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
桑擰月被沈廷鈞抱到另一張床上躺下,她身上的衣衫,也被重新換了乾淨的。
一番折騰下來,又吃了一碗紅糖雞蛋,桑擰月枯竭的力氣補充上一些,這才有閒暇看一看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
孩子紅呼呼的,說是大胖小子,可桑擰月真沒看出來他有多胖。不過孩子眼線很長,可以想見以後睜開眼,眼睛指定很大。
孩子像誰桑擰月一時也沒看出來,倒是常敏君說,“眉眼像她,五官輪廓以及鼻子嘴巴都像沈候。”桑擰月仔細看了又看,依舊沒看出個所以然,最後隻能訕訕的問沈廷鈞,“你看他像我們倆麼?”
沈廷鈞頷首,回答她,“孩子像你,更像我。”
他想摸摸孩子的小手小腳,但是新出生的孩子實在太脆弱了,也著實是太小了。沈廷鈞一身風塵仆仆,不敢碰孩子,他也有些後悔剛才抱了擰月。
沈廷鈞還在不錯眼的看孩子、看桑擰月,可桑擰月著實太累了,話說不了兩句,便頻繁打了四五個哈欠。沈廷鈞催促她,讓她先睡一會兒,她忍不住點了下頭,繼而秒睡過去。
桑擰月睡著了,孩子也安穩的躺在包被裡。
母子倆都好好的,沈廷鈞一顆心終於安穩下來,這才起身離開,去隔壁房間沐浴。
等他沐浴完換過衣衫,從房間中出來,桑拂月已經在外邊候著了。
兩人視線相對,沈廷鈞走向桑拂月,兩人一道去了花廳。
桑拂月開口就是質問,“擰擰的預產期你不是不知道,既已知情,還遲遲不到,他們娘倆你怕是不想要了吧?”
沈廷鈞態度很是誠懇,“非是不想南下,實在朝中有重案,三司會審,我難以脫身。”而等他終於脫開身南下,接連遇上兩個暴雨天氣。江麵上風大浪大,安全起見客船不得不停泊靠岸。也是因此,原本預計三天前就該到閔州的,這才拖延到今天才到。
後邊這個原因沈廷鈞自然沒說,但隻前邊那樁重案,就足夠桑拂月好奇的了。
京城距離閔州不近,但也不算遠。京城是天子所在地,朝堂上若有什麼動向,當天便有人往這邊送信來。可沈廷鈞說的重案,這邊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桑拂月好奇打聽,“什麼案子,還需要三司會審?難道朝廷又有鹽稅案和叛國案了?”
“這倒沒有,是榮親王貪汙賑災銀兩的事情被揭發了。”沈廷鈞輕描淡寫了一句,絲毫不提自己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以及這事兒牽連甚廣的程度。
但他不說,桑拂月卻能想象的出來。
自古貪汙案一查就不是一個人,那都是從上到下一擼一大串。有時候幾十人,有時候幾百人。
今朝曾發生過一樁貪汙案,貪的是賑洪災的款項,聽說當時從二品大員到不入流的小吏,處置了足足有千餘人。
可以說,當今朝廷對於貪汙、受賄,這些打擊都很重。畢竟朝廷給官員的各種榮養銀子很足,官員的俸祿更是前朝的三倍左右。都不用官員們省著花用,這銀子養家也足足夠了。更彆說朝廷還有專門的養廉銀。在這種種厚待下,官員若是再去貪汙受賄,那就說不過去了。更不用說你一個堂堂親王帶頭貪汙,那帝王不辦了你都對不起當朝的律法。
桑拂月沒多問其中內情,隻後知後覺想起來,榮親王這個人,怎麼聽起來很熟悉似的。
他回來後和常敏君說了此事,常敏君倒是機敏,心思一動就想起來這人是誰,“那不是沈候的前老丈人麼?”
前老丈人,這話怎麼這麼拗口?
不過這也是事實就是了,畢竟沈廷鈞當初確實娶了榮親王的嫡長女,也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的長榮郡主。
常敏君一顆心蠢蠢欲動,好奇的問桑拂月,“你覺得這事兒,有沒有可能是沈候揭露的?”
“那誰說得準。不過應該不是他吧,到底曾經夫妻一場,榮親王又是皇親國戚,若非有生死大仇,沈廷鈞應該不至於鬨到和對方撕破臉的程度。”
“那可說不準。”常敏君也有她的道理,“沈候之前不是說要娶擰擰麼,他與長榮郡主雖然和離了,可若真要續娶,那邊跳出來搗亂怎麼辦?要我說,這事兒指定和沈候脫不了乾係。”
桑拂月反駁,“沈廷鈞是續娶不假,可他前邊那樁婚事是和離了,又不是喪偶了。若是長榮郡主死了,他這續弦還真的得到榮親王府首肯才行。可沈廷鈞與長榮郡主是和離,兩人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他成親不成親都與榮親王府沒有一丁點的乾係,那他針對榮親王府是作甚?”
“你這麼說好似也有些道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兒沈廷鈞即便不是幕後主使,最起碼也在其中插了手……”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這總行了吧?”
夫妻倆打著嘴官司,說著無意義的話,然後不知怎麼的,又說起那六斤六兩重的胖小子該叫什麼名字好。
常敏君是知曉擰擰給孩子起了幾個小名的,當時不知道肚裡這個是男是女,就男孩兒女孩兒的都取了兩個。如今小名倒是不缺,可孩子大名該叫什麼?
常敏君問起這個問題,桑拂月就白她一眼,“那小子要是跟我姓,我馬上就給他取個名。可他親爹不是來了麼?沈廷鈞再怎麼忍著我,這是他的長子,他也不可能讓我指手畫腳的。”
常敏君輕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你不取最好,看看你給雷戰他們取得那叫什麼名字?爹知道後都訓我了,說咱們敷衍了事。桑雷戰、桑雷鳴、桑雷聲,這名字爹都叫不出口。”
桑拂月聞言麵上露出窘迫的神色,那他之前定下這個名字時,她也沒提意見啊。若是當初她給起個好的,他能讓兒子頂著這名字上族譜麼。
兩人都沒啥文化素養,即便早先有,現在也都還給夫子了,所以大哥不說二哥吧。
桑擰月再次醒來,是當天晚上的後半夜。
鶴兒中間醒來過兩次,被奶娘喂了一次溫水,又喂了一次奶,吃飽喝足再次滿足的睡著了。
奶娘將孩子帶到隔壁房間看護,桑擰月睜開眼時,除了身旁的沈廷鈞外,房間內再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