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離開不久後,他卻在西方大地上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緊那羅?”
看見那人的身影,大勢至頓時驚呼出聲。
緊那羅入魔之後,又拜入截教之事,彆人不清楚,但他作為聖人門下,還是知道的,更何況二人之前還是同門師兄弟。
“好久不見,大勢至師弟。”
遇見熟人,緊那羅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
通天教主跟他說了讓他來西方立教傳道之事,雖然並沒有說什麼時候開始,但並不影響他到西方來看一看。
畢竟,他也是西方生靈。
自誕生起,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西方。
這裡也算是他的故鄉。
緊那羅此刻道心通透,宛如琉璃,集儒釋道三家之長於一身,沒了人間界的限製,他此刻的境界已經來到了準聖後期。
比之彌勒和藥師,還要更勝一籌。
這讓大勢至不禁露出一絲苦笑,當初緊那羅自廢修為,拜入截教之中,重修道果,如今卻是走在了他們前麵。
真是世事無常啊!
不過,作為曾經的同門,緊那羅離開西方教之時,接引聖人也曾應允,大勢至倒也沒有什麼針對的想法。
如今西方教變為佛門,他這也算是改弦易轍了吧!
在他心中,緊那羅要比那所謂的輪回真王佛要親近的多。
畢竟,一個是曾經相處萬年的同門師兄弟,一個卻是仗著修為,執掌佛門的異端。
沒錯,異端。
在大勢至看來,曾經掀起無邊殺戮的血翅黑蚊,即使皈依佛門又如何?
怎麼配的上這佛祖之位?
當即,和緊那羅攀談起來,講述著這些年西方的變化,講述著西方教如何一步步演化成如今的佛門,講述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曆。
當然,也訴說了對輪回真王佛的不滿。
這些話在佛門內說不利於團結,對外人訴說隻會影響佛門形象。
隻有緊那羅這個曾經的西方教弟子,是最適合的傾訴對象。
“殺生為護身,斬業非斬人。”
緊那羅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心中卻不禁想起了玄塵對他說的這句話。
血翅黑蚊這種業障深厚、殺人無數之輩,在佛門身居高位,表麵上看,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表現。
可又何嘗不是佛法違背了最初的初心呢?
西方兩位聖人還是太急躁了些,為了壯大西方,什麼人都往裡麵收。
短時間內,或許會實力大增,
但從長期來看,佛門弟子良莠不齊,難免留下禍根,就像曾經的截教一般。
在定下教規之前,截教也是這樣什麼人都收的,卻是引得氣運動蕩。
看著一臉悲憤的大勢至,緊那羅笑了笑,說道:“道兄難道就沒有想要改變現狀嗎?佛門或許隻有一個,但佛卻不止一個,每個人所有佛性,卻被凡塵汙濁之氣所迷,但隻要遵循自己的內心,便可證就佛陀之位。”
“佛從來不是聖人封的,而是需要自己去證的。”
“塵儘光生,和光同塵,見性即佛,與其被佛門所禁錮,不如自成一派,隻要我想,我便是佛,隻要我願,此處便是淨土。”
“道兄,可願隨我建立一個嶄新的佛門?”
此刻,緊那羅身後佛光普照,至神至聖,竟然讓大勢至一時間看的癡了。
身具儒釋道三家之長,此刻的緊那羅,在玄門即可稱天尊,在佛門皆可稱佛陀,在儒家也可稱之為聖賢。
你看他是佛陀,他便是佛陀。
“見性即佛?”
大勢至如癡如醉,狀若癲狂,心中卻是無比的清明,捆住他無數年的枷鎖,竟然在此刻冰消瓦解,消散於無形之中。
“轟!”
隨著緊那羅的當頭棒喝,大勢至念頭升華,終於踏入了準聖境界。
其身上金光閃閃,佛氳流轉,身後有眾生誦經之聲,亦有金蓮、菩提虛影,大放光明。
一朝頓悟,大勢至當即拜道:“多謝世尊,指點迷津,大勢至感激不儘,願追隨世尊建立一個嶄新的佛門。”
世尊,乃是對佛陀的尊稱。
在西方教之時,大勢至也隻是稱呼緊那羅為師兄而已。
輪回真王佛雖然是聖人欽定的佛陀,但他卻從未如此稱呼過。
如今稱呼緊那羅為世尊,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不在於修為高僧,而在於其對佛法的理解,對佛陀的定義。
見性即佛,人人皆可為佛。
如洪鐘大呂,震耳發聵,讓大勢至敲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至於對輪回真王佛的不滿,也儘數拋棄,他發現,他之前還是修行不夠,才會產生嫉妒、憤恨之情。
對於如今的他而言,皆如過眼雲煙。
將緊那羅所說的佛理,傳遍西方,才是他應該做的。
“善!道兄以後便為我心宗長老,當號:大勢至無量佛!”
緊那羅想要將自己的佛法傳入西方,光靠他一個人是自然不夠的,因此門人越多越好,信徒也是越多越好。
當眾生,皆信他之佛理,也就是他成道之時。
所以,即使此刻心宗還未立下,他卻直接封了一個長老。
闡截二教對自己的支持雖然不少,但又哪裡比得上土生土長的大勢至?
想到這,即使早就喜怒不形於色的緊那羅,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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