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隱晦的瞪了桑擰月一眼,跺跺腳轉身走遠了。
而二夫人的幾個堂妹,看她們合夥氣走了周寶璐,忍不住互相擠眉弄眼一番,然後捂嘴竊笑起來。
她們可都知道這位三夫人不好接觸,雖然堂姐回娘家時,沒提過這位妯娌的不是,可每次提起她,堂姐總是一副一言難儘的模樣,由此可見這位武安侯府的三夫人也不是個善茬,八成給堂姐找了許多不是。
她若不過來找事,她們也不會當惡客。可既然這位三夫人親自送上門來,她們不擠兌她幾句,都覺得對不起堂姐。
若這位三夫人真是個好的,許是她們還會因為自己護短有所愧疚。可聽聽這位三夫人怎麼說桑姑娘的,她汙蔑桑姑娘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功夫出去溜達著玩,這不是故意敗壞桑姑娘的名聲麼?
這種手段她們見多了,也因此愈發斷定,這位三夫人當真麵善心惡。她這麼著急找桑姑娘過去,八成沒什麼好事兒,她們才不能送桑姑娘入虎口呢。
幾人笑作一團,桑擰月佯做沒看見她們的默契與失態,她拿著帕子輕輕捂住嘴角,也忍不住笑了兩下。
武安侯府的這頓席麵,是特意請了從宮裡退下來的禦膳房大廚做的。
菜肴滋味確實要比外邊好上許多,就連桑擰月都忍不住多動了幾筷子。
不過因著剛才周寶璐鬨得哪一出,桑擰月即便吃著菜,可也做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擔心周寶璐耍陰招算計她。那些在宴席上下藥什麼的,她雖沒切實遇見過,但她聽說過的。
王主簿家的後宅中,頗有兩個喜歡嚼舌根的婆子,整天萬事不做,就守在後門處曬著太陽閒磕牙。
她也是閒的太狠了,有時候還專門帶著素心他們過去聽牆角……這習慣不好,以後她一定改。
也是因此,桑擰月雖常年在內宅住著,但知道的陰暗事情並不少。
諸如下藥啊,爬床啊,借腹生子啊,兼祧兩房啊。反正隻要是流傳到街麵上的事情,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也因此,在周寶璐露出異樣時,桑擰月就會特彆警惕。
她也著實是小心了,都是在二夫人的幾個妹妹吃過某個菜、喝過某個茶水或果子露後,才會吃上、喝上一些。
一頓宴席下來,倒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桑擰月險些以為是自己冤枉了周寶璐;險些以為,這次自己是真的誤會她了,她過來尋自己,當真是顧念著兩人之間還有丁點的情誼在,是真的不想她出事。
可隨後,桑擰月就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她身上漸漸熱起來,渾身都躁動難耐,她有些坐立難安,想脫衣服。
桑擰月這時候還沒意識到不妥,隻以為是屋裡的火盆太大,室內許久不通風空氣太憋悶的緣故。
她便和身側二夫人的妹妹說了聲,要出去透透氣。
這位女眷倒是個活潑性子,她當即“咦”了一聲,隨即笑嘻嘻的起身,挽著桑擰月的胳膊和她一道出去,“正好我想去……我不知道這邊的淨室在哪裡,你順便給我指個方向。”
出了宴客廳,被外邊的冷風一吹,桑擰月頓時感覺身上熱意被驅散了。
她臉上也沒那麼紅了,隻是眸子依舊亮晶晶的,其中暈著滿滿的水霧,迷離又妖媚,看的人心悸不已。
二夫人的妹妹回來時,恰好看到桑擰月出神似的看著遠處風景。
她喊了一聲桑姑娘,桑擰月緩緩回過頭,那一個回眸,那一個對視,像是過了萬年之久。
那種驚豔和心悸的感覺,過了很長時間依舊讓二夫人的妹妹回不過神。
許久後,她回神過來,心中不由念了句“暴殄天物”。
這麼好看的姑娘,卻是個寡婦,可真是可惜了,老天爺不開眼啊。
不過有這種容貌,想來桑姑娘的夫婿之前也被她迷的死死的。
這種容顏,說是有傾城禍國的魅力都不為過。
重新回到宴客廳,此時已經到了散客的時候。
客人們與主家寒暄過,便魚貫往外走。
二夫人和周寶璐,以及其餘幾個武安侯府的族親,都開始幫著送客。
經過桑擰月時,二夫人一邊囑咐妹妹們回去的時候照顧好幾位嬸嬸和母親,一邊關懷的問桑擰月,“怎麼了,是不舒服了麼?我看你臉紅的厲害,可是這廳堂的炭火太足了?”
