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事!”
“給我滾開!”
看著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被再度格擋下,水木的麵頰扭曲得像是一頭茹毛飲血的野獸,脫口咆哮的字句中更是充斥著癲狂與憤憤。
明明隻要拿到那卷【封印之書】他就能夠離開這裡,投入大蛇丸大人的懷抱,得到渴求已久的強大力量。
但就是這麼咫尺一步,卻遲遲未能達成!!
為什麼!
他也很想要問為什麼!!
明明就是一頭披著人皮,有著人類外表,日日被人唾棄、被人排斥的妖狐罷了!
怎麼會在其夙願將達的時候,三番兩次的有混蛋跳出來保護這個災禍東西!!
難道,
是忘了十二年前,由這頭妖狐所帶來的災難了嗎?
要知曉,即便是三代目火影大人都沒有直接將這個認定否決。
為什麼在自己想要為民除害,清洗曾經的血債時,這幫家夥又一個一個沒完沒了的蹦躂出來!!
海野伊魯卡那個無藥可救的蠢貨也就不提了,
可笑的火之意誌,可笑的師生情誼!
那麼眼前的這個混蛋又是什麼個貨色!!
他將因憤怒而離散的心神彙聚,凶神惡煞地看向視野中阻路者,可隻一眼,其堪堪凝聚的殺意就像是被丟進平靜湖麵中的那塊巨石,將之所有的心緒都狠狠地拍散。
【這雙眼睛,】
【這張臉,】
【這家夥是!!】
“呐,你,想要對我的朋友做什麼?”
荒滿目蔑視地看著視野中像川劇變臉的男子,雖然是疑問句式,但其中蘊藏的平靜與冷漠姿態清晰可查。
“我,我........”
一時的恫嚇,令水木的聲音變得結結巴巴。
那雙象征心靈寫照的眼睛,正如同被追獵的野兔一般四處亂串。
【怎麼會!】
【怎麼會!】
【這個怪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難道不是已經離開木葉,去偏遠的雪之國執行護送任務了嗎?】
【據說那個國度還處於反叛勢力的掌控之下,怎麼會如此迅速的就回來了?】
水木怎麼可能不認識這突然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少年?
雖然其並沒有在忍者學院當老師的時期教導過對方,不,更準備的說,在他任教之前對方就已經從忍校提前畢業。
但是這張無感、冷漠的臉,
那象征時下最強忍族之一的鮮明代紋,
單單就對木葉的忍者而言,沒有人會不認識!
宇智波荒,
近些年來那一族最活躍的天才之一,亦是在那一族遭遇巨大變故後臨危受命的一族族長!
“朋友?”
可突然間,不知道是被對方已經受傷的狀態所迷惑,還是被那安置在字句中的形容詞所刺激到。
他那顫抖的聲線開始平複,臉上惶恐重新被猙獰所取締。
“區區妖狐,什麼時候開始能夠和人類做朋友?”
“我看你是忘記了十二年前由這頭怪物所造成的那場悲劇了吧!!”
不滿妒火在水木的心中熊熊燃燒!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都是正義的,在達成自身渴求的同時,幫助這個村子抹除掉人人憎惡的妖狐少年!
可無論是伊魯卡還是眼前的這個混蛋家夥,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這頭可惡的天災狐妖!
這樣的情境就像是曾經,
明明自己的天賦比海野伊魯卡那個笨蛋要好上數十倍、百倍,但無論是周邊的同學還是老師,所有的認可、所有的鼓勵、所有的表揚的都全部總是環繞、施加在對方的身上。
那家夥,明明就隻是一個成天會傻笑,會鬨出諸多荒唐笑話的傻小子罷了!!
憑什麼!
這到底是憑什麼!!
“啊—,也對,也對。”
“也隻有你們這邪惡的一族才會選擇與這頭天災怪物做朋友!”
“畢竟,這裡、這個村子,也沒有你們這一族的容身之所!”
“你們不過隻是同命相連的可憐東西!!”
憤怒徹底突破了水木的胸腔,將在對視第一眼時掀起的那股恐懼,那股慌亂給剔除了一乾二淨。
歇斯底裡的咒罵成了肆虐此間的主旋律,亦是絕唱。
“夠了!”
“不要、不要再繼續做傻事了。”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會替你向火影大人請求從輕處罰的。”
“呐,好嗎?”
“水木。”
突兀響起的聲音裡帶有著一絲哀求。
順著這突然響起聲源看去,
隻見,一位束著武士頭的年輕男子堪堪抵至,是跟著水木和漩渦鳴人留下的足跡,追蹤而來的海野伊魯卡。
但是其現在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不僅麵色蒼白、額間紳汗,就連腰背有像是上了歲數的老爺爺一般佝僂著,那原本為淺綠色的忍甲更是被滲出的鮮血染成了深色。
想來這家夥連受傷的傷口都沒有進行處理,就立馬追了上來。
“嗬。”
“是伊魯卡啊。”
聽著那入耳的聲音,水木連頭都沒有回就分辨出了對方的身份。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曾算是過一起長大的朋友,因為自身一時的同情而構造出的虛假摯友。
“什麼時候,你也能夠開始說教我了呢?”
“是已經忘記自己的那一身本事,都是我指導了嗎?你這個無藥可救的廢物!”
“回頭?”
“我為什麼要選擇回頭?”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都是正義的!”
“你們難道都不清楚,村子裡有多少人對這頭妖狐恨之入骨,有多少人想要除之而後快嗎?”
“我這麼做可是在幫助那些失去親人的居民,是在幫助你們兩個混蛋,完成未達且不敢達的夙願罷了!”
言至最後,水木臉上的神情愈發的扭曲、愈發的癲狂。
就像是真真切切地將自己當作是大義的化身一樣。
“嘛,當然作為解決掉順便拿一點酬勞又有什麼不對呢?”
“既然你們都想除掉他,卻又不敢,不想就此玷汙自己的聲名,那麼我可是很樂意做這個罪人,做這個劊子手呢!”
說著,他目光掠過了少年橫阻在中間的身子,一臉猙獰、貪婪地瞪向了背著【封印之書】的小九尾。
而這一眼,令心緒早就到崩潰邊緣的漩渦鳴人恐慌間一個退步跌坐在了地上。
那被其簡單係在身上的【封印之書】也就此滾落到了一旁。
一邊是水木老師一口一個人人得兒誅之的天災妖狐;
一邊是保護著他的伊魯卡老師和荒;
可依照前者的定論,自己明明就是這兩人的仇人啊!
為什麼還在繼續保護他著呢?
【自己到底是誰,自己到底該怎麼做,自己又該去信任誰?】
太多太多的疑問壓得尚年幼的小家夥快要喘不過氣來。