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過客_王國血脈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64章 過客(2 / 2)

周圍的人齊齊一驚,跟隨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遺體。

“什麼?”

費德裡科狐疑道:

“你是說他?地上這個?”

卡西恩微微頷首,緊皺眉頭。

詹恩滿臉顧慮,對泰爾斯搖了搖頭。

但泰爾斯不動聲色地鬆開口袋裡的遺書,隨性地背靠祭壇,席地而坐。

“卡西恩勳爵,請上前來——不,托爾,塞舌爾上尉,你們不必離開,我一會兒可能還用得上你們,”泰爾斯沉聲道,示意塞舌爾和馬略斯留下,“你說,你認識這家夥?”

卡西恩來到遺體旁,望著地上死去多時的禿頂中年,神情複雜:

“之前還隻是眼熟,但現在……”

但費德裡科打斷了他:

“所以你是代表希萊來的?能代她發聲嗎?她在哪兒?她要什麼?”

詹恩也忍不住開口:

“我妹妹她……還好嗎?”

卡西恩看著兩位凱文迪爾家的男人,皺起眉頭。

另一邊,泰爾斯毫不猶豫地開口,無形中為卡西恩解圍:

“哦?你確定嗎,卡西恩勳爵?你確定你認識這個人?認識他本人?”

卡西恩深深地看了兩位彼此仇深似海的凱文迪爾一眼,轉向泰爾斯。

“是的,殿下。此人的外貌沒怎麼變,理應是他無疑……”

他頓了一下,看向老朋友:

“而你也見過他的,塞舌爾。”

“我?”塞舌爾騎士頓時一驚。

卡西恩輕輕頷首:

“好多年前,我們在一起短暫共事過,他曾經是……為空明宮辦事的人。”

空明宮。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詹恩,後者緊蹙眉頭。

“但是,但是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人?”

從旁觀者變成當事人,塞舌爾一時難以置信,他再三觀察死者,卻依舊一頭霧水。

“你和他接觸的時間太短。”卡西恩麵沉如水。

費德裡科冷笑一聲。

“原來是你的舊部啊,堂兄,”他輕聲道,“怎麼就你沒認出來呢。”

“我確實不認得他。”詹恩冷冷地拒斥對方的暗示。

馬略斯皺眉看向泰爾斯:王子沒有出聲,他隻是背著手,來回觀察幾人的反應。

“因為那時候,他是臨時從拱海城借調來的,所做的也並非正式差使。”不知為何,卡西恩騎士說這話時頗有些失魂落魄。

塞舌爾眼神一動:

“拱海城?”

眾人的目光再次望向另一位凱文迪爾。

“拱海城……我就知道,難怪,”詹恩明白過來,不屑道,“費德,你就是沒法放過當年那點破……”

“我也沒見過他,”這次輪到費德皺起眉頭,“至少不在我從小認識的那些事務官裡。”

泰爾斯坐在地上,看著就躺在他腳邊的遺體,旁觀著這些人站在各自立場上的表演。

瞧瞧,泰爾斯。

他心底的聲音淡淡譏笑:

瞧瞧眼前這一幕勾心鬥角的場景。

誰在裝模作樣?

誰是心知肚明?

誰又蒙在鼓裡?

而你,泰爾斯,你借著身份,借著權勢,借著手段,借著以此而生的信息差,又能從他們的滑稽戲裡得到多少?

足夠你辨認敵友,決定勝負嗎?

“謹慎些,老朋友,我們都不記得有這人,”塞舌爾警告他的老友,“怎麼就你記得?”

麵對一眾懷疑的眼神,卡西恩歎了口氣:

“因為,因為很久以前,當我還在終結之塔的時候,這人曾是我的同期,一並習藝。”

終結塔。

終結劍士?

眾人對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遺體,不免疑惑:

這個中年男人,無論身形還是衣著,怎麼看都不像一位身懷武藝的人。

“你還在終結塔,那麼久啊……那時的南岸守護公爵,還是倫斯特伯父吧?”費德裡科若有所思,也若有所指。

“而那時拱海城子爵還是索納叔父呢……說了這麼多,這人到底是誰?”詹恩忍無可忍。

“他叫……我……抱歉,我確實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卡西恩怔怔看著地上的禿頂中年,語氣帶著難以言喻的愧疚,“我所能記得的就是,他是翡翠城本地人,家裡是做生意的,很有錢,關係也很硬,才能去終結塔,回來還能任職……”

塞舌爾忍不住冷哼一聲:

“你說你認識他,卻連名字都不記得?”

