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徹骨的冰冷。
宛若墜入千年冰窟,宛若被凶獸所注視!
不動整個人都在顫栗!!
這家夥,到底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存在?
那環伺於周身的骨海,那將整域岩柱都傾軋洞穿的荒唐忍術!
忍界之上,怎麼會誕生出這般恐怖的存在?
不,
這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天災尾獸!
但是,
但這還不是使之感到恐慌與震驚的點!
真正令他感到驚懼的是,那一聲恭恭敬敬地荒大人!!
像這樣的恐怖存在,竟然也會奉他人為主?稱旁人為大人?
那個少年,
那個妄圖執掌他們性命的少年,到底是誰?
又何德何能可以統帥這樣的人形凶獸?
‘轟隆,轟隆。’
骨海平推而來聲音愈發清晰與響亮,
這樣的壓迫感就好似索命的惡魔,在一步一步地向自身抵近!
且僅是一瞬的心慌,那人便已降臨在其身前。
“臣服,”
“亦或者,死。”
輝夜君麻呂的聲音並不算洪亮,也沒有任何的著重。
可是落在不動的耳畔卻是蓋過了周遭石土的崩碎,壓製住了其心中不斷催促逃離的迫切!
喉結滾動,冷汗涔涔。
“不要,”
“混蛋,不要小看了我!!”
突兀間,許是自尊作祟,又或者是被那及近的壓迫感激發出了潛藏的血性,不動驟然壓製住了心中的恐懼咆哮出聲,滿是剪子的粗糙大手也在此間貼合交錯。
【想要讓我下地獄?】
【先讓我將你們全部埋葬!】
瞳孔緊縮,術印締結。
“土遁·蟻地獄!”
伴隨著不動那發自靈魂怒吼,本就殘破的地表陡然軟化深陷,宛若一座極具吸力的天然流沙。
而進行於地表之上的輝夜君麻呂自然難逃這樣的吸引力,就連那些極具視覺衝擊力,逸散著可怖氣息的骸骨也都開始向地下淪陷!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繼續啊,你倒是繼續啊!”
看到對手逐漸被沙土淹沒完全的狼狽模樣,快要被死亡的壓迫到塵埃裡的不動陡然大笑出聲,就連銘刻在臉上的猙獰符文也隨著臉皮不斷上下輕顫。
隻是一瞬間,
其覆蓋於臉麵上的笑意驟然凝固,那及近被快意扭曲的目光也在此間變得晃動而絮亂。
瞳孔指引著目光顫顫向下,
紛亂的石子在地麵上跳著舞,飛揚的灰塵似乎是在預兆著什麼!
地下,
這地表之下,潛藏著一頭怪物,
現在,它正在彙聚著瘋狂而又令人心悸的恐怖威能!!
【逃,】
【逃!】
不動恍然清醒,臉上快意徹底被恐慌所取締。
一時間所獲得的小優勢,竟然將之既定的計劃衝亂!
那家夥,與之對戰的那家夥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存在。
而是一頭貨真價實的殘忍凶獸啊!
不敢再有絲毫停頓的念想,不動陡然借足下地表的力量瘋狂地向石柱上騰挪攀爬而去,妄圖迅速逃離著孕育著極大恐怖的地域!
也就是他雙足離開地麵的那一刹,一道道鋒銳、堅固的骨刺驟然從土層之下刺穿而上。
隻要有絲毫的遲疑,其必然就是被洞穿成篩子的下場。
‘咕嘟。’
喉結滾動,快到嗓子眼的心悸被不動艱難地強行壓下。
仰麵而視,躍然於之視野中的是泛著暗淡天光的蒼穹!
【快了,】
【快了。】
【他就要逃離這座恐怖的地域,逃離那頭瘮人可怖的怪物了!】
可是,
就在其即將一步踏上那幾欲通天的石峰之上時,一陣淩厲地勁風驟然從其身側一穿而過,一道足矣刻入其魂靈中的可怖氣息也於此間盈滿了他的感官。
【是,】
【是!】
思緒在此刻的宕機,
不動的動作也在此刻有了一瞬的遲鈍感,眼簾再抬,朧月與蒼穹儘皆都被遮蔽。
被那頭人形凶獸的身軀所遮蔽!
及腰的白發隨著喧囂的風兒四下飄蕩,冰冷的眼瞳裡書寫著冷漠與死寂,凝現於右臂之上的骨槍則流轉著奪命的吊唁!
這是,
獨屬於輝夜君麻呂的秘技:【屍骨脈·早蕨之舞!】
【不,】
【不,】
【不要!】
死亡的陰影覆蓋了不動體內每一寸細胞,那清晰地恐懼更是從其瞪大的眼瞳中奪眶而出!
【動,】
【給我,動起來!】
撕心地低吼於之胸腔炸裂,僵硬地雙臂也在此刻被匆匆調動。
“土遁·硬化術!”
伴隨著不動那粗獷而又充斥驚恐意味的咆哮聲響起,他那魁梧健碩的身體也在以肉眼可見地態勢發生著質的變化。
月光傾灑之下,甚至還隱隱有一種反射回去的金屬質感!
不過,
‘噗!’
血花綻放,
肉軀被洞穿,
那森冷地骨槍,緩緩滴濺著屬於獵物的鮮血。
“你,你到底是誰。”
不甘的字句伴隨著汩汩的血流從不動口中吐露。
他還活著,
卻並不是因為對方出現了失誤,又或者是自身的秘術抵擋有效。
而是因為眼前這頭凶獸刻意掠過了自己要害!
可同樣的,這一擊也將之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反抗心思都轟成了碾粉。
其無法坦然的選擇死亡,
唯有在此間選擇臣服。
但是,
在臣服之前,其迫切地想要知道對方名字!
這頭怪物的名字!
“名字?”
被詢問的輝夜君麻呂思緒微微一滯。
隨後便毫無情感地回應道:
“這種東西並不重要。”
“我,隻是荒大人的........”
“囚籠!”
輝夜君麻呂的聲音裡充斥著篤定,
這,也是那人所賦予給自己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作為那位一旦失控後的禁錮囚籠。
“又是,他。”
關於身前這白發少年口中的描述,不動已經沒有那麼的在意。
因為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對方將所有的一切,超乎性命的一切!
全部都交給了那名叫荒的少年。
而能夠瞬殺不立土的存在.........
“我,願臣服。”
他收斂了所有的反抗欲望。
........
‘嗞啦啦,嗞啦啦。’
璀璨的雷霆於刃身之上不斷流轉,它就像是一顆啟明星,將之所存在的地域全部照亮了完全。
“欸?”
“你就這點程度了嗎?”
“反正荒大人想要的也僅是能夠施展秘術的那兩人,所以,你死了也沒所謂吧?”
林檎雨由利聲線戲謔地說著,那從瞳眸中流轉而出的目光裡更是寫著輕蔑。
弱。
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