便催動身下馬匹,呼嘯著朝二人奔去。
前方二人聞聲調轉馬頭,卻是絲毫不慌亂,十名響馬一個衝刺就將他們圍堵在中間。
十匹僅算次等的馬匹圍著二人來回踱步,鼻息粗重,反觀中心兩匹馬卻是呼吸沉穩,神采奕奕。
“嗬,是兩匹好馬。”
響馬中顯然有識貨之人。
“那就把馬一並搶了。”一名首領模樣的人發話道。
自始至終從未發話的年輕人終於開口:“知道我們是誰嗎,就敢劫道?”
一名黑臉漢子獰笑道:“我管你是誰?就算你老子是皇帝,今天也得埋在這。”
豈料那人竟“噗”地笑出聲來,“你還真猜對了。”
話音剛落,四周突然竄出幾十騎來,反將十人圍在中間。
十名響馬立即臉色駭然,他們馳騁戈壁灘這麼多年,實在想不通這夥人從何而來,而且看甲胄樣式,是守備軍無疑。
“不知死活的東西。”
幾十騎中一名將領模樣的人沉聲開口,隨即一夾馬腹,持刀衝向前。
十名在大漠橫慣了的響馬連自己得罪了誰都不知道,就被悉數斬於馬下。
將領擦去刀上血跡,收刀來到兩名青年麵前,笑道:
“將軍,這已經是這半個月來第五夥響馬了。”
被他稱作將軍的男子點點頭,轉身看向西方,在地平線的儘頭,一股黑沙正緩緩朝這邊湧來,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黑沙,分明是萬名身披黑甲的將士。
男子喃喃道:
“終於回來了。”
……
曲先衛中,風塵仆仆的萬餘黑甲軍抖摟下的黃沙都能抵上一座小山了,衛所正中的營房內,阿修正滿臉興奮地看向自家將軍。
剛在邊境殺了一夥響馬的王柄儒麵露無奈道:
“看樣子你這趟殺得很開心啊。”
“那是,帶領王朝軍攻入西赤國都,能不開心嗎?”
阿修看向一旁的沙裡楊,揚了揚下巴,似乎在耀武揚威,後者直接選擇無視。
“對了將軍,阿普公主約您明天在邊境相見。”見沙裡楊沒反應,阿修不再自討沒趣,而是說起了正事。
“不見。”王柄儒直接回絕。
“啊?”
阿修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答。
“不是將軍,我都答應她了,您給我個麵子唄。”
“既然你答應了,那你就去吧。”
王柄儒說完,直接轉身出了門。
一旁的沙裡楊這時似笑非笑調侃道:
“那位女皇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傳這個信?”
“我和你說得著嗎?”
“切,神氣什麼,若是換我帶兵,半個月前就回來了。”
“您也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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