卡西恩欲言又止,最後隻是羞愧地扭頭。

“很正常。”

出乎意料,說話的人是馬略斯。

“每個人一生都會遇到和認識很多人,大多數都隻是匆匆過客,彆說名字了,連臉都未必記得,”馬略斯望著地上的遺體,歎息道,“所以我們大多數時候也不會知道,有時候,有些過客,對我們的人生究竟能有多重要。”

他的話說得眾人一陣深思。

“而你還記得他的臉,卡西恩勳爵,這已經很不錯了——請告訴我們您知道的就行。”

卡西恩頓了一下,旋即向馬略斯恭敬點頭。

塞舌爾盯著馬略斯,尤其盯著對方領口處露出的裹傷繃帶,冷哼一聲。

“因為是同鄉,在終結塔裡,我們見過麵,吃過飯,但是不怎麼熟,我不喜歡他的性格習氣和大手大腳的豪奢習慣……”

卡西恩努力回憶著:

“後來似乎是他習藝不成,就放棄學業回了國。等我多年後再見到他時,他似乎做了文職,跟航海業務有關……”

“那他一個在拱海城的文職官吏,家裡又富得流油,為什麼會來跟我們共事?”

塞舌爾很討厭自己被無端牽連進來,不耐煩地反問:

“什麼時候的事?共的什麼事?什麼差使?”

卡西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詹恩一眼,悲哀地搖了搖頭:

“抱歉,誓言所束,我隻能說這麼多。”

塞舌爾不屑冷哼:

“騎士的誓言?”

“還是對我伯父所發的誓言?”費德裡科的目光漸漸犀利起來,“卡西恩勳爵,你在隱瞞什麼?為誰隱瞞?”

他扭過頭:

“你知道內情嗎,堂兄?為什麼刺客會盯上他?”

詹恩望著地上禿頂中年的遺容,似乎仍舊疑惑,但他想起什麼,神情微變。

“你的急切隻會讓你看上去更可疑,費德。”南岸公爵看了一眼似乎在走神的泰爾斯,冷冷還擊堂弟。

費德裡科冷笑搖頭。

“那簡單。如果卡西恩說的是真的,那就查證當年拱海城政務廳的人事記錄,一個個對照身份履曆,理應能辨認出來:他叫什麼,做過什麼,刺客又為什麼要專門瞄準他……”

泰爾斯坐在地上,叉著自己的雙手,突然輕聲開口:

“博特。”

馬略斯注意到主人的異常,他打斷爭執不下的兩位凱文迪爾,敏銳回頭:

“殿下?”

眾人齊齊安靜下來,疑惑回望。

“我說,博特,”泰爾斯歎了口氣,轉向旁邊的遺體,“這個男人,他的真名叫佩裡·博特。”

包括詹恩和費德裡科在內,眾人齊齊一愣。

“殿下早就知道?”費德裡科神情一動。

“警戒廳已經查出眉目了?”詹恩皺起眉頭。

“佩裡·博特……佩裡……所以,這就是他的名字……佩裡……”卡西恩咀嚼著這個名字,看著地上的中年男子,隻覺心中愧疚少了一些。

“佩裡·博特……博特,博特?”

可一邊的塞舌爾卻注意到彆的東西,他吃了一驚:

“難道是那個‘博特’?”

詹恩和費德裡科對視一眼,均是驚疑不定。

卡西恩一愣:

“那個博特?什麼博特?”

塞舌爾冷哼一聲,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你剛剛說過,他是翡翠城本地人,家裡做大生意,有錢還關係硬,用度豪奢大手大腳……那還能是哪個博特?”

卡西恩依舊一頭霧水:

“我不明白,這是哪個高門望族嗎?”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卡西恩反問道。

塞舌爾搖搖頭,對老朋友發出不知是嘲諷還是無奈的笑聲:

“好吧,少爺……不,這個姓氏不是什麼高貴家門,但他們在道上,在我們這些庶民的……”

他醒悟過來,看了看周圍幾位出身貴不可言的大人物,連忙改口:

“至少在非法世界裡很有名。”

兩位凱文迪爾齊齊蹙眉。

塞舌爾為難道:

“事實上,他們曾是翡翠城乃至南岸領都鼎鼎有名的黑道家族。但他們所做的生意是,是……”

“販毒,”詹恩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那位小博特,接過塞舌爾的話,“他們販毒,而且販得很凶,凶到滲透全城上下,影響翡翠城未來發展的地步。”

泰爾斯拍響手掌。

“沒錯,地上這位可憐的佩裡,他的父親不是彆人,正是多年前,血瓶幫在翡翠城的中堅人物,地下世界的一方巨擘,王國首屈一指的大毒梟,外號‘狗牙’的老博特。”

泰爾斯抬起眼神:

“想起什麼了嗎?任何東西?”

