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並沒有從神農最後混沌、狂暴、意圖征服一切的瘋狂記憶裡找到有關和雨琉之間的親情、師恩部分。
並且那家夥最初的本質,也的的確確隻是想要利用這個女孩作為複活零尾的載體,至於期間的點滴,那些繁瑣事情、那些難以分辨出是真情還是假麵的情感,都不在荒的瀏覽範圍之內。
至於為什麼他要說這樣說,大抵是因為在此刻回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之所以會在最初教導自己木葉流劍術,也僅是單純的因為來自木葉高層的指派。
不過後來,對方卻是真正有將獨屬於自己的劍術理解都傾囊相授,並且同樣也沒有承認任何有關老師的稱呼或者身份。
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的後來,他都沒有在接觸過那個男人。
但是,在偶爾想起對方的時候,荒仍舊會在心中默念一句:月光疾風老師。
想來神農也是這樣吧,
或是在最初看見自己所救治的女孩堅強地從病魔中奪回生命的時候;或是在意到對方從平日愈發貼近自身行為舉止的時候;或是在其認真跟隨自己學習醫術、分辨草藥的時候;又或是在對方宛若黃鸝鳥一樣每天嘰嘰喳喳不聽呼喚著‘神農老師、神農老師’的時候.........
都有可能出現過自豪與認可:這就是我的學生。
所以,他才會在生命最後也是最癲狂、最混沌、最可悲的時候,將自己追求、偏執了一生的遺願托付給了一個本不屬於空忍的外人。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聽到如此言論的女孩身體輕輕一顫,並緩緩抬起了自己的麵頰,那被無感、沉寂、黑暗所填滿的熏紅眼眶也曝露出了一點特殊的情緒。
她喃喃低語,但卻始終無法、或者是不敢將後續的揣測道出。
“嗯,”
“也就是說,他可能有過一瞬,或者一段時間,是將你認定為了自己的學生。”
荒順勢向下補充道,同時將手中的卷軸與鑰匙再度向前遞了過去。
“神農最後的遺產我帶到了。”
“接下來如何處理,就是你的事情了。”
“就此丟棄、遺忘過去,重新開始開始普通人的生活也好;繼承這空忍一脈的遺產,日後向我複仇也好。”
‘當啷。’
見身前的女孩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他在雨落後,便徑直將這兩個極具價值的物件放在了對方的跟前並轉身離開。
長時間沒有回去,那個一直稱自己為師父的丫頭,也該著急了吧。
不過,就在其朝著內殿入口行走數步後又悄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忘記是誰曾經告訴過我,”
“一個人真正從這個世界上的消失,並不是在他死亡之後,而是再沒有人記得他的時候。”
說完,其身影就在一群空忍的‘注目禮’之下緩緩消失在了視野中。
回到此前的岩石村落,螢依舊安靜地坐在原地,不過於之周遭的陰暗角落裡多了數十個被攔腰截斷的空忍屍體。
這些家夥的性命儘皆是在一瞬間被收割,平整的切口讓人感受到的不是直觀驚歎,而是深深的恐懼!
【海忍那丫頭的手段還真是.........】
掃了一眼,那極為恐怖且藝術的畫麵,以及麵無表情半跪於陰暗角落中等待後續命令的妖怪少女,荒也無法出些什麼責備的話。
隻是在微微頷首間,示意其乾得不錯,十分完美的達成了任務。
而接受到如此訊號的海忍亦猝然地下了頭顱,隨後便如同過往夜風一般幾乎毫無痕跡的消失在了感官中。
與此同時,螢也順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看見了歸來的青年。
“師、師傅!”
她豁然起身,眼睛裡盛滿了喜悅,脫口的呼喚也充斥著難以附加的激動,以至於令之一時間除卻這聲呼喚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僅是目光怔怔地看著前者。
“害怕嗎?”
“一個人。”
許是經曆過了神農和雨琉之間的身份、感情糾葛,荒對於眼前這個撿來了小徒弟也沒有了原先的冷漠與隔閡。
“誒.........”
突然的問詢,讓螢的小腦袋有了一瞬的宕機。
因為於之當前的刻板映像中,這樣的問候是絕對不可能從自己的師傅口中說出的!
“沒、沒有。”
不過,她很快便從這樣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並下意識的回應道。
因為於之看來,表現出自我的堅強應該就是忍者所應該具備的能力。
但是,當螢在意到對方眼中的安寧,想到那突如其來的關心時,其還是在短暫的停頓後緩緩地補充道:
“開始,是有一點還的,”
“害怕那座要塞,害怕那頭大蜘蛛,害怕那些從天空中飛下來的忍者......”
少女小聲細數著,
畢竟無論是吳哥要塞所釋放出的能量束,還是此間空忍的報複,她都是首當其中的受害者。
“不過我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危險,師傅一定會保護我的。”
“所以,後麵就完全不害怕了!”
將積攢於心中的陰霾釋放之後,螢的臉上猝然綻放出了一抹坦然的笑容。
那些被無形之刃憑空斬斷的空忍,她怎麼可能沒有在意到!
而且,這是其第一次、第一天正式接觸忍者的世界,就見證的恐怖畫麵。
可是,在這恐怖的氛圍與環境下,螢卻在心中不斷地篤定、堅定著這是自己老師留下來的手筆,是為了保護自己的!
因此,她才漸漸地安定下了害怕的內心。
“說出來果然更好一些了。”
“謝謝你,老師。”
螢狠狠地舒了口氣,明豔的臉頰上也多了一抹回暖的笑意。
“嗯,那頭蜘蛛也讓感到你害怕了啊。”
聽著小徒弟的單方麵敘述,荒在不鹹不淡地回應中掃了一眼肩頭上的土蜘蛛。
這一眼,讓堪堪恢複一點氣力的小東西頓感委屈與害怕,小小的身子往角落的陰影裡鎖了又縮。
如果它若是能口吐人言,必然會好好控訴一番,長的猙獰一點並不是自己的錯,重要的是,又不是其想要來到這個世界的。
不過好在,荒並沒有要清算的意思而是繼續卡口問道:
“需要我幫你抹除掉這份記憶嗎?”
“畢竟此次的經曆對於你來說還太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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