桑擰月此時有些迷糊了,便搖搖頭。她覺得自己頭腦昏昏沉沉的,身上也熱的厲害,她口乾舌燥,迫切想喝點冷水。
二夫人聽明白了她的訴求,便立即讓丫鬟給她送水來。她還以為桑擰月是被炭火熏的了,還讓小丫鬟把桑擰月扶到通風涼快的地方。
不過做完這些後,二夫人也無暇顧及她了。客人們都要離開了,送客的重任落在她和周寶璐身上,現在她忙得分身乏術。
二夫人很快出了堂室,周寶璐也笑語盈盈的送客人出門。
隻是臨出門前,她給織錦使了個眼色,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桑擰月一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即將得償所願的暢快。
屋內人很快走乾淨了,就連老夫人都帶著娘家的嫂嫂,回了花廳去說話。桑擰月覺得自己也該離去了,便起身要走。
也就是這時候,有個陌生模樣的小丫鬟走過來攙扶她。
桑擰月直覺不對,質問她,“你是誰?素心和素錦呢?”
“素心和素錦姐姐貪涼多喝了兩杯果子露,兩人肚子不舒服,去淨室了。”
桑擰月已經站不穩了,眼睛也迷離的睜不開。她困倦的想立馬睡過去,可真的太難受了,身上太熱了,那杯冷水根本沒用,她想跳進湖水裡洗個澡。
她的意識很快潰散起來,也就是這時候,又過來了一個小丫鬟,兩人一道架起桑擰月,就要往外走。
正和表姐妹們一道出去的沈玉瑤覺得有些不對勁,直覺讓她喊住了兩個丫頭,“你們做什麼去?”
她又看著臉色酡紅的桑擰月,“桑家姑娘怎麼了?”
兩個小丫鬟結結巴巴說,“桑姑娘多喝了幾杯果子露,就,就這樣了。”
沈玉瑤有些無語,“果子露都喝不得麼?桑姐姐這酒量也太差了。行了行了,你們送桑姐姐出去吧。”
沈玉瑤倒是知道桑擰月身邊跟著兩個丫鬟,可今日的客人太多,廳堂的地方又有限,若是所有客人身邊的丫鬟們都跟在身邊服侍,多大的廳堂也不夠用。
也因此,隻除了太子妃,長公主,以及其餘一些身份貴重的老夫人身邊帶了貼身伺候的人,其餘人等的丫鬟全都在外邊。
沈玉瑤以為素錦和素心也在外邊等著,隻要這兩個小丫鬟把人送出去,自有素錦和素心接手,到時候任憑桑擰月醉成什麼模樣,也不耽擱她安穩的回到薔薇苑。
任憑沈玉瑤如何想,她也想不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桑擰月被人帶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等桑擰月再次醒來,卻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屋子布置的很清雅,可卻沒有火盆也沒有地龍。
大冷的天,桑擰月本該被凍得手腳冰涼。
可此刻正好相反。
她手腳滾燙,渾身熾熱,還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蟲子在體內攀爬噬咬一樣,讓她渾身都酥.癢難耐起來。
桑擰月此時終於意識到,她中藥了,怕還是某種不能言說的藥。
可已經太遲了。
她踉蹌著起身,腿腳卻虛軟無力,直接從床上跌了下來。
好不容易鼓足力氣,她去推窗,窗卻被封死了。她去撞門,門卻被人從外邊鎖住了。
銅鎖哐哐的砸在門框上,似乎在嘲笑桑擰月的無力。
桑擰月一邊撕扯著衣襟,一邊發出難捱的嚶嚀,她渾身出滿了汗,眼淚從眼眶裡奪眶而出。
她千防萬防,終究還是落入了周寶璐的圈套。
周寶璐想毀了她。
桑擰月想想王家守門婆子的口中,那些中藥的女人最後會有的下場,就忍不住渾身都瑟瑟發抖起來。
她哭的更厲害了,可卻發不出更多聲音。
她鼓足了力氣,拿起摔碎的瓷片在大腿上狠狠劃了一下,疼痛讓她頭腦有了片刻清醒。桑擰月四處逡巡著房內角落,尋找著趁手工具,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寶寶們先將就看,我明天再改錯彆字。朋友遠道而來,我要陪玩陪吃飯,今天的行程太忙了,顧不上捉蟲了。明天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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