馬略斯不言不語。

卡西恩明白了什麼:“對,‘狗牙’博特,是,我聽過這個名字……”

“他們家很早就覆滅了,”詹恩回過神來,冷冷道,“因為狗牙那老家夥目無王法,貪得無厭,無休止地在南岸領乃至整個王國生產、兜售惡性毒品,引起眾怒,哪怕寬仁重商如空明宮,也不能容他。”

“而老博特的地盤勢力都被血瓶幫的手下們接收,”泰爾斯輕聲道,“市場和生意,則被競爭對手——黑街兄弟會奪走。”

“血瓶幫?”

費德裡科重複了一遍。

“托爾,你一會兒派人去找剃頭匠,讓他傳個話,”泰爾斯看向他的親衛隊長,“就說,就說如果血瓶幫的那個女老大,叫,叫……”

“幻刃凱薩琳。”馬略斯提醒道。

泰爾斯打了個響指:“對,就她……跟他說,如果凱薩琳不在今天日落前來見我……”

他的表情陰沉下來:

“那就得換我去見她了。”

王子沒有說明這兩種見法的區彆。

但兩位凱文迪爾,以及他們身邊的兩位騎士兩兩對視,心情各異。

費德裡科眼珠一轉:

“所以這家夥是個過氣黑幫毒販的兒子,但刺客瞄準他又是為什麼……”

泰爾斯舉起一隻手,打斷了他。

“據說老博特還在的時候,博特家族靠著販毒的巨額利潤,靠著血瓶幫這條線,結交了一些官方人脈,讓他的兒子,也就是這位佩裡當了個小官吏,負責居中聯絡,傳話血瓶幫,幫空明宮乾些見不得人的臟活兒累活兒。”

泰爾斯看向凱文迪爾們,露出微笑:

“聽著很耳熟,對吧?”

詹恩毫不動容,費德則若有所思。

“直到他父親死了,博特家的名頭在血瓶幫不管用了,佩裡也就老實多了。”

泰爾斯繼續開口,語氣神秘:

“直到某一天,小博特收到頂頭上司的命令,要他從拱海城出發,去大海對岸,去東陸的夜之國度,迎接幾位神秘高手,以便參與一項影響星辰王位歸屬的政治陰謀:聚集來源不明的殺手,截殺埃克斯特使團,引發外交危機,以強迫國王在諸侯中選定王位繼承人——當然,後來的故事,我們都很清楚。”

馬略斯皺起眉頭。

泰爾斯細細地盯著不動聲色的詹恩:

“這下該想起來了吧?”

詹恩猛地抬頭!

“你早就查到了死者的身份,想必也查出了真相?”

鳶尾花公爵冷冷道:

“你剛剛隻是為了試探我們,看我們互相猜疑?”

“因為這確實跟你脫不了乾係,是吧,堂兄。”費德裡科開口了,但他的語氣卻不再篤定,而是同樣充滿憂慮。

站在一邊的卡西恩輕聲歎息,塞舌爾則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這兩位極境高手突然意識到:

不知從何開始,身邊的這三位大人物,已經悄然接管了戰場。

而此刻戰號已響。

兵凶戰危。

泰爾斯沒有理會詹恩的質問和費德裡科的提示,而是幽幽歎息:

“但國王也好,諸侯也罷,那些大人物們的功績成敗都與可憐的佩裡無關:這位倒黴催的小博特,他明明照章辦事,可還是出了岔子,在夜之國度接來的不是約定的血族高手,而是政變失敗的失勢貴族。”

兩位凱文迪爾齊齊蹙眉,心情不一。

“沒錯,瑟琳娜·科裡昂,這位夜之國的頭號逆賊,夜幕女王的親姐姐兼死敵,她在八年前,正是借著鳶尾花的船,才從拱海城上岸,踏入星辰國境的。”

泰爾斯嘖聲道,懷著莫名的感慨:

“結果,這位外號‘醜臉婆’的無恥吸血鬼卻試圖空手套鳶尾,非但沒興趣為凱文迪爾的政治陰謀作炮灰,甚至還節外生枝,惹出無數禍患,徹底導致了‘新星’計劃的破產,令鳶尾花家族損失慘重,禍延至今。”

費德裡科死死盯著詹恩:

“大手筆啊,堂兄,大手筆。”

後者隻是抿緊嘴唇,不言不語。

“總之,這件事讓鳶尾花公爵震怒不已,親自質問他。”

泰爾斯輕聲開口:

“顯然,可憐的佩裡·博特不明就裡,也錯不在他,因此公爵大人溫聲細語地安慰了他,表示不再追究,把小博特感動得涕淚橫流,恨不得把這輩子都賣給鳶尾花——直到佩裡出了城堡,被稀裡糊塗送去了公海。”

公海。

費德裡科猛地抬頭。

塞舌爾緊蹙眉頭,一聲不吭。

卡西恩則麵無表情,隻是眼神灰暗。

詹恩看了一眼地上小博特的遺容,輕輕閉上眼睛。

“當然咯,也許是落日保佑吧,倒黴了半輩子的佩裡運氣好,在那艘送命的遠洋船上幸存了下來,”泰爾斯對著頭頂的女神像揮了揮手,“我們才有幸再次見到他——在落日女神麵前。”

眾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詹恩睜開眼,恢複冷靜。

也許還有冷漠。

“在公海的船上幸存,多年後流亡歸來,”鳶尾花公爵冷冷道,“你不覺得耳熟嗎,堂弟?”

“你真覺得這是轉移焦點的好時候嗎,堂兄?”費德裡科淡淡回應。

詹恩沒有回答。

“小博特僅以身免,”泰爾斯歎了口氣,繼續道,“但作為他公海失蹤的‘配套措施’,在拱海城,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塞舌爾冷哼一聲:

“販毒的報應。”

泰爾斯搖了搖頭:

“因此,小博特從那時起就懷仇抱恨,隱姓埋名,隻等著有朝一日,向那位傲慢、冷血、殘酷又狠毒的鳶尾花公爵,報血海深仇。”

眾人看向地上的那位當事人:

中年男子的遺容憤懣又絕望,狠毒亦扭曲。

卡西恩長歎一聲,他蹲下身去,為小博特蓋上白布。

但費德裡科卻察覺到不妥:

“但是,如果他是為了複仇,那來落日神殿做什麼?找祭司鳴冤嗎?還有,到底是誰要刺殺他……”

費德裡科話音一頓。

他明白過來,驚訝地看向王子。

詹恩深吸一口氣,他看著白布上的血跡,同樣醒悟了什麼,艱難開口:

“他不是受害者,是吧?”

泰爾斯回望著他,想努力從對方的表情裡找出些不一樣的情緒。

“不,他不是,”泰爾斯幽幽道,“這位佩裡·博特,他就是刺客本人。”

詹恩猛地扭頭,死死盯著泰爾斯!

費德裡科、塞舌爾和卡西恩也都齊齊一怔。

“顯然,他是來刺殺彆人的,且在行刺後眼見無望逃脫,於是畏罪自殺——至少初步的調查結果是這樣。”

泰爾斯緩緩地抽出口袋裡的那封書信:

“我剛剛說的這些事,這些不為人知的內情,都是小博特在遺書裡留下來的——不得不說,字還挺漂亮。”

詹恩突然邁步向前,卻被早有準備的馬略斯伸手攔住,不讓他靠近王子。

“誰?”

詹恩看著眼前麵色不改卻不容商量的馬略斯,不得不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強壓情緒。

他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卻語氣顫抖:

“被他……被這個混蛋毒販刺殺的人……到底是誰?”

泰爾斯歎了口氣,心情沉重。

他展開刺客的遺書,看向最後的幾行字。

那是用最怨毒的語言寫下的,最絕望的詛咒。

“這位小博特在遺書裡說,他什麼都沒有了,這些年唯一剩下的願望,就是要當初那位貴不可言又不可觸犯、賢名遠播而人人稱讚的年輕公爵大人,嘗到報應和後果……”

詹恩的麵色越發蒼白,費德裡科也緊皺眉頭。

“……小博特要他,要他為那份高高在上、自以為永遠不會被卑微蟲豸和無名過客所威脅的傲慢自大……為他那些陰狠歹毒、推罪卸責、草菅人命、殺人滅口卻還能逍遙法外受人尊敬的滔天罪惡……”

泰爾斯歎息道:

“……付出血的代價。”

滔天罪惡……

馬略斯不由蹙眉:

這話由毒販來說麼……

泰爾斯收起那封書信:

“為此,他願犧牲一切,不死不休。”

話音落下,卡西恩深深歎息。

塞舌爾麵色鐵青。

“那他要做什……”費德裡科想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

詹恩麵色一變:

“不……”

“而小博特,他正要從此下手,要找到某位——因觸怒王子,而不得不躲起來的——小姐的下落,”泰爾斯看向落日女神像,蹙眉頷首,“因為他曾對著落日發誓,他要詹恩·凱文迪爾,要他跟自己一樣,嘗儘骨肉離散、失卻至親的滋味。”

骨肉離散……

失卻至親……

詹恩身形一顫,神情恍惚:

“不,不不不……彆是她……”

“對,遇刺的不是彆人,正是乍得維祭司。”

泰爾斯沉重地點點頭,說出真相:

“他,或者說,他們的目標,是希萊。”

話音落下,就見詹恩麵色蒼白,身形一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跪倒在落日神殿裡,曾經獻上無數祭品和犧牲的祭壇前。

跪倒在那位高高在上不可觸犯,冷眼漠視人間百態,垂眸閱儘報應輪回的落日女神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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